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哒？”萌娃小僵尸吧嗒吧嗒吃着番茄，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被他这眼神看得挺不好意思的，好羞愧啊，老子什么时候混到剥削儿子的地步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说：“你能不能放点血给我？”
  “不行！”萌娃小僵尸一脸惊悚地看着我，嘴巴猛地一吸，比拳头还大的西红柿登时就跟气球放气似的，只剩下了一层皮，然后他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说：“好疼哒，放血好疼哒。”
  “一百斤番茄。”我竖起右手食指。
  萌娃小僵尸拍着肚皮，眼珠子转的飞快，依旧呢喃着摇头：“好疼哒，好疼哒，父亲大人，我是你儿砸啊。”
  “二百斤！”我咬了咬牙，道。
  萌娃小僵尸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我，拍了拍肚皮，咧嘴一笑：“五百斤！”
  靠！
  这臭小子啥时候这么鸡贼了？
  太贪了啊！
  不过，现在也只有他能克制蛊婆婆的蛊虫了。
  我咬了咬牙：“成交！”
  “好哒，父亲敞亮！”萌娃小僵尸拍了拍肚皮，笑得跟二傻子似的，还一边哧溜着口水，他估计是想拍我肩膀的，可身高不够，这屁孩子一反手就往我屁股上招呼了一巴掌。
  妈个鸡，这屁孩子越来越没救了。
  就他现在这模样，压根就不是怕疼啊，是早就算计好了！
  正想着呢，萌娃小僵尸就从柜子上抱了一个大坛子下来，问我：“要几斤？”
  瞧瞧！
  红眼僵尸就是这么大气，张口问要几斤血，压根就不怕死的。
  我说：“一斤就够了。”
  萌娃小僵尸点点头，然后右手指甲长了出来，猛地戳破了左手手腕的血棺，登时，一股粘稠暗红色的鲜血就飙了出来，形成了一道血泉，喷进坛子里。
  其实僵尸除了精血以外，是不存在所谓的血液的。
  萌娃小僵尸现在放出的血液，与其说是血液，倒不如说是他的尸气力量。
  这玩意儿纯粹就是萌娃小僵尸平时尸气太多了，然后自个把它液化，存储在血管里的，也算是僵尸战斗的后备战略物资。
  很快，坛子里就被装了一半僵尸血。
  粘稠的就跟泥沼似的，暗红色，飘起浓郁的尸气，散发出让我都觉得浑身刺骨冰凉的气息。
  萌娃小僵尸嘬了一口手腕，止住了血，对我说：“放血大酬宾，买一斤送一斤哒，记住五百斤番茄哒。”
  “放心，还能少你的了？”我抱着两斤僵尸血回到了堂屋。
  王大锤他们已经把神主台重新收拾好，空白灵位也摆在了正中间。
  我一进屋，王大锤和三戒和尚就同时一哆嗦，王大锤骇然道：“风子，你抱得什么玩意儿？好特么冷啊！”
  “小僵尸的血。”我笑了笑，“有这玩意儿在，我看死老太婆的蛊虫怎么破坏灵位。”
  我把僵尸血放在了神主台上，然后拿起毛笔，再次给爷爷安置了灵位。
  然后，我找了个刷子，沾着僵尸血把整个神主台上都刷了一遍。
  这僵尸血都是尸气凝聚液化的，一被刷在桌面上，就跟速冻一样，快速地结出了一层暗红色偏黑的冰层。
  等刷完后，整个神主台都升腾起浓郁的尸气，就特娘跟开特效了一样。
  “嘶……这玩意儿可真够劲啊！”王大锤瞪圆了绿豆眼看着桌上的尸气。
  “开玩笑，当红眼僵尸闹着玩呢？”我笑了笑。
  王大锤问我：“但这玩意儿能挡蛊虫？”
  我点点头：“这全是萌娃小僵尸尸气液化凝聚出来的，红眼僵尸的尸气，可天生带着对各种生灵压制的作用。”
  这其实说的粗俗一点，就和大自然里动物划分各自领地是一个道理。
  比如说老虎在划分领地的时候，就会在边界处撒尿，尿液带着老虎的气味，别的动物一靠近，察觉出来了，就会自动退走。
  当然，这红眼僵尸血可比老虎尿强横了无数倍！
  有萌娃小僵尸的这些尸气在，蛊婆婆就算把她的老底全给弄出来，只要一靠近神主台，立马就全得报销！
  “牛皮！这下那老婆子估计没辙了。”王大锤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话音刚落，突然，一直沉默的三戒和尚陡然皱眉惊呼道：“没那么容易！”
  我猛地一激灵，急忙看向神主台上，却发现一个纸人不知道啥时候立在了神主台的边缘。
  这纸人是用黄符直接撕出的人形模样，上边还有朱砂画的符纹。
  猛地一看到这纸人，我登时后背发凉。
  倒不是惊悚这纸人，这纸人其实很简单，甚至刚入行的菜鸟也能做，算是阴阳抓鬼人或者道术必修的基础课。
  我真正惊悚地是，这纸人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夭寿了啊！
  我和三戒和尚王大锤全程都站在这，他俩没发现就算了，我怎么也没有丝毫察觉？
  这可是最普通最低级的纸人，蛊婆婆这一手本事，简直恐怖！
  也就在这时，桌边的纸人碰触到尸气，忽然噗嗤一声燃烧成一团火焰。
  这火焰一出现，登时就将附近的尸气蒸发了一小部分，很小的一部分，甚至相对于整个神主台上的尸气，简直是九牛一毛。
  但……这操作，却让我头皮一阵发麻。
  一个纸人确实只能焚毁一丁点尸气，可如果一大堆呢？
  沙沙……沙沙……
  念头刚起，堂屋里就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摩擦声。
  紧跟着，神主台上垂落下来的黄布就被一股突兀掀起的风给吹了起来。
  当我看到神主台下边的时候，我特么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纸人！
  全是纸人！
  整个神主台下边堆满了纸人，一大堆，数都数不清楚！
  也就在黄布掀起的同时，这些纸人就特娘给敢死部队一样，身上的符文闪烁了一下淡淡的红光，然后就全都立了起来，排成一列一列的顺着桌角往上爬。
  一到桌面上，碰触到尸气，纸人当即自焚。
  一时间，整个桌面上就特娘跟玩仙女棒似的，火光闪烁。
  最扯犊子的是，这些纸人还是同时从四个桌角往上爬，特么的都开展分头作战的能力了！
  这时，神主台下的纸人堆里，忽然走出来两个纸人，走到了我面前。
  噗！
  一个纸人燃烧起来，当空火焰凝聚出一行字：“你敢立，我敢毁，就是这么硬气！”
  槽！
  我皱着眉，看向另一个纸人，噗的一声，这纸人也焚烧起来，火焰扭曲腾空，形成一行字：“不爽，你就来杀我啊！”
  MMP！
  挑衅，赤果果的挑衅！
  这死老太婆，老子今天非得拼命弄死她不可！
  我也不管桌上放仙女棒的纸人了，转身就往外边走，同时喊道：“二秃子，儿砸，跟老子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