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江湖
作者:驼鼠      更新:2022-01-14 06:33      字数:6152
  洛夜抓住时机,立刻起身疾奔过去。他斜挑阔剑,由左下划至右上,曲刃刺入了陈学步的腋窝。连接锁甲的铁环砰地断裂开来,鲜血顷刻涌出,但不管锁环还是鲜血,都不足以证明这造成了足够的损伤。
  很快,陈学步凶猛的咆哮就验证了洛夜的想法。他浑身是血,大喘着粗气,愤怒没有摧毁他的神智而是使他更加强大。陈学步挥着双拳袭来。
  洛夜看着陈学步冲来,也不慌忙,把宽剑插在雪中,也是挥拳迎击。洛夜知道,这是战场,理应不该留情,但陈学步已经说过决斗,那么就不应该逞着兵器之强。于是使拳还击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洛夜先是画了一个半圆,推开陈学步的重拳,接着手心外翻,一推一摆,便把陈学步送出一丈之外。
  陈学步大吃一惊,他哪知道这是五星功法的一招,还以为洛夜用了什么邪术,居然使自己无故后退。没等陈学步反应过来,洛夜闪到陈学步身旁,迅速打出四拳,正是火派拳法气楚长。
  随着一声巨响,陈学步硕大的身子倒在地上,洛夜确信这个人已经被震的脉络具断,几天之内,无法动弹,他回旋身子,重新面向树林,那里一众怀南剑派还等在小峡谷的边缘。此时一名看似领头的人出现,他留着白须,看着花甲有余,应该是怀南剑派辈分较高的人,他粗鲁地打着手势发布命令。
  尽管洛夜从一片白茫茫之中只能捕捉到几个朦胧的轮廓,风声也将对面的命今声吞噬,但毫无疑间,他定是在命令战士们进敌人的队伍开始进行攻击。
  敌人从沟壑中蜂拥而至,洛夜本想喊出一个警告,但敌人攻向了他。
  领头的一名敌人把陈学步的长矛从地底拔出,他扭动着矛身,将之折断,握在手中蓄力挥出。
  那个人也是凶猛无比,如蛮牛般冲撞而来。
  洛夜吼道:“你们这些宵小匪徒,尽管来吧。”
  不待那人冲来,洛夜向前一步,一击划过了他的腹部,将他击到了亭子的石柱边。那人一头撞了上去,眼冒金星,整个人缩了下去。
  洛夜站到了他跟前,将剑刃反转过来,准备了结他的生命,没想到他刷的一下站起,洛夜挥剑砍空。
  那人趁机举矛一刺,自下而上倒刺,洛夜连忙闪退,脚下连使三招醉颠步,才躲过攻击。
  那人笑说道:“我们为何会惧怕你?我不明白。你打败了陈学步,但你看起来没那么强。”
  洛夜也咧开嘴笑道:“你的话充满了对我的羞辱,我接受这份羞辱,以此来当做我刚刚大意的惩罚,不过这种机会不会再有了。
  那人盯着他,不得其解。雪花在小岛上盘旋飞舞,遮掩着其中的战士,一如青竹山脉上空的迷雾遮掩着这片山林。
  此时,一片雪花落入那人的眼中,他被风雪迷住了眼睛,不知觉眨了眨眼。只在在一刻之间,洛夜两步突进,“刷”的一下,亮出剑刃向前。
  那人刚刚睁开眼睛,看不见人影,只见一把剑刃击来,他待要还击,没想洛夜闪到一旁,同时手腕抖动甩出数道刀影。
  那人哪里分得清,哪个是真,那个是虚,正犹豫之际,他只觉脖颈微微疼痛,而随后爆出来的鲜血让他认清楚现实。
  随着倒地的声响,洛夜确认自己又干掉了一个敌人,但这并没有让洛夜感到高兴,因为洛夜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这种实力的人,若是几个,他尚能對付,若是再來上數十個,他就算有三頭六臂也要葬身於此。
