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先去还马车吧，我去找住处。”
  在他们后面还有一辆马车，从里边走出两个女子，一个侍女打扮，另一个带着面纱，但却遮不住那倾城的容颜。
  “快看告示牌！”艾琳娜指着不远处的墙体，那里贴有大大小小不等的纸张。较新的一张上，画有圣女的样貌。
  “别去，我们赶紧找地儿住下，明天买好东西就走。圣女殿下，您接下来……”
  “我们跟你们一起。”
  “呵。美人相伴，荣幸之至！”其实林夕很不乐意，这简直就是唐僧肉，人人都想咬一口！
  “没想到，贝琳达圣女殿下居然会……”
  “不，那是个老妖婆！不配我们尊称为“殿下”，现在连圣女也不是了，已经被教会判为异端！”
  “听说她可能就在城内，我们留意留意或许能发现，以后的荣华富贵……嘿嘿嘿。”
  在公告栏边上，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当然窃窃私语只是他们自己认为，实际上，站在三米外的普通人也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话语。
  “这些人……就凭教会的一面之词居然、居然……以前是谁给他们进行的洗礼！洗礼时他们又是怎么说的！”艾琳娜红着眼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狠狠地瞪着那些人。
  “算了，艾琳娜。”圣女仰天一叹。
  “毕竟贝琳达圣女做得太过了。投奔堕落天使，杀害上千万魔症者，屠杀骑士团的上百普通骑士、神圣骑士与六大红衣主教。且还偷盗出仿神器——六本《神约》。”林夕面无表情的说出告示上的“事实”。
  “你！”
  林夕继续说：“人族可谓损失惨重，神器被盗、强者少了近八成，现在可是上百族虎视眈眈。”
  “对了，这是为何？”林夕无耻地转述他人之词，接着又厚着脸皮问圣女。
  “大陆智慧种族上百，但单单人类一族就占据了七成的空间。这次人类强者折损很多，仿神器也被盗走，它族难免不会生出异心。”圣女答道。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人族那么强大。”林夕似是感慨，但其实没有太多情绪。他摸了摸嫣嫣的小脑袋，眼中偶尔闪过不为人知的光。
  “喂！你能不能别揉乱嫣儿的头发，每次都是我帮忙梳妆打理！”侍女提出抗议。
  一行人走到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客栈，打算在这里住下。期间，圣女对自己施展幻像魔法，把自己的容貌稍稍改变。
  太阳倾斜，已经是傍晚。金阮城不愧是大陆第二的大城，相对于较小城市入夜的归静，这里依然灯火通明。甚至某些地段热闹更胜白天。
  “这里是做什么的？”林夕看向旁边的宫阙。
  宫阙很大，里面灯火通明，碧波荡漾偶有花瓣在漂泊。岸上植满了桃树，这些桃树很特别，四季花开，当有风吹过时便会飘落桃花雨，相衬天上的月亮，很是美丽。宫阙上还有宫阙，是漂浮在云端，经过魔法的渲染，仿佛是一座神灵宫殿。
  “不知道。”侍女摇头，对里面的人很好奇，继续说：“他们在干嘛？”
  里面一对对俊男美女，正对月赏花，湖前置酒。
  “小兄弟，怎么不进去呀，扭捏什么呢？”一个猥琐怪大叔走了过去，回头对林夕挤眉弄眼，嘿嘿贱笑。
  “莫非是……”
  “嘿嘿嘿……”猥琐怪大叔又一阵贱笑，好像知道林夕的后半句。
  “我们走吧，四处逛逛，去买东西。”
  林夕很正义地走了，只是时不时地回头，低声呢喃：“这里环境倒是不错……”
  站在门口的怪大叔还没进去，依然对着回头的林夕“嘿嘿”怪笑，时不时还眨几下眼睛、挑动几下眉毛，大拇指与食指在捻动几根大黑痣上长出来的长毛。
  林夕突然一阵恶寒，从脚到头直哆嗦。
  太阳没入城墙了，黑夜真正降临，最后一抹落日余晖消失不见。街道上的行人又多了起来。
  林夕连连摇头，直觉得先前会错了意，这哪里是将要落幕，分明是一天的开始！
