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因为我的这个推论，已经推翻了我们之前的认识了。
  “一个假设，这个清洗计划其实的官方的，那么当初他们去龙屯村接出那些勘探队员，能借到国内还没几辆的解放牌大卡车这就能解释了。但是既然是官方的，卡车标识被磨这个伪装意味着他们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是官方的。还有一点，这种保密协议我们不是第一次见到，我们追查的那些人也有签过这个。其中有人指出过，另一方周景森签过。”
  老宋脸上露出了惊讶，西风歪着头听着我说，却没有一点惊讶的模样。
  “从年代时间上看，清洗计划的源头，应该是周爷爷。只是周爷爷出事后，森少在继续追查这些事件中，进入了清洗计划，并成为了这个计划的高层人员。之后在基因原因下，他失忆了。但是失忆后，他还坚持自己的目标，来到了明南市，开了修车厂，等到新的时机。元零和老树会选择周景森开的修车厂作为引我入局的第一个点，也不是随机的。他们应该在某次事件中，有过交集。”
  老宋点点桌面，示意我不要说：“等等，等等，什么基因原因？什么失忆问题？这点之前没跟我们讲过吧。”
  西风摘下眼镜，慢慢擦着，说道：“森少的基因的被修改过的。这一点他在京城做过检查。他的基因中有一段，很神奇的存在。我更想知道，我们这么多兄弟都抓到他，他失踪的那几年，就是他失忆的开端吧。”
  周景森没有吃饭，就这么默默离开了餐桌。我看着他离开的背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是要追查下去，就肯定会牵涉到他，而这些是我们都不能回避的。
  老宋指着森少背景，惊讶地问着：“他怎么就走了？正说到他呢。”
  我缓缓吐了口气，才说道：“他应该，也不好受吧。之前我们都觉得，黄平安带着资料去找周爷爷，是想上报勘探队的事，是想给这个项目，给这些同学一次救援的机会。但是没想到，他错了。周爷爷就是清洗计划的人，他烧了黄平安带去的资料，还追着黄平安去了双溪林场，发生了大火。难怪之前黄平安见到我们，一个劲说什么对不起，结果却挖个坑，让我们都差点在那井下喂蛇了。”
  人物关系整理出来了，很多之前感觉很矛盾的事件，也都能理顺了。
  老宋端着碗，说道：“吃饭吃饭，不管发生什么事，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吧。你们这些小年轻是不知道，我们年轻时，那都是先吃饭再做事的。那时候，我们都是，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你们......”
  我没听他说完，就站起身来说道：“你们吃吧，我没胃口，我也先上去休息了。”
  我没有回房间，而是直接上了天台。果然如我所料，周景森就坐在天台的围栏上，看着城市的夜景呢。
  这个时间段，各种灯光都亮了起来，整个城市都被装点得更繁华时尚。在森少身旁的，就是浮生的大招牌，上面有着浮生的标识，也有着很大的两个字“浮生”。没有点明这是一家什么店，但是在明南的人都知道，浮生不是有钱就能进来的。
  听到我上楼的声音，他看了过来，没有说话，又转过头看看外面的夜景。
  我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默默走了过去，拉过一旁的一把椅子，就坐在了他他身旁，看着他。
  脑子里不愿意去想那些事，是看着在城市夜景下映照着的这个大帅哥。
  周景森真的很帅气呢，不是那种小鲜肉的帅气，而是一种带着强大气场的帅气，能随时随地吸引别人的目光。现在，他在看风景，我在看他。这不就是很简单的生活吗？
  这种状态很美好，很安静，甚至我们都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直到步行街斜对面那商业大厦的墙上挂着的大屏幕上，播放着黑米酱他们团队在京城赛季打进前五强的新闻采访。那特写的大镜头几乎是怼着黑米酱的脸拍的。也幸亏他那人长得不错，这么拍也没掉颜值。
  “黑米酱，听说你们团队已经签了京城西娱乐的经纪约，在这个赛季后，整个团队都会迁到京城来，是吗?”