  此時,趕來的懷南劍派弟子已經將洛夜團團圍住,其中四名懷南劍派弟子手持短劍,距離洛夜半尺之遠,另有五名懷南劍派弟子圍在外圍,距離洛夜一丈之遠。
  洛夜心想:「看著架勢,應該是懷南劍派獨有的陣法,看來這裡集中了懷南劍派的不少好手。」
  洛夜也不是沒見過這種場面,在西夏戰場時,一個人突破敵方數十人的防衛也是常有的事,只不過不同的是洛夜這一次不能撤退。一旦撤退,懷南劍派進攻青竹派的道路將會暢通無阻,這是洛夜絕不允許的事情。
  洛夜深吸一口氣,朗聲說到:「我們所有人都想看下我的頭領賞吧,你們若是有這個實力,儘管過來取。」
  說罷,洛夜暗運幾分聖火,右腳使勁一蹬,如穿花蝴蝶般迅速飛舞,在人叢中飛插來去、嗆啷啷、嗆啷啷之聲不絕,懷南劍派眾人手中兵刃
  紛紛落地,慘叫聲一片。
  前頭的懷南劍派弟子死去,後面的緊跟上去,雖實力較低,但憑著人數和陣法的威力,倒和洛夜打的有來有回。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只見雪白的地面被染成紅色,上面鋪的是屍體做的肉墊。洛夜的身上佔滿了鮮血,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血有多少是屬於自己的,他只能大口喘著氣,機械般揮舞刀刃。
  懷南劍派領頭的老者一直躲在懷南劍派弟子後方,看到洛夜堅持不住,才發話道:「洛夜,你若是放下武器,歸順於懷南劍派,我們不會取你性命。」
  洛夜冷冷說道:「你們這些無恥之徒,有什麼臉面說出這些話,我做出最錯誤的決定就是和高琳為伍。」
  領頭冷笑道:「你這可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就算你武功蓋世又怎樣,你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我們要殺你就像殺死一個村夫一樣簡單。」
  洛夜沈默不語,隔了一會緩緩說道:「我確實很虛弱,但是你會死,你相信嗎。」
  領頭人揚聲大笑,這包含著對洛夜的嘲諷,「就憑你現在殘缺的軀殼嗎?倘若我是你,乖乖求饒就好,何必在此刻逞威風。」
  洛夜臉無怒色,只是盯著那人,說道:「那我只能告訴你兩件事情,一是不要小看你的敵人,二是,覺得自己安全的人會更容易死掉。」
  風雪越來越大,儘管視線如此糟糕,一支黑色的箭矢還是刺破風雪射了過來,直擊領頭人的喉嚨。
  展昭本打算擊中那人的頭部,但他失手了,不過,這支箭仍然像面紗一般,在他眼前划過,將領頭人一擊致命,這便已足夠。
  懷南劍派的弟子還在吃驚發生了什麼,而這為洛夜贏得時間閃到右邊。他變得無比迅猛,和剛剛的虛弱比起來,彷彿換了個人。
  洛夜的動作讓他的傷口撕裂,若是放在其他時刻,這也許會讓他異常心焦,但現在他感到與痛覺已經失去聯結,對於未來亦不再憂慮。
  洛夜這一出手,五名懷南劍派弟子五劍齊飛,又是一邊尖叫呼喊聲,剩下的懷南劍派弟子被洛夜和遠處的展昭一網打盡。展昭趕來洛夜身邊,「你的傷不要緊嗎?」
  洛夜把自己的寬劍從一個人的屍體上抽出來,說道:「不打緊,我剛剛只是裝作虛弱,為的就是給你瞄准取得時間。」
  「你早就知道我趕過來了是嗎?」
  「沒錯,這麼多天的相處可不是白費的,我感受到了你的氣息,所以裝作無力,這個豬頭果真上了當。不過你怎麼有空趕過來。」
