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求婚
  “司寒。”
  百里慕的声音，浅浅的，几乎不可闻。
  顾司寒听着，格外的欢喜，兴奋。
  他一直以来就喜欢她叫他的名字，这样会让他有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这样，可真好。
  可惜，她已经好多年没叫他的名字了，更别提有什么浓郁情绪，让他欢喜的方式。
  他的眼底，满是激动。
  百里慕看得仔细，不想让他失望，但总归是不得不让他失望。
  她挽着嘴角，语调缓缓，温柔异常的说：“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顾司寒早就有所预料，他知道，百里慕一定没有那么轻易的答应自己。可是真到了这一刻，伤心，难过，失望，不开心……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他还是真的不能承受。
  他恍惚了几秒钟，下意识的退了好几步，随之情不自控的问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
  百里慕也想知道，明明愿意，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开口说出不愿意来？
  难道，仅仅是因为这些年的分别？
  但爱还在，分别算什么？
  他差点就死了，不是吗？
  她为什么？
  “我……我……”
  百里慕支支吾吾好一阵，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顾司寒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开口，接过百里慕的话，语调不疾不徐的说：“你什么？慕慕，你在顾虑什么？”
  “我们已经错过了这么多年，我不想再错过了，一分一秒都不想错过。”
  “我答应你，不管你的顾虑是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将它克服，让它不再成为你的顾虑。”
  “慕慕，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顾司寒的求婚，真心实意的倾诉，但凡是对他有点感情的人，都无法真的说出拒绝的话来。
  百里慕很迟疑，很犹豫。
  她觉得，自己这一生所有的选择，都不及此刻这一个来的困难。
  顾司寒也是真的耐心好，百里慕迟迟不作声，就那么沉默着，似乎是在思考的样子，他也就那么跪的笔直，戒指捧得老高。
  气氛，难以言喻的凝重。
  时间眨眼而过，十分钟转眼流逝了。
  顾司寒跪的久了，举的久了，明显的胳膊有些微颤。
  百里慕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她恨自己，怪自己，更讨厌那些暗地里筹谋，让自己和顾司寒莫名其妙分开好些年的人。
  要不是之前一次意外，她听说顾司寒成了植物人，在医院躺了好几年的事情，也许她都没有勇气回去安国。
  不回去，就没有这后来的一切。
  说到底，还是她和顾司寒有缘吧。
  如果不是那一份执拗的深爱藏在她的心里，她但凡有一点动摇，这些年放弃了他和他们的感情，也许现在她已经为人妻子，为人母。
  也许……
  太多的假设，也许，充斥着百里慕的脑海。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她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似得，目光泠然万分，语调却是温柔不已的，轻声问顾司寒，“顾司寒，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去机场赴约吗？”
  百里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么一句话，但是，问了就是问了。
  顾司寒面对百里慕的询问，深思熟虑了好一阵，才喉结微动，“不会。”
  “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会生气，但是慕慕，我真的不想骗你。我很爱你，但我也很爱我的妹妹。”
  “她当初遭遇了那么大的变故，我不可能去赴你的约，对她弃之不顾。”
  明明知道顾司寒说的都是真心话，是实话，没有半分撒谎的成分。
  明明理智上是可以接受的，甚至于是赞同的，可百里慕情感上就觉得憋屈。
  自己终究是比不了他的家人，自己终究是个外人，是么？
  “所以，我根本不重要，对吧？”
  百里慕的询问，带着她自己都能清楚感觉到的酸味儿。
