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
  林夕扫剑转身，破开身后的能量球，直面堕落天使。他没有多余的动作，用力一踏，倒冲向圣女。整片圣城更残破了，混沌雾霭澎湃，有型之物大多要被磨灭！
  他怕做多余的动作会来不及保护圣女，所以选择面对堕落天使而不出剑逼退。
  下一个瞬间他就到了贝琳达身边，林夕有时间逼退堕落天使、扫破能量球，但手杖的攻击已经不足半米。他挡在圣女身前，用胸部做她的护盾。
  嘭！像是天神擂鼓，响遍天地。
  林夕胸口被震裂，差一点就穿透了。
  “你没事吧……”
  “恢复。看来你的手杖比堕落天使差多了。”
  林夕与贝琳达对视一眼，意让她放心。
  “实在不想失去了。”他轻叹一声。
  吱！这一刻，天地变色，堕落天使、手杖、水晶之书同时发动了攻击！
  “来不及了，”林夕回首看向贝琳达，“如果只是一个人……”
  林夕帮圣女接下水晶之书的魔法，挑开堕落天使的攻击。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天使挡他身前，它跪在地上，双翼收拢，是大天使的守护——据说是不可攻破的绝对防御壁垒。
  那是假的，宇宙都会崩溃，道则都有磨灭的一天，没有什么可以永久长存。
  轰！
  天使被砸得支离破碎，一具软躯无力靠在林夕的怀里。她的腹部被击穿了，金杖又印在林夕身上。
  “咳、咳。”林夕大口咳血。
  “恢复！”
  “再生！”
  魔法阵重新生效，林夕的言则无用了。
  “嗷！！！”堕落天使静静站在原地，突然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两行血泪无声落下。
  她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们生活很贫寒，只有一把小竖琴玩具。
  她弹得很好，她很喜欢听，每当她们陷入困境，都是因为琴音才支撑着。
  后来，她们被教会看上了，她成了圣女，她被指名成为她的侍女，她们生活得很好，圣女再也没有奏过小竖琴。
  星辰破灭，圣城归尘。两个孤苦相依的小女孩已经成了少女，伴城而终。
  “竖……琴……”艾琳娜，这个名字代表了誓约呀，她们不是说过，要永远一起的吗……
  “贝……吼！！”她抓住自己的双翼，生生撕了下来！
  一步……两步……她走到贝琳达身边，看着她腹部的空缺，倒在她身上。
  林夕隐约听到一句话。
  “或许……我曾喜欢过你？……”
  “啊，你很可爱，这些年谢谢你。”
  天空中的魔法光阵落下，盖在林夕身上，把他包裹了。
  剑被水晶之书和手杖联合制约。
  “大魔今天要被磨灭了？”林夕很平静，即使深陷绝境。
  “我只是想回去看看……”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那个处处刁难他，又一直以来默默承受一切的妹妹，他的妹妹很可爱的。
  吸收了成千上万年月光星辉的魔法阵内蕴无穷能量，层层叠叠包裹起来，散发淡蓝荧光，如同巨大的能量球。
  “大天使的……守护……”贝琳达竟然没有死，此刻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来到魔法阵旁，身后是一个巨大的天使，但是很暗淡了，没有以往的光彩。
  “据说……这个魔法阵可以用圣洁的血……纯粹的天使能量破开……”
  她趴在魔法阵上，让鲜血接触球面。可是一点变化也没有，仿佛那不是圣洁的血，而是普通的水。
  “你不需要这样，因为……正是我的存在，让你奔波流离。”林夕的声音从球里传出。
  “我们不是相互承诺过吗，我要去你家乡看看，你当然得活着……”
  “而且……我无法恨你，很奇怪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自顾自地说。
  “大、大天使的守……护。”大天使的守护，据说是神灵所瞩目之人才能使用的无上防御魔法，当第二次念出其魔法名时，会变成强大无比的攻击魔法！
  “吼！”天使咆哮如雷，对着下面那个白衣如雪，圣洁若青莲的少女喷出白炽光束。
  “呐，林夕，”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记得带我去看你的故乡喔。”
  听说人死后呀，会成为星星，如果是真的，那么……“我要变成最亮的一颗，永远守护着你……”