  展昭笑道:「田青方大哥襲擊了高琳的營地,去放火。」
  洛夜大是詫異,但很快點了點頭,已明白他用意。自己這裡只寥寥數人,對方援兵定然越來越多,現在去高琳的營地放一把火,懷南劍派弟子必是保護高琳要緊,實是個絕妙的調虎離山、釜底抽薪之計。
  洛夜說道:「田青方大哥可真有膽子。不過一會肯定還有敵人從這裡進攻。如果讓你選擇,你會撤退嗎?」
  「我想知道你的選擇,你會怎樣?」展昭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他還是想聽一聽洛夜的想法,「我猜你心裡想的不會和我想的不會有很大出入。」
  洛夜嚴肅說道:「只要飲茶那一邊沒有給我發撤退信號,我就不會撤退,我會固守在這裡,我本來就做好了,準備喪生在這裡,在這裡犧牲並不可恥。而且,我不認為站在這兒會白白送死。」
  展昭點了點頭,意思便是說自己的想法,與他一致,「沒錯,西邊有飲茶帶領的隊伍,只要他們在堅守在那裡,我們就不會腹部受敵,而我們要面對的敵人不僅經過長途跋涉,還有遭遇陷阱的傷口。」
  洛夜此時的表情平和了一些,似乎是因為和展昭想到一起而高興,他接著說道:「讓他們氣喘吁吁的趕過來,看到這裡只有兩個人時,他們一定會放鬆警惕,心裡想的是,這兩個人就可以休息一會。他們不會想到正僅僅是二人便能去下他們的頭顱,要讓那些掉以輕心的人付出代價,就像方才那個豬頭一樣。」
  飲茶仰天凝望,讓風雪肆意打在臉上,飲茶並不是因為閒的無聊才在這裡感受寒冷,而是因為寒冷可以令自己更加冷靜。
  佟婷蘭在一旁握住飲茶的手,飲茶感受著臉上的刺痛和手心的溫暖,說道:「風雪令我更加清晰,而你吾愛,則能讓我燃起心中那名為保護的鬥志。」
  佟婷蘭羞澀的說道:「不也是一種平衡不是嗎?」
  「沒錯,如果我能活著的話,我以後細細體驗這種平衡,我從來不說沮喪的話,但這一次真的凶多吉少。」
  飲茶看向山坡下,除了風雪和之前戰鬥留下的鮮血以外,並沒有什麼,但是飲茶知道敵人就埋伏在其中的某個位置。
  孫華喜已經參與了三次戰鬥,即使身上的刀傷但他每次還是衝在最前方。飲茶知道不僅僅因為他性格剛烈果敢,正統火派傳人,更因為是火派大師兄,他必須做出表率。
  飲茶派出了偵察弟子已經有五批,還沒有一批能活著回來,這不得不使飲茶這個樂天派感到擔憂。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飲茶深知道這句話的含義,決定不再等下去,必須要搞明白對方的人員部署和情況。
  飲茶對孫華喜說道:「大師兄,我要去下面看看情況,這裡的一切由你負責。」
  「情況?」孫華喜對此表示不解,說道:「大師,我們已經戰勝了三次敵人進攻,他們應該是撤退了。」
  飲茶搖頭道:「我允許你有和我不同的見解,甚至會為此感到高興,但是,事情沒那麼簡單,對方應該還在休整,執行下一步的計劃。不能坐以待斃。」
  孫華喜握緊拳頭,怒由心生,想到敵人正在山坡下埋伏氣憤不已,當即喊到:「大師,我去打前鋒,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不行,」飲茶一口否決道:「這裡需要一個指揮,而且我們並不是要主動出擊,而是探測敵情從而建立我們的優勢。去的人我和佟婷蘭就夠了。」
  孫華喜完全遵從飲茶的意見,他知道這位足智多謀的游者絕對有更妙的主意,於是便沒多說些什麼。