  “这个由我们队长跟大家说吧。
  “我们得到一些消息说是因为你的私人关系，让团队得到了很好的发展，甚至在这次赛季中进入了前五强，你对团队的成功真的功不可没。”
  黑米酱这下不笑了，他沉着脸说道：“我们打进前五强是我们的团队配合，是我们的实力。你要这么讲话的话，感觉是要挑拨我们的团结。我们接下来还有三场比赛呢，你这是要当间谍吗？”
  画面马上切换了。
  我在这么长时间的沉默后，噗嗤笑了起来。
  森少也说道：“他这性格也不错。虽然做不到很圆满，但是，至少没有伤害到身旁的朋友。”
  他看向了我：“没吃饭？”
  “你不也一样吗？”
  “我没这么脆弱。不管查到最后，结果是怎样，我都不会迷失自己的。”
  我伸手拍拍他的大腿，这距离，这姿势，这位置太顺手了。而且这也是情人之间才会有的小动作。“周景森，我突然就认定了清洗计划是正确的。因为你也是清晰计划的一员。你也在用你们的方式，保护这我的家族，保护着龙屯村，保护着那山洞里的秘密。”
  他低头看看我，勾起了唇角。在灯光的背景下，他整个人就像在发光一般，真好看。
  “元周也死了。勘探队的人，应该都已经死完了吧。所有的资料，不管是原始的，还是后来的，所有的所有的资料，都已经不存在了。我们就是这事件里的最后一组人。不管之前，那什么第几组第几组的，反正我们现在成了最后一组。都结束了！”
  说完这番话，我自己都有种想哭的感觉，两年多来，我们经历过多少事情，分开过好几次，虽然还有很多遗憾，但是似乎这个结局也挺不错的。
  周景森却在短时间的沉默后，说道：“还有一个人！李志军已经好几次出现在你小叔住的小区里了。你小叔很可能就是他的目标。”
  他居高临下地伸过手，捏着我的下巴，让我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元宵！你真的越来越大胆了！杀人都不害怕了吗？”
  “我......”他都知道？他知道在那几天里，我做了什么。
  “利用李志军，私下找到李志军，把元海涛就是元周的消息告诉他。甚至利用元周已经试验成功这个爆炸点，引得李志军近期马上动手。”
  “我，我，是我做的。”我别开脸，脱离了他的控制。他应知道了！这些事根本就瞒不住他。我找黑米酱查的李志军的车牌。我们这些小组成员中，黑米酱跟我私下交情比较好。但是黑米酱这人比较认钱。他也知道他的钱都是周景森给发的。
  而开车带我去小叔那，跟着我一起盯梢李志军的人是修车厂的大师傅。那几个大师傅并不是花钱请来修车这么简单的。他们做事都是以周景森为中心。
  就这人物关系，我做了什么，周景森不知道才奇怪吧。
  我低下头，艰难地笑了笑。以往在周景森的眼中，我就算是有那么点小聪明的时候，但是人还是善良的吧。但是这次，我确实不善良了。甚至可以是，我是心狠手辣的，我是心机重重的，我是幕后黑手，我是一个......杀人犯。
  我拖着脚步下了天台，仰起头，揉揉脸颊没有让自己哭出来。走到这一步，并不是我一时冲动。下手前，我的很认真地思考过的。甚至还特意回了老家给祖宗上了香，才动的手。我不后悔，就算是到了现在，我也没后悔送元周上路。
  回到楼下房间，良好的隔音下，我就这么靠着门背，慢慢滑下，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低声哭了起来。
  我很不安，我不知道周景森知道了这件事，他会怎么做？我也不知道，在这些事情都结束后，我会不会成为清洗计划的最后一个目标。
  我默默擦着眼泪，低声说着：“我没错！我什么也没做错！我没错！”
  就是到现在，我依旧认为，我没做错。时间要是能倒流的话，我还会上了李志军的车子，还会跟他说那些话。
  只是这一夜，周景森没有回房。我是在门背哭着哭着，哭累了，就这么靠着歪着睡着的。
  房间里虽然开着空调，但是我还是在凌晨的时候，被冷醒了。四周很安静，手机也很安静，森少没有回来过。
  我从地上起来，拖着脚步走向浴室，洗个澡，换下心情。既然想了一整夜，都觉得自己没有做错，那就坚持自己的路走下去就好。
  我收拾了两身简单的运动装，就在清晨五点，从后门离开了浮生。拦下路上刚出来摆早餐摊的小推车，要了一份豆浆油条，坐着五点二十分钟开出的，最早的一班公交车，去了长途客运站。然后转车在早上孩子们还做课间懆的时候，就回到了龙屯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