  突然，行走在最前面林夕脚下出现魔法光标，接着四方几十个魔法齐射，笼罩而来！
  “被教会发现了？”林夕心中了然。
  他没有思考教会如何发现的，只是摇头感叹教会情报网的强大。
  此时嫣嫣变得有些不同了，她的眼睛不再木纳，凝视突兀降临的魔法，手里凝聚出一柄青色利剑，下一个瞬间，时间仿佛停止，五光十色的魔法溃散。
  林夕能感受到，方才出手的伏击者已经全部殒命，这出自小女孩之手，那一瞬间她确实离开了，但是速度很快，在残影没有消散之前又回到原位上，牵回他的手。
  林夕看着小女孩，木纳的眼神，没有表情的脸庞……一切都没有改变。他轻轻一叹，摸着她的头，揉乱了她的发。
  小女孩仰望林夕，然后重新低下头，眯起眼睛。
  “攻来的魔法呢，怎么没有动静呢？袭击我们的人都走了吗？”侍女很好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圣女看了小女孩一眼，低头沉思。她只是觉得与嫣嫣有关。
  在大家都放下警惕之心时，地面炸开了，里面涌现出一股浓郁的黑气。
  炸开的威力不大，黑气才是主角。
  “散！”林夕口吐言则。
  黑气散发出乌光，场面妖异至极，缓缓把林夕几人包围。黑气里竟然有法则存在，乌光就是法则的体现，此时抵御住了林夕的言则。
  “圣光净化！”圣女用出净化圣术，然而圣光始一接近黑气，就被乌光给污染同化，然后融入黑气里。顶尖的净化圣术不但没有取得成功，反而被同化。
  林夕心中不宁，仿佛小女孩感应到了他的情绪，从而化作一柄如同碧玉雕成的青色细剑，要为他斩尽荆棘与锁困，甚至要亡一切生灵！
  在这种无匹的气势下，黑气纷散，消失了。
  林夕心情平复，剑化回小女孩。他分开小女孩牵着自己的手，亲昵地放在她的小脑袋上。他最喜欢摸嫣嫣的头了，无论是如今的小女孩还是以前的风嫣，然后揉乱她们的头发。
  “哼！”侍女喘着气，发出一声不满的鼻音。小女孩的头发每次都是她梳理，这让她对林夕很不满。
  “你没事？”林夕问，指的是她为何气喘吁吁的。
  “被你气的！”
  林夕看向艾琳娜旁边的圣女，直觉告诉他：圣女知道那些东西，于是他问：“那是什么？”
  “那是堕落天使的力量，应该是为“魔”准备的。”
  林夕不解，继续问着“魔”与“堕落天使”的相关信息。
  “我所言的“魔”就是数月前屠神的魔，没人知道他的来历，没人知道他的样貌，更没人知道他将要做什么，但神都被杀死了，教会只能积极做战斗的准备。”
  “至于堕落天使的力量，”贝琳达圣女殿下又失落了，仰天看向天空中的点点星辰，只有林夕知道这是圣女极度哀伤时的动作，为了不让他人看到自己落泪，她继续说：“据说唯一神并没有创造星星，而是当有生灵死去时，生灵的魂魄飞向天空结成的……”
  “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为天空增加了多星辰呐……”圣女蓦然看向林夕，笑得很开心，晚风撩起一角轻纱，林夕看到了一行反射着月光的银线。
  林夕明白她的意思，几天前她才说过，魔症者其实是染了堕天使的力量，所以……
  圣女其实并不大，也只是十六七岁的样子，但她背负的太多了，从小和艾琳娜一起被教会收留，小小年纪就成了圣女，那时她背负了太多人的希望……而今，她背负了太多人的生命与谩骂，她有罪……如今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别的十六岁少女或许在魔法学校中努力？或者在为爱人织衣？也有可能在花丛中追蝶，与朋友或爱人一起……
  但她只有绝望，这片大地虽大，但似乎已经容不下她……
  数千万人的生命呀。
  “错的不是你。”林夕上前，为这个不是很熟的女子擦干眼泪。他一直很钦佩她。
  “……”圣女僵住了，有些磕巴地说：“谢、谢。”
  侍女也傻了，居然有人敢轻薄圣女！待她反应过来时，一下子跳到林夕与圣女之间。
  “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