  飲茶和佟婷蘭,披著白色布衣,以和環境融為一體。走了約莫一刻鐘,飲茶突然停下,忽道:「這裡有些古怪!」奔向左前方的一排矮樹之間察看,那是一個雪堆平平無奇,但是飲茶總覺得這個雪堆有些不同。
  他運氣於足底,輕輕踏在半尺多高的雪面,緩緩走過去。
  佟婷蘭瞧著飲茶,知道飲茶為何如此,心想:「飲茶定是怕周圍有敵人埋伏,故踏在雪上,不出任何動靜,這雪堆定有古怪。」
  想著便,同樣運氣於足底,使出水派絕學渡觀山,踏在雪面跟上飲茶。
  飲茶靠近雪堆,右手輕揮雪堆上方,帶著一股暖流,拂過雪堆。雪堆的表面融化,開始一點點融化,過不多時,赫然露出一具屍體。屍首面目殊不可辯,但從身上衣著看來,顯然是青竹派派的弟子。
  飲茶怒目圓睜但還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一旁的佟婷蘭捂住自己的嘴,以防自己發出尖叫。
  飲茶慢慢動手挖掘,不久掘出一個大坑,坑中橫七竪八的堆著五具屍體,盡是青竹派弟子。飲茶從能否認出的面貌中發現,這些人全是之前自己派出去的弟子。
  飲茶和佟婷蘭心頭的疑問都是一樣:「誰乾的?」
  兩人怔了一陣,不知該如何是好。飲茶想到這些年輕的青竹派弟子正當青年,還未娶妻生子,就被以極其殘忍的方式殺害於此,飲茶心頭一酸,不知所措。
  佟婷蘭柔聲說道:「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過,我現在的心情和你一樣,但是我們不能久留在這裡,我們還有自己的任務,不是嗎?」
  飲茶微微一笑,但稍縱即逝,他皺緊眉頭,說道:「對,看來這附近沒有敵人,但是我不認為他們會撤退,他們一定有什麼計劃。走吧,繼續向前。」
  飲茶繼續踏在雪面,有過約莫一盞茶時間,飲茶突然停下,但這一次確實被佟婷蘭攔下。
  佟婷蘭瞪大眼睛,看著一處灌木林,輕聲說道:「有呼吸聲,但不是敵人,是我們的人。」
  飲茶眉頭緊皺並沒有理解佟婷蘭說這話的意思,心想:「我派出的所有弟子都已經死去,也沒聽說還有別的弟子在附近徘徊,怎麼會還有友方的人。」
  佟婷蘭接著說道:「那人氣息微弱,但使用的調節呼吸的內力心法正是我們水派的武功,雖然我和他隔著幾丈距離,但我十分確信。」
  佟婷蘭搶先扒開灌木林,一個滿身是血的人躺在雪中,積雪將他的全身覆蓋,只有頭部還露在外面。
  飲茶察覺尚有呼吸,略感寬心,接過他身子,去除積雪,將他橫放在地,定神看時,不禁又是驚怒,又是難過。但見他膝、肘、踝、腕、足趾、手指,所有四肢的關節全都被人折斷了,氣息奄奄,動彈不得,對方下手之毒,實是駭人聽聞。
  佟婷蘭一驚,察覺出來,此人正是同派師弟陳絲偉。佟婷蘭依稀記得陳絲偉被派去保護村民,再後來便再無消息,
  陳絲偉未迷糊,見到佟婷蘭,臉上微露喜色,飲茶先給他運氣療傷,然後詳加查察,但見他四肢共有二十來處斷折,每處斷骨均是被重手指力捏成粉碎,再也無法接續,而最重要的是,體內還中了一種陰毒,此毒已經蔓延全身,心臟無法救治。
  佟婷蘭看到自己的師弟居然如此,氣湧心頭,豈知一口氣轉不過來,咕咚一聲,摔倒在地。飲茶急忙抱起,知她在悲痛中忍住不哭。
  陳絲偉低聲道:「佟師姐,終於再見到你了,我快不行了,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佟婷蘭忍不住痛哭,眼淚從臉頰滴落到陳絲偉的身上。她很清楚陳絲偉受的傷,實在過重,難以治療,只還有一口氣活著,況且在此時刻,哪有時間來給他醫治。佟婷蘭不禁哽咽說道:「你想說什麼?說吧。」