  顾司寒听了，先是诧异了几秒，后才本能的摇头，“不是，你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慕慕，你是我这一生要与之相伴，白首偕老的女人，你是我未来儿子的妈妈，孙子的奶奶，你怎么可以说你自己不重要？”
  “慕慕，你……”
  “……”
  顾司寒有些语无伦次，说到后来，完全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了。
  百里慕看着这样的顾司寒，又好气又好笑。
  这男人，真是笨死了，跟个孩子一样。
  本来还没有多么坚决，坚决的要去和他在一起的这个事情。
  可此刻，百里慕确定以及肯定，哪怕未来万劫不复，也要和他在一起。
  因为，他是她情窦初开的选择，情根深种的不计后果，历尽沧桑的坚持。
  “顾司寒，我爱你，非常非常爱你。”
  话音落下，百里慕主动的接过那枚戒指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然后弯下腰，主动吻住男人的唇。
  百里慕的吻，温柔的不像话。
  顾司寒感受着她的吻，整个人都是为之一僵。
  是错觉吗？
  为什么，此刻的他有种百里慕的吻堪比人间绝味？
  睁大了眼睛，顾司寒定定的瞧着百里慕好一阵，才热情不已的回应。
  两个人之间，暧昧涌动。
  又是一个漫长而深入的吻后，两个人才气喘吁吁，心照不宣的松开了对方。
  先开口的人是顾司寒，他喉结微动，声音极致宠溺和兴奋，“慕慕，你这算是答应我的求婚了，对么？”
  对吗？
  当然。
  这戒指都戴上了，根本是毫无悬念的事情好吧？
  “你觉得是，那就是，你觉得不是，那就不是。”
  百里慕说这话的时候，脸红得不得了，跟鲜艳不已的红色玫瑰花那般。
  顾司寒瞧着这样的百里慕，整个人都激动万分。
  他们分开了那么多年，如今第一次真真正正意义上的重逢，就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和好”了，真是让人惊讶。
  不过，惊讶归惊讶，顾司寒实际上也是将百里慕抱起了转了好几个圈，然后无比认真的说：“许太太，余生请多指教。”
  百里慕傻傻的盯着顾司寒看了好几秒，才找到自己的思绪和声音，“什么许太太，你不许这么叫，不准这么叫。”
  “哦？”男人挑眉，“怎么，你都答应我的求婚了，我提前叫叫，还不行吗？”
  不行吗？
  也不是。
  行是行的，只是……
  “我只是答应你的求婚，又不是已经嫁给你了，你要是没有办法给我一个让我心满意足的婚礼，那我也是绝对不会如你所愿，就那么不明不白的嫁给你。”
  顾司寒俊眉微挑，看着百里慕的眼底满是深意，“所以，慕慕你不嫁给我，你还想嫁给谁？”
  不嫁给顾司寒，还想嫁给谁？
  男人的这个问题，倒是着实把百里慕给问住了。
  她沉吟了片刻，才小声开口应答，“你管我，反正你必须要给我一个……”
  “唔~”
  百里慕的话都没有说完呢，男人已经吻住了她的唇。接下来，是一个让她腿软的深吻。
  好不容易他放开了她，她几乎是立刻没好气的质问，“你这是几个意思啊？你这样算不算是在对我进行强迫？”
  “不算。”一面说，顾司寒一面抚了抚百里慕耳畔的发丝，“我这顶多算个色‘诱’……”
  最后的两个字，顾司寒咬字极重，且拖着情绪不明的尾音。
  这样的顾司寒，让百里慕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什么意思？
  what？
  色‘诱’？
  这话，顾司寒是怎么说出来的？
  他是觉得，这样会很幽默吗？
  “顾司寒，你……你别耍流氓。”
  百里慕的声音，又急又恼。
  男人听了，先是惊了几秒，后才缓缓道：“我这不是耍流氓，我是在尽我所能，向许太太你表述真心。”
  “放心吧，婚礼也好，各种流程也罢，该有的都会有。只是……”
  顾司寒欲言又止，勾起了百里慕的浓郁好奇心。
  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随之缓缓追问，“只是什么？”
  顾司寒也没有扭捏，直接干脆的把百里尘爵和许绵绵的事情说了出来，且一脸凝重的样子，“慕慕，你哥和绵绵的关系，让你我要结婚的事情变得有些尴尬。”
  尴尬吗？
  或许是吧。
  百里慕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再多的尴尬也好，不合适也罢，都在见到顾司寒的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她微微一笑，温婉得体且楚楚动人。
  她说：“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哥和我嫂子因为相爱，所以结婚，我们也是。”
