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交代后事
  舒小暖狐疑地看着他。
  这栋房子有退路？难道这里还有地下室，可以躲藏在里面？那也熬不住饥饿。
  “行啦，别胡思乱想了。抓紧时间休息，晚上可睡不成。”
  席昊阳顺手摸了摸她的头。秀发柔软，让他舍不得放开。
  舒小暖偏了下头，有些嫌恶。
  他讪讪收回手，端起空碗走了出去。
  舒小暖坐在那里没动，但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要想办法给警方传递消息告发他，还是就这么看着他，看他什么时候落网？
  一直到了黄昏，席昊阳再次端了一碗面进来，却是一股子方便面调料的味道。
  舒小暖抬头看过去，这次改成吃方便面了？
  “没有吃的，将就一下。”
  他把碗筷放在她面前。
  舒小暖并不饿，闻着这味道有些反胃，实在忍不住，推开他冲进了洗手间。
  席昊阳忙跟了过去，看到她趴在洗手台上，吐了个昏天黑地。
  心里闷闷地疼。
  “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这么大的反应？”
  “快点，把那碗面拿走。”
  席昊阳半张着嘴，过了好一阵才说：“你不喜欢那个味道？”
  那还用问吗？一股子防腐剂的味道谁喜欢？
  席昊阳很无奈地把那碗面端了出去，他的肚子还饿着呢。
  可一想到舒小暖吐得那么厉害，他也没心情吃东西，只想着该再去哪里弄点吃的，让她填饱肚子。
  整个厨房都给他翻遍了，实在找不出什么吃的东西来。
  席昊阳倒是知道别墅后不远处有几棵苹果树，此时正是苹果丰收的季节。
  他只犹豫了一下，就悄悄从小门溜了出去。
  舒小暖从浴室出来，觉得房间里还留有那股独特的味道，忙开了窗透气。山中冰凉的湿气扑面而来，从窗口正好可以望见后面的山崖。
  她心口猛地一跳，不知为什么突然对那山崖生出几分恐惧。
  他说的退路该不会是从山崖上下去吧？
  席昊阳人呢？
  舒小暖这才发现他很久没出现了。她出门在别墅的各个角落里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他人影。
  他逃走了吗？
  她知道正门和附近都有人在暗中盯着，他要从这里逃走，也不可能走回头路。
  可这里除了他们上山的那条路，也没见到别的山路。到底他说的退路在哪里？
  舒小暖坐在沙发上，还在犹豫她到底该不该现在就出去，大大方方地出去，对盯梢的人说，他逃了。
  突然大门被撞开，一个人慌慌张张跑进来，头发凌乱，衣服也脏了一块，好像还有点点血迹渗出。
  舒小暖吃了一惊，席昊阳难道逃跑被发现了？
  “快，跟我走。”他上来就抓她的手，想拉着她往外。
  舒小暖挣扎，说道：“你要走自己走，不要拉我。”
  “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犟，快走！”席昊阳低吼了一声，眸色幽暗，像笼着一层乌云。
  她倔强地后退，“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你以为我为什么回来？如果不是为了你，我特么早就在公海上了，”席昊阳一脸戾气，又指着自己被撕破的衣服，说道，“为了让你能吃得下东西，我去后山摘果子，差点被蛇咬了，还被人发现，你是想我死吗？”
  “对，我就是想你死，你怎么不去死啊！”舒小暖朝他吼道。
  “舒小暖，你有没有心！”
  舒小暖轻嗤一声，“一个没有心，没有情的人，好意思问这种话。”
  席昊阳呼吸一滞，心口揪心的疼，可他也来不及去解释，用力扯着她的手腕就往一楼角落的一间浴室走。
  舒小暖扒着门框，拼死不肯进去，被他狠狠拽了进去。
  “你疯了，我不走，我不走！”
  “闭嘴！”
  席昊阳直接将她扛起，一脚踹开浴室里的一间落地衣柜。伸手不知在哪里按了一下，衣柜后面的门板打开，露出一个洞。
  舒小暖惊讶得忘了挣扎，看着他关上衣柜门，又把门板还原。
  门板后面的洞很狭窄，黑漆漆的，像有阴风吹来，让人背脊发凉。
  席昊阳一直抱着她，呼吸声渐渐重了，看来也费了力，不知道是不是在上坡。
  “席昊阳，这是通到哪里的？”
  “山上。”
  舒小暖翻了个白眼，他们不就住在山上吗？
  好在这段路不长，等他们出去，她就看到了他们所处的位子，确实是在山上，后面就是悬崖。
  站在那里正可以望见对面二楼的窗子，落日的余晖还有一点点照在别墅的窗子上，让她辨认出方位，他们和别墅隔着那个深不见底的山谷。
  他们这就从别墅里逃出来了？这里就能逃得出去吗？
  舒小暖正狐疑着，就看席昊阳打了个电话，也不知说了什么，然后就拉着她在一旁的岩石上坐下。
  “这里有路？”
  “没有。”
  “没有？”
  舒小暖奇怪地瞪着他，说道：“我们坐在这里喂蚊子吗？”
  席昊阳抽出一支烟，本来想点的，又想到了什么，便只是夹在指间把玩。
  “我会带你出去的。”
  舒小暖嗤了一声，“你放了我，我也能出去。”
  “你知道不可能的。”
  “到底为什么？”舒小暖很不解，她开始以为自己是人质，可是他好像并没有把她当成人质。
  当成人质的话就该抓着她，威胁门口那些人，或者最初就不该到这个别墅里来。
  席昊阳自嘲地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说：“我说舍不得你，你信吗？”
  舒小暖露出不屑的神色。
  鬼信啊，当她还是最初那个傻女生吗？
  席昊阳摊了摊手，很无奈，“你看，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你又何必来问我呢？”
  舒小暖扭过头不理他。
  说不信，有些话到底进到了心里。她不敢再多想，害怕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再次倒塌。
  “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不会伤心吧？”他忽然问道。
  舒小暖硬着语气说：“当然不会。”
  “那就好，”他惆怅地叹了口气，忽又觉得有些欣慰，“这样也好，你可以忘了我，做回快乐的你。”
  “我们的孩子……就要辛苦你一个人带了。”
  “这本来就只是我的孩子。”
  席昊阳扯了下嘴角，说道：“也行，不姓席，就姓舒吧。反正我本来也不姓席。”
  舒小暖并不知道席家发生的事，听他这么一说，诧异地回过头看他。
  “我应该姓……算了，都过去了，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你们能忘了我，能好好过日子。”
  舒小暖听他坐在那里莫名其妙地吐露伤感，心里也感觉怪怪的。
  之前还那么信誓旦旦地说会带她走，一转眼怎么就像交代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