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作者:
宣城阿锋 更新:2021-01-18 09:33 字数:4232
第三十四回
哈米得也献毒计余政中计一命呜呼
余政这段时间挺烦的,焦梦霜不认他,而她们的母亲又时常出现,说一些让他难堪的疯话,除此这些让他头痛的事之外,他还得提防着张井的一举一动,生怕一招走错全盘皆输,丧命于太师之手。皇帝高宗为了收买人心,平反了焦坡扬的罪,并追封他为战英王,子子孙孙均为王位。高宗还赐焦坡扬银身金头一具,以此重葬,为不使盗墓者偷盗,高宗别出心裁,用了九十口棺材出棺,分葬在全国各地,葬好之后,所有参加出棺者全都被杀,无一幸免,为此震惊朝野。
焦梦霜已经搬回了焦帅府,所有仆人也都回到了府中。梦霜整日牵挂着徐华阳和梦雪的安危,盼望着他们早日凯旋归来。尤其是相思之苦更令她夜不能眠,常常会深夜抚琴寄托相思。又是一夜未眠,早晨,丫环小艾进来道:“小姐,余大人又来了。”
“不见!”
“他已经进来了!”
梦霜回过头,余政就站在身后,梦霜冲着小艾怒然道:“谁让你们放他进来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余政道:“是我硬闯进来的,你恨我我不怪你,但你要知道我毕竟是你的父亲……”
“你还有脸说这样的话,我都感到脸红!请你出去,出去!”
“你真的就这样无情,我告诉你,你要不是我的女儿,你早就没命了,我不顾自己的安危,我为什么?”
“这样说来我还得感谢你是吗?我告诉你,我不会认贼作父,既便你真的是的我父亲……小艾,请他出去!”
又一次被梦霜赶出了府,余政一肚子窝囊气,怎么说他也是当朝一品,她的生亲父亲,居然一次次被骂得狗血喷头,真是看在自己骨肉的份上。余政一路之上气急败坏,但却无计可施。每次来焦府他都是独来独行,从不让人跟着,生怕让人知道他被赶出府有失他的颜面。繁华的临安城又热闹起来了,灯红酒绿,艳曲莺声,前面就是全京城最大的妓院__怡香楼。余政虽然妻妾成群,但仍不满足,怡香楼里有他包下的女人,这个女人只接待他,他隔三差五就来一趟。走进怡香楼,门口的老鸨笑盈盈地将他迎上楼,进了客房,一位妩媚婀娜的女子上来拉住了余政的手,未曾开口泪眼闪闪:“您已经有好多天没来了,您是不是把我给忘记了!”
“我有事嘛。”
“什么事如此重要把我一个人撂在这里独守空房。”
“好了,我不是来了嘛!映红,快让我舒服舒服……”
映红娇柔地搂住了余政的脖子:“我不……”
“好,不……”余政此刻已忘了烦恼,他将映红抱上了床,一阵欢爱之后,余政道:“一段时间没来你更有味了,也更漂亮了!”
映红道:“您错了,比我漂亮的女人多得是。”
“是吗?还有比你好看的?”
“当然,远的不说,就说我姐姐吧,那身段可真算得上美人!”
“噢,那可得见一见。”
映红噘了噘唇道:“你们这些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的。”
余政笑了:“美人嘛,谁不想呢?不想就不是男人,宝贝说是也不是?”
“您真想见见我姐姐?”
“那当然想一睹美人的芳容。”
“那好吧,我姐姐明天就要来京城了。”
“是吗?来你这儿?”
“才不是呢,她可是洁身自爱的好姑娘。她是来京城白云寺还愿的,小时间姐姐得了一种怪病,到处求医问药也没能治好,后来向菩萨许了愿,如果姐姐病能好,年满十八岁时,就到京城最大的寺庙来还愿。”
这一段时间高宗的心情特别舒畅,因为前敌捷报频传,徐华阳率兵已经将金兵逼到了最后一道城池嘉陵关。今天,高宗早早退朝,一走进后宫,西宫娘娘的贴身侍女匆匆来报,娘娘又犯病了,高宗高兴的脸上收起了笑容,张媚娘可是他的心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他跟着侍女来到西宫,只见张媚娘双目紧闭,躺卧凤榻,高宗过来握住她纤纤细手:“爱妃,怎么又病了?”
张媚娘微睁秀目泪眼汪汪:“皇上,臣妾好难受。”
高宗道:“朕知道,朕这就传太医。”
“皇上,没用的,臣妾这不是病,是菩萨怪罪臣妾了。”
“怎么说?菩萨为何要怪罪爱妃?”
“因为臣妾前几天许下了愿,说今天要去白云寺烧香的。”
“那有何难,为何不去呢?”
