“表哥，我……”
  “此行我亦没有多少把握……”
  静衣打断他的话，说：“就不能不去吗？”
  林夕摇头。
  “好吧……我知道了。”
  静衣与爱丽丝送林夕到碧湖边，久久不曾离去。
  “毕竟是梦啊，这个世界，没人能伤到表哥了……”
  此次的井中的景象与上次大不相同，上次很平静，如今却光怪陆离，有各种颜色、大小的光团飘荡其中。
  “嗯？”林夕发现在无尽的光晕中，竟然有个盒子！
  “这凹槽很眼熟。”他摸着下巴，细细思索，最后取出一把利刃。
  这是天道体在最后一战中持有的武器，不知他从何得来，后来落入了林夕的手里。能硬撼小女孩化形之剑，说明它非同凡响，如今得知却是宝盒的开启物件而已。
  他把利刃放入凹槽，宝盒慢慢打开，里面飘出一朵朵七彩云，待云散尽，里面空无一物。
  莫非已被天道体取走？但有老者在此沉睡……亦或已是被老者拿去了吧。他不再思索，转身投入隧道，迈进波动的空间。
  荒芜、破败，这是残缺的世界，随时都会走向终结。
  “空间混乱，法则有缺，这片空间……”他识感扫过这块大陆，竟没有生命反应。
  宇宙邈邈，就连星辰也是黯淡的，像是狂风中零星的火烛，或许下个瞬间就会陷入永远的黑暗。林夕来到太空，这片宇宙和他们那儿不一样，这儿有成块的陆地漂浮在宇宙中。
  他在随意而行，识感撑到最大，扫描这片残破的世界。
  过去不知多久，他看尽星骸与最后的绚烂、一朵朵枯竭的星云。
  “偌大的宇宙，仅有一处生命源地了。”他已经扫描了整个星空，记忆中就只有曾遥望过的那片大陆有生命气息。
  他折身返回，来到那支离破碎的陆地。
  “倒是与常人一般。”他看到一个男子，是中年模样，不禁想：莫不是以前的天道体创造的世界，而今将要灭亡。
  中年男子也发现了他，提着兽皮袋子一步三晃地走来，偶有几点液滴激洒，大口开合传出粗犷的声音，不知在说什么。
  林夕读取他的脑海，会了这门语言。
  “……回答老、老子，哪来的，不然让你快活、快活！嗝。”中年男子仿佛是看见可口的食物，咽了咽唾沫。
  林夕看他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前行。
  中年男子大怒，加快步伐，同时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他。
  “滚！”林夕呵斥。
  男子似被天柱撞胸，飞出老远，且咳出数口血来，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一路上他见闻很多，逐渐了解这块大陆的形势。整块大陆被两围墙分界，其中里墙为王公贵族或是商贾、实力巅峰强者所住。里、外墙之间是平民，外墙之外——是弃者。
  外墙之外，女婴大多被送进外墙之内，除非是被抛弃者才会被流放到外墙之外。外墙之外的女性没有任何权力，她们为外墙之外的各种势力所有，用以延种。
  而外墙之外的那些不属于任何势力的人，能找到样貌俊逸、恰又体弱多病的男子就很好了……
  这是个荒诞不经的世界。
  他终于走到传闻中的第一堵墙——外墙。它建立在巨崖之上，雄浑无比，偷渡者就算用尽力气登上巨崖，也要臣服在外墙之下！
  巨崖、外墙下有很多遗迹，想来是以前之人所留，见证了他们所行之事、对命运的不屈，无论他们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如今徒留痕迹。
  其实外墙到遗弃之地是有三条通道的，但是皆由重兵把守了。
  林夕瞬息出现在平民区，这里的环境实在比外面好太多，但女性依然很稀少，然而青楼却不少。他认得青楼都贴有贵族的标志。
  他终究是过客罢了，他为贵族区的最高处而来，因为那里有他好奇的东西。
  里墙之内——建筑奇丽壮观，石路上莺莺燕燕，美丽的王公贵女、成群的夫人们很多，不过此刻她们都在驻足，向穿装怪异的林夕投去目光。以前的他或许会特意幻化出一身合群的衣物，如今他却很淡然。
  “呐呐，你是哪里来的？”忽然，一个穿装打扮很美丽的女孩跑到他身边。
  林夕依旧漫步前行，思考永远都解决不完的问题。
  “喔，对了，问他人之前应该要先说自己的名字！”
  “我叫绮莉，你呢？”她重新发问，天真烂漫的笑颜与白皙的皮肤仿佛百合花开一般美丽。
  “喂喂喂！你怎么能这样！看起来你最多也就大我两岁嘛！”
  看起来，林夕就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而她是十六岁。
  “我父亲是理查德大公爵，我是最小的女儿，这样可以了吧！”
  林夕脚步忽僵，因为他好像听说过，理查德大公爵政见很“怪异”，竟然主张拆除内外墙。他对这个大公爵很好奇。
  “我叫林夕，姓林名夕。”
