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拦住他？你没看到他举着酒瓶子吗？”大夫不知道第几次埋怨人了。
  护士一脸茫然和委屈。
  “我端着药呢，怎么拦啊？再说了，他跑那么快，我哪儿注意他举的是什么？”
  “唉，算了，继续追。”
  一开始的病人家属此时也跑的呼哧呼哧喘气。
  “大夫，你是不是弄错了，这老头儿这腿脚哪儿像是有病的人啊，年轻小伙子都追不上。”
  “是啊，不怪他喝酒，人家有这个资本，大半瓶喝没了，你看看那步伐不带飘的，再追下去，我要脑出血了。”
  另外一个大夫也道：“是啊，是不是诊断错了啊，这么追下去也不是办法啊。问题咱也追不上啊。”
  李大夫也回过神来。
  “是有点儿不对劲啊，不过诊断书绝对不会有错的，而且他当时是被人背着来的，都昏迷了。”
  “家属，这不是家属来了吗？”
  张小山等人跟了上来，此时看一群人累的呼哧呼哧喘气，忍住笑问。
  “几位大夫，找我们有什么事儿吗？”
  “赶紧把你父亲喊回来。”李大夫道。
  “不喝完，他是不会回来的。”张小山道。
  “喝完了，自然就回来了。”句连道。
  几个家属看到张小山几个人此时还在开玩笑，认不出鄙夷道。
  “你们就是家属？大夫说了不能喝酒，你们还给老人买酒？存的什么心思？”
  张小山也不好解释自己不是文杉的儿子，只道：“老人家爱喝，不喝就要跳楼，我们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他跳楼吧？”
  这歪理把大伙儿说的一愣一愣的，大夫都哑口无言。
  但是就看文杉此时的模样，那分明就是个嗜酒如命的酒鬼，这话或许还真的没说错。
  “那把老人哄骗回来，让大夫和他讲道理。”一个家属提议。
  “对，把老人骗回来，先把酒夺了。”另一个跟着道。
  张小山摇了摇头，说出了此时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我追不上……”
  “……”
  “……”
  众人无语了，但是这句话太实在了，真的追不上。
  医院楼下的花坛假山顶上，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头儿坐在上面，举着一个酒瓶子，两三分钟喝一小口，表情满足的如同要升天。
  而花坛周围则是围了很多人，包括一开始的医生，后来的安保人员，甚至还有一开始的那一波病人家属，此时他们甚至忘了自家还有病人在病房里。
  路过的路人也纷纷过来查看，甚至拿起手机咔嚓咔嚓拍照。
  “四米多的假山，你说这老头儿咋上去的？”
  “不知道啊，这假山这么光滑，我都上不去。”
  “这么多人围着，咋没人上去救呢？”
  “别提了，倒是……你马上要明白了。”
  几个路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爬上了花坛，而下一刻，文杉也不开口，直接站在了假山顶上，做出一副随时都要逃跑的架势。
  几个大夫急忙阻拦。
  “不要上去，他会跳下来的，别过去打扰他。”
  “是啊，别过去，他不用救，等着就好。”
  那几人看到文杉那架势也不敢去救人了，生怕这老头儿会一头栽下来，急忙后退。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报警了吗？”
  “没有，据说那几个是病人家属，说老人喝完酒就下来了，我都看了一个钟头了，你看还有六分之一的样子，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喝完。”
  “家属就不管？也不去劝？”
  “据说老头儿很倔，劝不动，谁知道呢，嘿，别去救人，会出事儿的。”
  从第一口开始，三个小时后，文杉终于把酒喝干了，似乎还不满足，把瓶口对嘴里甩了甩，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胳膊，可是举了三个小时，文杉竟然一点儿都不觉得累。
  “好了，都散了吧，多谢各位的好意了。”
  说完文杉直接从假山顶跳了下来。
  “啊……”
  “小心……”
  “不要想不开啊……”
  文杉稳稳落地，一伸手准确的把酒瓶子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区区四米而已，看把你们吓的。”
  文杉此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武林高手，而且是一个十八岁的武林高手，轻狂自然也是有的。
  “大爷，您没事儿吧？”李大夫急忙过去扶住文杉。
  文杉转了个圈儿：“你们看我像是有事儿的样子吗？小山，咱们是不是该去办出院了？”
  看的文杉竟然如此调皮，张小山也忍不住笑了。
  “文教授，您折腾了大家一个晚上，恐怕没那么容易出院，咱们还是回去仔细检查一遍吧，这样也好让几位大夫放心。”
  李大夫生怕文杉再次跑掉，急忙点头道：“对，说的没错，咱们再去检查一下，如果真的没什么问题，你就可以出院了。”
  “好，那就检查吧。”
  看到文杉喝完酒果然听话了很多，一群人松了口气，急忙引导文杉去做各项检查。
  天将破晓，一群大夫却是毫无睡意。
  “结果怎么样？”
  “奇了怪了，各项指标非常正常，正常的简直不敢想象。”
  “没事儿？怎么可能？昨天晚上的检查可不是这样的。”
  “血样是你亲自送来的吧？没错吧？”
  “没错，我没给任何人。”
  “那结果就没问题，我也很好奇，这个指标和十六七岁的青少年没什么区别。”
  “要不再测一遍？”
  “没有分开，你再取一份血样回来？”
  “算了，我还是去看看其他的检查结果再说吧。”
  “钱大夫，结果出来了吗？”
  “你亲自督促，我们自然不敢怠慢啊，真是奇怪啊，和昨天根本不是一个人，你不会是弄错了吧？”
  “不会错，我亲自监督他取的样，就怕出现纰漏。”
  “那就奇怪了，这各项指标跟打的表格一样，要不是同批次的检查结果正常，我都以为咱们的仪器出问题了，给你吧，没问题，健康的很，这辈子我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数据。”
  李大夫亲自拿回了各项检查结果，看的目瞪口呆，所有数据都显示这是一个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