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凌雪……我的替死鬼?
作者:三度春秋      更新:2021-10-02 05:35      字数:2514
  姐姐笑着不曾言语,可当我再回头时,她已经离开消失了身影,一阵阴风吹过,让我打了个寒颤。
  昨天发生的事情比较多,父亲担心我的安全,找了我大半个晚上。
  此时父亲已经吃完了早饭,脸上挂满了憔悴,显然昨晚没能睡个好觉。看到我平安无事的回来,父亲先是一阵欣慰,可很快就板起了脸。
  “仁娃子,昨天一晚你都跑哪去了?那条咬死人的疯狗还在外面晃荡着,你知不知道你把你妈给急的……你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父亲冷沉着脸走了上来,举起巴掌就要呼我脸上,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脸色骤然大变。
  “被那条疯狗咬的……”
  我低下了头,心里一阵发虚。
  父亲急了,也顾不得再对我多指责,他一边检查着我的伤口,一边慌忙朝罗守恒说道:“罗……罗道长,穆仁的爷爷死时,让您一定要照顾好他。现在穆仁被那条踩煞的疯狗咬了,你,你一定要救救他,不能让他赴了李家小孩的后尘啊!”
  “不用了,已经有人救了他。”
  罗守恒倒是显得很平静,说道:“在路上的时候我已经帮他检查过了,伤口没有化脓,体内也没有藏煞气,死不了,待会帮他把伤口随便包扎下就行了。”
  罗守恒当然以为帮我解尸毒的是凌雪,可因为不想让事情变得太过难堪,我没有告诉他其实是因为别人。
  听了这话,父亲长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可是,在咱这村子里,又有谁有这能耐,还懂得治这尸毒的?”
  “那你就得问你这宝贝儿子了。”罗守恒没有给我好脸色。
  父亲看向了我,“穆仁,跟我说说是谁救的你,我们家也好去感谢他。”
  “是我最近在村子里偷偷找的女朋友,她叫……凌雪。”
  我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越说声音越小,心里也不禁一阵发虚。
  而在听到‘凌雪’这个名字后,父亲仿佛被电击了一样,脸上的表情一僵,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凌雪?你说你昨晚都在一个叫凌雪的女人家??”
  这时候,母亲拿着菜篮从外面回来了,正好听到了我的这一句话,声音比以往高了三分,似乎很是吃惊。
  “那个凌雪……你是不是在村西头的山里看到她的,而且那儿还种着一棵桃树?”
  和罗守恒一样,母亲对凌雪也并感到陌生,竟然准确的说出了凌雪家住的地方。
  我有些诧异的看向了已经生出白发的母亲,点了点头。
  母亲的脸色苍白了,菜篮掉在了地上,差点就要晕厥。
  等到恢复过来后,母亲的两只眼睛红了:“造孽啊!这么多年来,我们穆家待她可是跟亲人一样啊,她怎么还是找上你了?”
  “是我主动找的她!”
  不知道为什么,当得知我和凌雪在一起时,罗守恒跟母亲开口都是‘造孽’两字,让我听了很是不舒服。
  “这些天,我每天没事就出门,其实都是去了凌雪家。凌雪对我很好,昨天如果不是她,我可能就没法活着回来了。”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决定将这件事儿坦白:“爸、妈、罗爷爷,我不知道你们对凌雪到底有什么偏见,可我已经是二十岁的人了,该喜欢什么人该做什么,我觉得自己有资格去做选择!”
  “可你知道你喜欢的究竟是谁吗?”
  母亲满脸生气地看向了我,她指了指堂屋里供奉的灵位:“那个凌雪她不是人,她早在你满月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她是一个鬼!一个被你供养了二十年的鬼媳妇!你去的不是她家,是她的坟冢!那棵桃树,就是二十年前罗道长亲手种下的!”
  母亲的这番话,让我毫不防备。我晃了晃脑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母亲此时气得身体发颤,眼泪也急得冒了出来,看上去并不是在吓唬我,更像确有其事。
  我呆呆的朝堂屋的灵位看去,灵位上面只写着‘穆仁之妻’四个字,并不曾留下灵位主人的姓氏。而在灵位前,三支香已经烧到了一半,前头还供着一碗今早由我母亲端上来的鸡蛋面,两根筷子正竖插在上面。而这碗鸡蛋面,跟我之前在凌雪家的那一份,看起来很像很像……
  我走到了灵位前,哆嗦着将那一碗面端了过来,拿着筷子在面里捣了捣。没一会儿,我从面里挑出了一根白色的长发。
  这根头发……和我之前在凌雪的那碗面里挑出来的一模一样!这是我母亲的头发!
  啪嗒!
  我的身体一个战栗,手中的面碗应声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粉碎。
  不,不可能的!这一定是巧合,那碗面是凌雪做的,不是我母亲供奉在这鬼媳妇灵位上的!
  我捂着头蹲下了身,可事实越是难以接受,却越发让人感到真实。
  我忽然想起来,凌雪以前所穿过的那些衣裳,它们……似乎跟我母亲烧给鬼媳妇的,都是一模一样!她答应跟我谈对象的原因,是因为我像一个她素未谋面的亲人……
  “穆仁,这二十年来,你供养着的那个鬼媳妇,就是凌雪。她跟你一样,吃的都是你母亲做的饭。”
  “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们为什么说你跟她不能在一起了吧?”罗守恒的脸上此时露出了一丝平和,他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每天供养着她,你被疯狗咬了,她能救你,说明她没有要害你的意思。但是,她是鬼,人和鬼是走不到一起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的内心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我忍着悲痛红着眼,看向了罗守恒,看向了一旁不住摇头的父母,“我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生,她怎么会是一个女鬼?而且还是我供养了二十年的鬼媳妇?我不信!”
  “可她就是一个女鬼,一个用来为你化解关煞的女鬼。”
  罗守恒叹了口气,说道:“造化弄人,谁也没有料到你竟然会主动找到她,还跟她好上了。那些本来打算瞒着你一辈子的事儿,现在也没必要隐瞒了。”
  “穆仁,你知道吗?你一出生便命犯关煞,你身上的关煞很邪门,如果任由你就这么长大,很可能会祸害了全村子的人。而像犯了你这种关煞的人,通常一出生都会被扔进塘里淹死。”
  罗守恒说道:“你身上的关煞我根除不了,可因为你爷爷的关系,我又必须救你。所以,我给你找了一个替死鬼,凌雪就是你的替死鬼。”
  我的关煞会祸害全村的人?凌雪是我的替死鬼?
  我的身体一阵猛颤,我抬起了头,愕然看向了罗守恒。
  罗守恒再度发出一声长叹,讲起了那段不曾为我所知晓的往事。
  罗守恒对于我所犯的关煞似乎很忌讳,一直都避而不谈。他只是告诉我,在二十年前,他曾在一座荒废的道观里捡到了一个女婴。
  当时,这个女婴躺在地上哭个不停,罗守恒出于好心将她抱起,可等了好久都没见她的父母过来。
  而在女婴的襁褓中,罗守恒找到了一张黄纸红字的纸条,纸条上面写着这个女婴的名字与生辰八字。
  这个女婴就是凌雪,说来也凑巧,她跟是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那时候罗守恒正在为如何帮我化解关煞而焦头烂额,在看到女婴的生辰八字后,罗守恒没有再继续等下去,而是抱着女婴来了我家,做了一个人神共愤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