  “好奇怪的名字……啊、不、不，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你千万别告诉我父亲喔！”
  “你对遗弃之人怎么看。”林夕直接发问。
  “啊、呀，我……你问这个干什么……其实……我父亲说……他们也和我们一样，要吃饭休息，是爸爸妈妈生下他们……”
  “总而言之，我想他们能和我们一样！”
  “你还没说你父亲是谁呢！”
  “……”
  “你要去哪，我带你去，这里没有我不会去的地方！”
  “……”
  “我知道一个好玩的地方！”
  “……”
  “我认识最强的人！”
  “……”
  “喂喂喂！你怎么……”
  大风起，叶卷飞沙，绮莉被沙子迷了眼。待她睁开眼睛时，旁边的少年已经不在。
  大陆最中心，传说为神的居所，但万万世来无神迹，人们早已不放在心上，更何况是如今的天地。然而事实也证明神是虚构的，皇室移宫到此，并没有遭到传说中的神罚。
  最中心地是一片嶙峋怪石，被皇家划为狩猎场。林夕出现，仿佛只是一块会动的枯木，吸引来小动物爬到他身上玩耍，也有小鸟在他肩上和头上蹦跳哼唱。
  “气息来自这里。”他看不透眼前的怪石，识感扫过时只有混沌之感，犹如里面有一片未开的世界！
  “何人！”这是一支巡逻队，却不可能阻止得了林夕，下一刻眼前已是空无一人，同时还少了块巨石，然而他们的记忆正慢慢消退。
  当他们回去欲说明情况时，开口忘词，无一人记得他们要禀报什么，甚至来此的目的都忘了。
  黯淡的太空，林夕剖开巨石，里面不是世界，是一卷金锦，上书着繁妙的道纹。他细细研读，周遭改天换地！
  嗡！
  空间扭曲，震荡声惊醒了林夕，他才发现世界变了！
  “这个气息……我好像来过这方世界……”恍惚间，他想起天路，又自语：“真是那方世界？”那片号称有仙级强者的世界，绿枝称其为“仙灵之地”！
  世界法则和他们世界的大不相同，然而因他非驭天法体系的修者，几乎不受影响。但交织出的物理形态却很相近，都有昼夜、有星辰。
  林夕降临至一座小城，可惜所遇几乎为普通人。他很小心翼翼，不敢肆意展开识感，因为这是有仙的世界呀！
  “中央圣域？”他入侵一个凡人的脑海，所得很有限，那个凡人也仅知道中央区域有非凡人的传说。
  中央圣域离此地有上亿里，凡人起码要走二十世才能到达，难怪只是一个传说。林夕施术影响全城人的记忆，而后腾空飞起向中心地带接近。
  他不敢用出全力，半个时辰后才到达中央地区。这里确实有修炼者，但弱的可怜。唯一使他好奇的就是眼前的巨大光阵了。
  “域战呀，将角决出最强者参加天路！”
  “难道你以为你有资格参加？”
  “自知之明我还是有，仅仅是好奇而已，想知道那些人到底有多强，这一世是否有可成帝的人。”
  “听说羽谛天资很高……但他毕竟是新秀，料想难以比肩那几位。”
  “羽谛？”多么熟悉的名字，曾经在他们世界掀起过一翻风浪，但后来又莫名消失了。许久不曾听闻的名字，没想到在此能得到他的消息。
  那几个对话的小修士进入光阵，下一刻便消失不见。
  林夕踏上光阵，有股能量尝试与他沟通，在他放开阻拦后，识海里出现讯息。讯息是几个地名，他随意选择，下一刻便到达新的世界。
  他就这样游历了很多行星，发现了它们的共同特点——行星的中央区域必定是修炼者集合地，传送光阵必定在中央区域。
  不过这次却大不相同，他来到新的行星里，尽是修士，传送阵也不在中央区域，而是一个超级大势力的范围内！
  “这样的世界……难怪可以诞生出仙啊……”他想到风妍，这一路周周转转，并不是好奇，也不是为羽谛，只是想寻那有两轮银月的梦中世界罢了。生活就是如此，解了一个谜又来一个，人的一生就是寻觅的过程。
  这颗行星大到无边，毕竟能被一方超级大势力所有，林夕始一降临就被数道强大无比的念力扫描。他荡出神力，阻止各种念力的侵入，然后慢悠悠地行走在石路上，欣赏人来人往，感风土人情。
  在这片世界游历了那么久，已然了解很多情况，可以说无惧一切了。除了帝境的人，其他人也并不能奈何他。而帝者万世难出，每次出现都是改写纪元，开启新时代，帝就是纪元的代名词。
  如今是元冰纪元，因为这世的帝以元冰为号，人颂元冰帝。距离上一次元冰帝的出现已经有一亿六千多万年，人们估计新的帝或许快出现了。
  每个帝都是人们心中的神，认为他们在道之上，时间也不能磨灭。帝之所以那么久不出现，是厌倦了凡尘，归隐邈邈宇宙间罢了。
  但林夕还觉得另有可能，因为风妍却不像世间想的那样长存于世。
  “快看，是羽谛！”
  “还有华明！”
  林夕循声看去，似乎有人起了争执，那里狂暴的气息翻涌，要不是有守护大阵抵御，早就把这片大地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