  白光淹没了少女，最后的微笑永远定格在林夕脑海中。
  纯粹的天使之力、圣洁的血，这些都有了，天使发出的白炽光束里混合了她的一切，印在魔法阵上。
  在这一刻，林夕心灵悸动，身体仿佛有什么被打开，体内的太极没了，神力稳定，缭乱的世界法则忽然变得有序，同时原太极位置的中心区多出一团混沌气。逐渐的，神力混沌化，世界法则融入其中，如同宇宙在孕育。
  他能动用神力，且突破了原有境界，对应驭天法的神体境、越天法的化生境。
  （驭天：纳气、源印、源体、五行体、破体、神体；越天：纳气、源印、融神、铭印、化归、化生）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对比，真实战力难以估量。
  魔法阵破开，不知是他阶级产生的波动太强，还是圣女的牺牲奏效，总之他出来了！
  “五行融合、阴阳再衍、生之气与死之气交汇，成了混沌？”林夕没有多想，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他要去看看她俩是否还有复活的可能。
  “聚。”圣女肉身复苏。
  光点汇聚，人影成型，是她的魂，她轻轻一笑，而后魂飞魄散。林夕的言则没能留下她的芳魂。
  “艾琳娜……”林夕一叹，彻底没有希望，在堕落天使入体的刹那就没了魂，最后的一切只是烙印在她体内最深处的执念。
  “天使？教会？我注定是魔。”
  林夕起手，凌空一抓，把远在城外与百族对持的教皇握成血泥，魂飞魄散。
  “百族速退，否则杀无赦。”林夕的意念降临城外，对天外摇指，星辰破灭绚烂一片天。
  他本体背负圣女肉身，放在巨大的魔法阵里，魔法光阵自行闭合了。
  “你才是真正的天使，应该葬在天空中。但是我答应过你的，要带你去我的故乡。”
  他走出魔法光阵，并将之收纳在自己的异空间中。
  “艾琳娜，寓意着誓约，你们说过要永远在一起的。”林夕把艾琳娜残破的躯体收入自己的异空间。
  “接下来我也该走了。”他登上一座高台，瞬间来到另一个生命星，他就这样按照新的指引前行。
  一路上他见识很多，有那片大路上绝灭了的巨龙一族，有那片大陆闻所未闻的邪恶的深渊一族……
  生命星上的传承也不尽相同，有些星球上的魔法尚处于萌芽阶段，威力小的可怜；
  有的星球魔法元素很浓郁，竟然诞生有各种元素精灵，元素精灵可与人战斗，也可与人结成契约，最高等的元素精灵往往都是人形……而他们的修行便是从精灵开始；
  还有的星球诞生了科技文明，科技与魔法结合，精准、快速、方便，就是他们的特点，那里的人们已经不背咏咒语，一切靠晶片施展……但林夕认为这样难以出现最强大、最杰出的魔法大师；
  但是更多的是和那片大陆一样……
  林夕发现，这片宇宙都是魔法文明。
  他寻指引而行，一路上留下诸多“魔”之威名，但更多的是默默无名，不是必要他不会出手。
  有一天，林夕到了神域，这是万神的居住地，还有被唯一神创造的天使。林夕在此借道而过，有阻拦者绝不可能无缺而还。
  “从这里可以回去吗。”林夕毅然走进神域神殿的一处光圈里。
  在这里他看到了一幕幕唯一神留下的影像。
  一个伟岸又显儒雅的青年走在万界之源，他的身姿挺拔而高傲，黑暗中略显孤独。
  他体内飞出一颗绚丽多彩的珠子，且逐渐变大，当停下时已经有星球大小，这时已经能看到很多东西，里面辉光闪烁，有一团团花儿大小的氤氲之光、也有指甲片大小的彩图，各种各样，五彩斑斓。这是一个宇宙，他创造的宇宙。在里面他就是唯一的法则。
  林夕感叹，刚踏入修道路时，不正是想见证、挖掘、了解世界的秘密？亲眼见证宇宙的起源，是他当时的最大愿望，觉得此生难以实现，然而却在今天看到了。尽管修炼目的早已不同，但依然让他释然，仿佛背负的重物少了些许。
  在他周围，这样的宇宙很多。
  “一劫一世，万个纪元依然摆脱不了啊，我的先人们都选择了这条路，我无能为力，依然如此……”青年咳出一口血，没入自己的宇宙中完善大道法则。
  影像结束，林夕看清周围的世界，正是在万界之源中。林夕体内飘出一缕缕气息，而后缠绕在他身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他被那些气息拖拽移动，一瞬间就是亿亿光年，当他能看清周围时，已经置身在一座城市里，听着人们熟悉的话语。
  “我们到了，嫣嫣。”林夕抽出被小女孩抓住的手，轻抚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