  “至于我们四个人的关系，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不如就各喊各的。”
  顾司寒有些没太懂百里慕的意思，狐疑的蹙起眉心，“嗯？各喊各的？怎么喊？”
  百里慕嘿嘿一笑，甜美的笑容几乎是要晃花了顾司寒的眼睛。
  “就是我喊哥哥嫂子，你喊妹妹妹夫。”
  顾司寒：“……”
  这么一喊，哪里还是各喊各的？
  这也太……
  “慕慕，你确定这是各喊各的？”
  百里慕摆摆手，一副别太认真的姿态，叮嘱顾司寒，“我说是就是，你有意见吗？”
  男人摇头，没有作声。
  百里慕清了清嗓子，“既然你没有意见，那就不要说这个了。”
  话音落下，她看了一眼时间，想到今天顾司寒来这边的正事儿，不禁又连名带姓的唤了他的名字，然后道：“顾司寒，你既然是来跟我们谈合作的，那我们还是先聊正事吧。”
  说着，百里慕将资料和一些相关的文件推到顾司寒的手边，“关于你们丰盛提出来的一些意见，我们这边……”
  百里慕的话刚刚说了一半，男人就径自接了过去，语调极度温柔，宠溺的说：“都听你的，我们没有意见了。”
  百里慕傻眼了，她看着顾司寒，迟迟都没有找到自己的思绪和声音。
  顾司寒知道百里慕不解的原因，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子，接着道：“别这么大的反应，你们的方案本来就很好，只是我找不到合适的见你的方式，所以才……”
  “现在见到你了，你也答应我的求婚，这方案的事情，自然是没有问题了。”
  要不是因为不想在顾司寒面前暴露出自己太不好的一面，百里慕肯定要直接破口大骂了。
  马丹，搞了半天是在玩他们啊？
  这样一搞，那之前她在总裁办公室里听那些高管说的话，不都白听了吗？
  虽然百里慕没有开口斥责顾司寒，但是，她的脸色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不好看就是了。
  顾司寒也是个聪明的男人，看到百里慕那白皙姣好的小脸瞬间如此难堪，他不禁小声的，极致轻的问，“慕慕，你不会怪我吧？”
  “我做这一切，虽然有些过了，但说到底，我也是希望我们之间能够有一个……”
  顾司寒要说什么，百里慕心若了然。
  故而，不等男人话说完整，她已经浅浅开口，接了过去，道：“没事，我没有怪你。”
  “嗯？当真？”
  百里慕点点头。
  男人不信，追问于她，“既然你不怪我，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是怎么了？”
  “我不怪你，我还不能生气？”百里慕是真的觉得自己险些就要绷不住，语气也是极度不好了，“你要知道，我们公司为了丰盛提出的方案不合格，做了多少努力。”
  “慕慕，对不起，我当时只顾着要好好的跟你见面，都没有细想这些。”
  “都过去了。”
  “可是……”
  顾司寒还想说些什么，百里慕却没有给他机会，“没有可是，既然你说方案没有问题，那我就让各部门继续去推进。”
  顾司寒颔首，“好。”
  …
  因为和顾司寒的久别重逢，以及他们决定要结婚的事情，所以简单的处理了公司的事，百里慕就直接提前离开公司，回了家。
  林妈看到百里慕回来，惊讶非常。
  她快步上前，从百里慕的手里接过包包，下意识的问，“百里小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百里慕因为心情好，脸上的笑容那是掩都掩饰不住，“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晚上我有朋友来家里做客，林妈，我们去超市买菜，晚上我要亲自下厨。”
  百里慕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张扬不已。这样的百里慕，林妈是真的很多年都没见到了。
  难不成，那个朋友是百里小姐一直等的人？
  因为这么想着，所以林妈只是怔愣了片刻，就试探性地问道：“朋友？百里小姐，您说的朋友，是那位姓许的先生吗？”
  百里慕曾经喝醉酒，是跟林妈聊过自己和顾司寒的事情，但是时间已经太久了，如今见她还记得，是真的惊讶不已。
  走上前，百里慕激动的抓住林妈的胳膊，“林妈，你还记得他？”
  林妈点点头，“关于百里小姐的事，我都记得。”
  说着，她看了一眼时间，又道：“快三点了，去超市有些距离，我们这一来一回的，时间挺赶。”
  “百里小姐，你稍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百里慕轻轻地‘嗯’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