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星星/余温酒
  chapter116
  ——
  顾嘉南盯着初恋背影, 看了好几秒，电梯门即将合拢时, 两步走出电梯, 拉住她的手腕。
  初恋脚步一顿，回头看，面露不解：“嗯？”
  顾嘉南眼尾稍扬：“明明就哭了。”
  初恋：“……”
  “如果你觉得, 只有小朋友才能哭。”顾嘉南微微弯腰, 与她对视，表情温柔又认真, 另一只手轻轻捏她鼻尖, “那你就永远待在我身边, 好不好？”
  初恋眨了眨眼：“为什么？”
  “因为——”顾嘉南天生多情眼, 瞳仁漆黑却明亮, 像是两盏夜灯, “我是小舅舅呀。”
  这个称呼，在她青春年少时，曾避之不及。
  因此, 住在同一屋檐下几月, 除了第一回见面, 她这样叫过他以外, 之后再也没叫过。
  他每次调侃辈分时, 她都当没听见, 好像这样就不存在, 没过多久，又觉得自欺欺人。
  这根本就是永远都没办法摆脱的事。
  但，此时此刻, 再次听见这个称呼。
  她却有了, 跟以往截然不同的情绪。
  多么奇妙，曾经的不可能变为可能，感触如此鲜活，像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带给她的。
  但事实是，这些变化，全都由同一个人给予她。
  初恋抬眸，看他几秒，突然扑进他怀中，像受了委屈的小朋友。
  顾嘉南轻揉她的头顶，笑问：“想要一个家？”
  初恋点头，轻嗯了声。
  “我暂时，没一个家，”顾嘉南轻叹，“实在是太委屈小朋友。”
  初恋扁嘴，一声不吭。
  顾嘉南声音温和：“不知道，小朋友能不能原谅老南同志？”
  语气莫名有点像撒娇，明明前一秒还在说，自己是小舅舅。
  想到这里，初恋忍不住笑了，沉闷的心情因为他的安抚和撒娇而消散大半。
  顾嘉南垂着眼睫，唇角勾着弧度。他埋下头，亲吻初恋的发旋，轻笑一声：“无论你想成为怎样的小朋友，只要你睁开眼，我都会在你眼前。”
  听到这话，初恋神情一顿，迷茫地眨了眨眼。
  顾嘉南的声音轻而缓：“年纪大的男朋友会在前面牵着你的手。”
  下一刻，语气极认真：“永远不松开。”
  ——
  丁晨离开后，初恋有些不适应，第一晚甚至失眠，好在即将到来的期末考分散不少她的注意力，还有顾嘉南多次上热搜的事。
  因为陆行云的澄清，媒体和网民都暂时忘记顾嘉南，等这件事的热度降下，顾嘉南又取得一场极具分量的油画大赛的第一名。毫不意外，“顾嘉南”三字重回娱乐圈。
  但也只有这三个字。
  结束期末考，初恋一脸疲倦地回家，刚打开门，客厅便响起脚步声，以及顾嘉南温柔又性感的声音：“回来了？”
  初恋靠在墙面，边脱鞋边有气无力地轻嗯了声。
  顾嘉南走过来，穿着粉色围裙，长发绑得很高，看样子，是刚从厨房出来。他微弯腰，把她刚脱的鞋摆在鞋柜，眉眼带笑：“做了冰粉，吃吗？”
  初恋刚出考场，就去挤地铁，正热着，毫不犹豫点头：“吃，要水果冰粉。”
  “好，给你加超多水果。”顾嘉南笑着，转身往厨房走，“去洗个手。”
  等初恋洗完手和脸出来，冰粉已经放在餐桌，还有一盘水果。她吃了几口，感觉身上的热气被压下，心情也舒坦了不少，轻吐一口气：“总算活过来了。”
  顾嘉南坐在旁边玩手机，抬起眼看她，唇角带笑地摇头，表情十分宠溺。
  初恋又吃了两口，便开始投喂顾嘉南。
  顾嘉南向来对这些小吃不感兴趣，如果不是初恋喜欢，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提做，但还是顺从地吃下，顺带问：“星星，暑假准备去哪玩？”
  初恋想了想，摇头：“还没想好。”