  「他們只是詳攻,他們本來就沒打算讓大部隊攻上山去,高琳已經派懷南劍派的精銳弟子前往山上,快去保護掌門。」
  飲茶聽了這話一怔,半信半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請盡可能的向我說明,我知道你現在身受重傷,但你若是不說清楚的話,整個青竹派都會面臨危險。」
  陳絲偉突然瞪大了眼睛,感覺舒暢很多,提起了精神說道:「我本來是護送村民離開這裡,後來在上山的途中,遭遇風雪不小心誤入了他們的營地,我心想既然來了這裡,那肯定是九死一生,就算逃出去也會被抓住,還不如直走龍穴,若是趁他們不注意殺死懷南劍派的領頭弟子。於是我便趁著夜幕風雪,殺死其中一個領頭,從他身上搜出的信件,得知這個消息。那封信就在我的懷裡。」
  飲茶聽罷,伸手從他懷裡掏出一封已經被雪水浸沾過的信件,飲茶大略掃過信的內容,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嘴巴略微抽搐。
  佟婷蘭知道他發出這種表情一定不是什麼好的兆頭,心想:「這信的內容恐怕是真,必須立刻趕回去,不得怠慢,但我又怎麼忍心將陳絲偉丟在這裡。」
  佟婷蘭猶豫之際,陳絲偉那充滿興奮的臉上,突然開始出現驚恐的表情,隨著一陣黑血吐出,陳絲偉陷入昏迷狀態。
  飲茶伸手按在他背心一穴道,一股渾厚的內力隔衣傳送過去。飲茶常年息於林中,內力修煉深受自然萬物滋養,以此時的內功修為只要不是立時斃命氣絕之人,不論受了多重損傷,他內力一到,定當好轉,哪知他內力逶進陳絲偉體中,只見他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紫,身子更是顫抖不已。
  飲茶沈默不語,心想:「不好,他中毒太深,無法救治。看他容光滿面,並不是什麼吉兆,我走南闖北倒見過這種現象,瀕死前突如其來的興奮,這意味著一個人的逝去。」
  佟婷蘭瞪大眼睛,她並不知道這個時候陳絲偉已經死去,她認為暫時的昏迷導致他的氣息衰弱,對飲茶說道:「我們帶著他一起回去,我們不能拋棄這個生命。」
  飲茶能夠感受到陳絲偉的氣息一點一點變無,飲茶無奈將他並放在地上,「是的,你說的沒錯,他還活著,我一定會背著他離開這裡,但是,他已經死了,你應該感受不到他的呼吸。這等變故,嗯……實非始料所及。」
  飲茶起身,拉著佟婷蘭的手,準備離去,佟婷蘭還因為震驚而杵在原地。
  佟婷蘭蹲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柔聲說道:「你就安心的離開吧,我會替你報仇的。」
  她頓了一頓,牙齒咬住了下唇,隨即放開,唇上已出現了一排深深齒印,幾乎血也咬出,說道:「我愛惜每個人的生命,但他們是一群魔鬼,我必將鏟除這些魔鬼。」
  佟婷蘭這一句話雖是輕聲細語,但又暗含怒意,飲茶不禁打了個顫,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佟婷蘭如此憤怒。
  佟婷蘭含著淚,面向飲茶道:「我們該走了。」
  飲茶點了點頭道:「你的憤怒將會化為你的力量,走,去和其他人匯合,保護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