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封枭的嘴角一勾，并不言语。
  “封大统领，我并非只是云舒郡主，我还是疏红苑从部执理。作为执理，我疏红苑现在有充分证据证明贾出云涉嫌行刺郡主……”墓幺幺仿佛看不见他那黑极的眼神，继续说道，“责令峯月卫具审贾出云所有相关信息。”
  “责令。”封枭将这两个字跳了出来。
  “我疏红苑，无可不察，自含括你峯月卫。你峯月卫查不了的，我疏红苑可以查。而你峯月卫查得了的，我疏红苑还可监察，更可驳回。就算你峯月卫把贾出云给送到了疏红苑，现在，我也有职权否决驳回。”她端起茶盏悠悠喝了一口茶，“刚才，封大统领自己不是也说过，你峯月卫并非疏红苑，职责不同，职责之外，是为越级逾矩，朝大了说，那是滥用职权。”
  她吐出一口茶气，笑容从容了许多。“我现在可是，为封大统领排忧解难。”
  “你说得不错，”封枭覆重铠的手指在脸颊上捏的有些深陷，“可你，是从部执理，并非是疏红苑正苑。真要抠职权的话，轮不到你从部。”
  墓幺幺好像早料到他会这样说了，“的确。但是……封大统领，您确信此案移交与正苑是个好主意吗？”
  “……”封枭不语。
  “正苑改制之后，新上任的那几位，别的不提。只一个人，左都史是谭闯，甫忾楼调任而来，应该是你的老熟人吧？”墓幺幺说道。
  封枭眉目里多了一层莫名的深意，“的确。”
  “不管之前，他现在可是左都史，除了苑首十三殿下，疏红苑职权最大的两人之一。”她小口小口的啜茶，“与我而言，其实送交正苑还是从部，并无太大分别。送与正苑，我无非就是需要等他们查完，再递函召请求协查，等于说是过了一遍正苑的手，最终我只要想查，这些东西，还是会到我手里，只是等久一些，程序上更复杂一些。但是对峯月卫而言，可能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洗耳恭听。”
  “贾出云乃峯月卫右卫将，若我今日与从部真就给他定性为有刺杀郡主嫌疑，那么，拔出萝卜带出泥，正苑来查，你峯月卫必不能脱身。你这位老熟人若真接了这个案子，他看在你们过去的‘交情’份上，那不得仔仔细细给你峯月卫安排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是，你封大统领行得正坐得端，问心无愧并不介意。但是，你自己刚才说了，你峯月卫将士数十万之多，可并非人人都有你封大统领的操守。的确，不能人人犯错都算你头上，但是，你这个老熟人，我想他一定不会介意从你峯月卫身上扒一层皮下来。”
  她娓娓说着，“我们不说太大太远的。就单说你峯月卫审贾出云一事好了，你峯月卫这样做算不算滥用职权，私下严刑拷打？”
  “我峯月卫自察自纠，自然不算。”
  “别误会，我当然是觉得不算的。”墓幺幺说道，“可是正苑那帮人，就不一定会信了。现在贾出云已经被你们审废了，他所交代的证据也好、线索也好，都只有你们峯月卫知道。我相信你，可正苑那帮人，就未必了。那么，滥用私刑，滥用职权都算是小的。定你们毁灭证据、杀人灭口、监守自盗、贼喊捉贼……才是狠的。搞不好，还要捅到圣帝那边去，到时候，封大统领，这贾出云一案，就变成了你峯月卫一案。”
  “你……”封枭放下手，拖长尾音久久道，“在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