  妈妈没走时，她专门空出档期，准备带妈妈去玩，甚至已经做好安排，但妈妈毫无预兆地离开，计划没法实施，时间全空下来。
  顾嘉南提议：“要不，我们回南城？”
  初恋愣了半秒：“怎么突然想回去？”
  “没什么，就突然想。”顾嘉南笑，“已经很久没回去过，不知道有变化没。”
  初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她记得，顾嘉南来北城后，就再也没回过南城，正常的说法不该是“一直没回去过”这种话吗？
  不等她多想，顾嘉南道：“如果你不愿意，想去其他地方也行，我去订机票。”
  “没，”初恋忙道，“没不愿意。”
  其实她并不太在意暑假去哪玩，只要能跟顾嘉南一块打发时间，就算是宅在家也没问题。
  仔细算算，她也两年没回去过，难得有时间，回去看看也不错。
  过完暑假，她就是准大三学生，回到学校后，要忙的事肯定多，等到大四，估计会更忙。
  因此，错过这次机会，再想有下次，也不知道得什么时候。
  初恋：“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
  顾嘉南：“过两天吧。”
  初恋：“住别墅？”
  “你不想住别墅？”顾嘉南笑问，“难不成，想跟我去开房？”
  初恋：“……”
  顾嘉南抬手，轻揉她头顶，拖着尾音，吊儿郎当地笑：“小朋友，别总想这事。”
  初恋：“……”
  到底是谁在想？！
  这老男人能不能！要！点！脸？！！
  初恋瞅他一眼，想说点什么，又憋了回去。她起身，去冰箱拿了罐冰啤酒，轻搁在顾嘉南面前，声音轻且软：“我觉得，你需要喝点。”
  顾嘉南看啤酒一眼：“为什么？”
  “听说喝醉后，睡得特快，”初恋语气不急不缓，“你现在不就需要秒睡，然后做个——”
  顿了下，学他的腔调：“白日梦么？”
  闻言，顾嘉南并不恼，反而挑眉一笑：“你想我喝醉？”
  初恋睁着无辜的杏眸，点头：“是呀，你喝醉的模样，可太好看了。”
  “是挺好看的，”顾嘉南桃花眼微弯，语中含着笑意，“那你想不想看看更好看的？”
  初恋有点懵，感觉自己好像被顾嘉南绕进某个怪圈，谨慎地问：“什么更好看？”
  顾嘉南轻笑，带着若有所悟的勾引：“当然是，男朋友躺在床上的样子。”
  说着，他抓起初恋的手，强硬地摁在第一颗纽扣处。
  初恋：“……”
  ——
  顾嘉南把回南城的机票定在第四天。前一天晚上，两人开始收拾行李。准确说，是顾嘉南收拾，初恋坐在旁边，边吃零食，边玩手机，顺便看他收拾。
  她吃了块薯片，随口问：“要不要带两件雨衣？”
  顾嘉南看向她：“带雨衣干嘛？”
  “南城不是多雨嘛，尤其是夏天，”初恋道，“我第一次去，就遇见瓢泼大雨。”
  顾嘉南笑了下：“被淋成小鹌鹑，老可怜了。”
  初恋觉得丢人，可那时候的她确实狼狈，无法可说，别开头，轻哼了声。
  顾嘉南看她半秒，轻笑了下，丢下手中衣服，两步上前，把她抱在怀中。
  初恋轻微挣扎了下，被他放在化妆桌上，再被他一下又一下地亲。
  她睁着眼，看着男人近在眼前的俊脸。也许是太静，几乎能听见，他嘴唇摩擦她脸的声音。
  以及喉结滚动时，发出的色情喘息声。
  因为顾嘉南的躁郁症还没彻底根治，与她最亲密的行为便是接吻。
  因此，初恋从不拒绝，她也很喜欢。
  她大胆地抬起手臂，毫不迟疑地圈住他脖颈，开始回应他，不再像之前那么生涩。
  不知道过了多久，初恋的舌根开始发麻，顾嘉南才松开她。
  他的额头抵着她额头，鼻尖轻蹭她鼻尖，目光已经深沉，声音也沙哑：“是一只——”
  初恋轻喘着：“嗯？”
  顾嘉南凑到她耳边，声音带着引诱：“很诱人的小鹌鹑。”
  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