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在前_237
作者:
斑衣白骨 更新:2021-01-26 21:12 字数:2141
夏冰洋低下头用力沉了一口气,道:“当心。”
纪征轻笑一声:“等我消息。
第75章致爱丽丝【40】
纪征换好衣服,因时间紧迫所以随便从衣柜里拿了件外套,他轻轻关上卧室房门穿着外套朝玄关走过去,他站在门口换鞋的时候忽然听到边小蕖静幽幽的声音:“你去哪儿?”
他回过头,借着从阳台洒进来的月光才看到一楼次卧的卧室门开了,门口倚着一道人影,是边小蕖。
纪征手撑着鞋柜慢慢直起腰,看着边小蕖隐在黑暗里泛着浅浅的一层清光的眼睛道:“去公司,你怎么还没睡?”
边小蕖抱着胳膊朝他走过去,总是扎起来的头发此时披在肩上,她的头发长长了,过了肩膀,阴阴的蓝发像是黑暗中漂浮的幽灵。
她语气冷淡又满是猜疑道:“大半夜的去什么公司?”
纪征从她的状态中就得知此时的边小蕖已经是另一个人了,所以耐下心道:“临时有点急事,两三个小时就回来,你去睡觉吧。”
边小蕖孤疑地看他两眼,道:“我跟你一起去。”
纪征心里着急,但温言笑道:“很无聊的地方,你上次去过。在家里等我就好,我很快回来。”
说完,他拉开了房门,却被边小蕖一弯腰从他臂弯下钻了出去。
纪征微微沉下脸,道:“小蕖。”
边小蕖并不惧他,站在门外道:“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
“那就让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
“我偏要跟着你,你把我关在房间里够久了。”
纪征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又看一眼不听劝阻的边小蕖,只能答应:“好,那你跟我一起去。”
他驱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逐渐把夜色丢在车后,路边的旷野远方泛出微弱的天光。
边小蕖坐在驾驶座,前一个小时还能保持清醒,后来就渐渐犯困,在她睡去之前,纪征问她:“还记得这个地方吗?我们来过。”
边小蕖闭着眼,咕哝了一句:“什么破地方,不记得。”
纪征看她一眼,不再说什么,只是眼中忧虑渐渐加深。
黎明之前的白鹭镇被薄薄的霜雾笼罩,水田和青山都从缥缈的雾气中浮现出淡青色的轮廓,湿冷的山雾被黑色的林肯拦腰劈开,纪征的车像是从世外闯入这片隔世之境的不速之客。
黑色林肯蒙着一层湿润的水雾在狭窄的巷子里缓缓前行,车头前偶尔窜过去无主的流浪猫狗。十分钟后,纪征把车停在熟悉的铁艺大门前。上次在这里的经历可谓险象环生,纪征不想边小蕖跟着他涉险,所以没有叫醒在副驾驶睡觉的边小蕖,下了车轻轻地关上车门,只在后座窗户留了一条缝。
他试着推大门,岂料门没锁,被他一碰就往里闪开。
院子里还是昨日的景象,两边的玫瑰花圃凝结着一层水雾,花圃中间的鹅卵石小路湿滑可鉴人。门首前的葡萄架阴郁翠绿,叶子层层叠叠,葡萄架下的藤桌上还放着那只白瓷玉兰花的茶壶,而他昨天坐的地方还摆着那只茶杯。
纪征穿鹅卵石小路,走到葡萄架下,手指指背贴了贴昨天他用过的那只白瓷茶杯,触感一片冰凉,茶杯里还残余着半杯茶水。即使过了一夜,纪征也能闻到放凉的隔夜茶中飘出的坠着清香的淡苦味。
门首方向忽然传来呼通一声轻响,纪征转头看过去,见一只纯黑色的流浪猫飞快地从门前台阶上窜过,它身后倒了一只花盆,花盘里载着长长的芦荟,竖在门与墙的夹角,此时花盘倒在地上,过长的卢苇叶撞开了房门,露出没有开灯的昏暗的客厅。
纪征走上台阶,站在半开的房门前先往里看了一眼,客厅里寂静无声,那架通往二楼的楼梯被门口照进去的微弱晨光打亮了一二层台阶,衬的楼梯深处更加暗沉......他扣了两下门,无人回应,他推门走了进去,沿着木地板铺的台阶走向二楼,脚下的木板随着他的步伐发出缓慢有序的呜咽。
他不知道唐雪慧的卧室在哪里,只记得艾露的房间在二楼,而二楼只有三间房,一间门上挂着粉色毛绒玩具的房间俨然就是艾露的了。他走到那间房门口轻轻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像是彻夜未住人的样子,铺着粉色床单的单人床上有许多毛绒玩具,其中一只姜黄色的小熊站在床头最瞩目的地方。
纪征站在门口,一眼就可以看到它,那只熊的眼睛是黑色的,很有光泽,像是人的眼睛一样默默的注视着出现在门口的闯入者。纪征和那只熊对视了片刻,无由感到心悸,似乎有一缕寒风顺着他的领口钻进脊背。他关上艾露卧室的房门,看到和艾露的卧室正对着的是也是一间卧室,这间卧室或许就是唐雪慧的房间了。他正要朝对面的房间走过去,余光忽然瞥见走廊尽头的一扇房门慢慢的开了,幅度很小,声音细微,像是被风轻轻吹开。
他犹豫了片刻,转过身朝那间被风吹开的房门走过去,走近了才发现那是卫生间,而且从卫生间里传出流水的声音,那声音并不大,清凌凌的,像山间的溪流。纪征推开虚掩的房门,一股娟娟溪流恰好撞在他的皮鞋鞋尖,然后被劈成了两半,沿着他的皮鞋两边往外淌。那水的颜色是殷红的,很淡的红,像是过度稀释的红色颜料。
纪征的目光猛地一颤,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他抬头往前看,看到的就是唐雪慧浸泡在浴缸里的裸|体......
唐雪慧坐在浴缸里,水漫到她的胸|部,浴缸里的水呈鲜艳的红色,还散发着重重的血腥味,她的两只手臂被水的浮力送了上来,隔着一层薄薄的水面,纪征看到她双手手腕被整齐的割破,血丝还在从她的伤口中往外渗,而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命体征,变成了一具尸体。
浴缸旁的置物架上放着一张信纸,信纸上放着一枚拇指长短的刀片,刀刃上染着鲜血,血浸湿了淡黄色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