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碧落话音刚落，和段之轩相视一笑。
  段之轩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说道：“你说十年前那场叛乱，你爹为何不趁机起兵……啊，那啥了！现在也没这么多事，烦都烦死了。”兴许，就不存在上官浔叛变，他和沈桂，或许……
  段之轩眼底闪过的落寞，姚碧落看到了，这回，他选择了忽略。
  段之轩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啧啧地说道：“恐怕皇城那位很快也会知道宝库的事情，恐怕龙椅要如坐针毡了。唉，等不到十大将军斩断王旗那一刻咯？！”
  姚碧落笑笑，也只有他跟段之轩，敢如此放肆地胡言乱语，但两人都志不在此。
  他们两自幼相识，小时候不懂事，斗了许多年。长大以后，金銮殿，皇帝想对两人委以重任，姚碧落不语，姚远说回“谢皇上”；而段之轩却抢在他父亲开口之前，拒绝了官位，他说自己志不在此。
  姚碧落后来跟段之轩说，“闲云野鹤的日子不适合你”。段之轩只是笑，轻摇着玉扇，闭上眼去闻那满园的芬芳那时，段之轩问了一句，“你听到花蕊随风跳动的喜悦了吗”？姚碧落哂笑，转身就走。
  姚碧落想起当时两人的“志不在此”，却觉得一阵恍惚。这么多年了，他依旧不变，可段之轩大概改变了想法。
  姚碧落玩笑道：“上次在黄河堤口的时候，你说想当我的军师。如今看来，这个位子，已经满足不了你了。”
  段之轩笑而不语，起身告辞。
  “你还听得到花蕊随风跳动的喜悦吗？”姚碧落在段之轩跨出书房那一刻问道。
  段之轩笑了笑，只是姚碧落看不到。他道：“我听得到，而且想听，天下所有花蕊一起跳动的声音。”
  姚碧落了然，不知为何，嘴角却扬了起来。原来段之轩也没变，从始至终，他要的，从来都不只是一园的芬芳。
  段之轩刚走，陆楚云便溜进了姚碧落的房间。他大赖赖地走到窗边，看着段之轩走出了凤香楼。
  陆楚云装模作样地感叹道：“哎呀，这个人野心不小呀。”
  姚碧落淡笑，不语。
  “侯爷，陆某跟你才是一条道上的，我们都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姚碧落打趣道：“三千流水淙淙，不好听？”
  “唉唉唉，你有问题啊，居然萌生了这种想法。”
  姚碧落赏了他一个白眼，道：“我只是在想，如何成全他。”
  “吓我一跳嘞，还以为乔家到了临州，你这就不坚定了。”
  陆楚云一说起乔家，姚碧落便冷了脸，又萌生了带春锦一块走的念头，生怕乔家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陆楚云微叹，“方才雪儿说，乔家请了秋袭来当说客，想让小幽过去。”
  “锦儿这就答应了？”
  陆楚云点了点头，道：“秋袭说的话，她一向是从不拒绝的，雪儿怕她吃亏，跟着一道去了。”
  姚碧落捏了捏眉心。
  陆楚云径自叹道：“只怕这一趟过去，免不了受气。这乔萼华的肚子可一天比一天大了，打不得骂不得的，太膈应人了。你这到底怎么想的？”
  姚碧落忍不住翻白眼，“她那肚子可非同小可，我不敢有啥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