“臣妾不敢说。”
“朕恕你无罪。”
“那臣妾就斗胆说了,臣妾许下的愿是和皇上一道去还愿的。”
高宗笑道:“这有何难?朕就陪你去一趟又何妨?”
张媚娘娇颜绽放,偎进了高宗的怀中:“谢皇上,皇上实在是太好了。”
“朕这就传旨准备。”
“皇上,别让太多的人知道了,这样反而不安全了。就带几名贴身侍卫即可。”
“好,就听爱妃的,只是朕担心你行吗?”
“臣妾能坚持。”
天过晌午,高宗与张媚娘坐上车辇,在几名乔装侍卫的保护下出宫来到了京城最大的寺庙__白云寺。老主持率众僧迎出寺院,将高宗与娘娘让进大殿,拜佛之后,张媚娘便告诉高宗,她还想拜一会儿佛,让高宗先跟老主持去客房喝茶,高宗点头跟着主持走开了,张媚娘也立刻出了大殿,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映红与余政从一辆马车上下来,向庙里走来,张媚娘暗中心喜,心说:余政,你死定了!她转身又回到了大殿,跪在佛前,这时余政与映红随后进了大殿,映红用眼角冲着余政使了使眼色小声道:“看见了吗?前面跪的就是我姐姐阿珠。”
一生做事小心,老奸巨猾的余政此刻却色迷了心窍昏了头,他色迷迷地凑向张媚娘,张媚娘早就在用眼角偷视着余政,见余政凑了过来,她突然转过了身,余政这才看清,吓得目瞪口呆,脑子“嗡嗡”作响,此刻再找映红已经踪迹不见,余政知道中计了,他刚想离开,张媚娘突然大叫起来:“非礼呀!皇上……”
余政魂飞天外,他“扑嗵”跪倒:“娘娘,你千万不能这样冤枉微臣哪……”
张媚娘抓散了发丝,扑上前抓住了余政,嘴里不住呼叫着,外面的侍卫匆忙而进,高宗这时也听到了惊叫声奔了来,张媚娘委屈地投进高宗的怀里:“皇上,臣妾没法活了……”
“爱妃,这是怎么了?”
张媚娘哭诉着:“余大人他,他非礼臣妾……”
高宗瞪起了眼睛,他看了看跪倒见驾的余政,龙颜大怒:“余政,你好大的胆子,朕的爱妃你也敢动,朕看你是不想死了,来人!拿下!”
余政连连道:“皇上,臣冤枉……”
高宗一挥手:“推出去,斩!”
老主持忙过来道:“阿弥陀佛,此乃佛门圣地,陛下开恩……”
高宗压了压火:“看在佛的面朕就让他多活一时,带走!”
说罢,扶着张媚娘出了白云寺。
余政被押入了死牢,明日问斩,此事震惊了朝野。张井自然高兴,洋洋得意,而当丫环小艾将此事禀告了焦梦霜时,她正抚琴的手指却突然拉断了琴弦。她虽然恨余政,但他毕竟冒着杀头的危险一次次地救她,不管他是否是她的亲生父亲,那一份感激还是藏在心里,只不过不愿说出罢了。此刻她的眼中闪动着泪水,但嘴里还强硬道:“活该!自作自受!”
小艾道:“小姐,您落泪了。”
“我高兴,高兴得流泪,像他这样的人早就应该死!”
“小姐,您就是心软嘴硬。”
“别说了,我不想再提他了,他的死活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无能为力。”
“如此说,您真的不打算救他?”
“救他?我不是说过嘛,我无能为力,他做了这么多年的高官,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为他求情,足见他的为人、为官的失败……”
午朝门外余政蓬头垢面被押上了斩台,御林军围住了法场,前来围观的百姓一个个指指点点,评论着余政的人生。在百姓的眼里,余政可以说是一无是处,归为奸官。监斩依然是太师张井,他走到余政的近前,拍了拍余政的肩头道:“余大人,没想到你会落到这般地步吧?”
余政瞥了瞥张井:“太师,你别得意的太早,总有一天你会像我一样的下场,也许比我更惨!”
张井冷笑道:“是吗?可惜你看不到了,余政,我就不明白,你我本来合作的挺好的,为何要背叛我,和我作对?”
“有很多事你永远也想不明白。”
张井点头:“好吧,你既然自己找死那我就送你上路!”
张井回到监斩台,拿起斩令刚要扔下,忽然人群之中一阵骚动,只见焦梦霜手提食盒闯进人群,御林军拦住了她,张井举起的令牌停住了,脸庞露出冷笑,他道:“让她进来!”
梦霜走上斩台,余政低低地垂着头,没有发现有人上来,更想不到梦霜会来送他。此刻梦霜看着余政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楚,泪水潸然:“你也落到了这一步天地……”
余政仿佛在梦中一样,他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梦霜,是你吗?”
梦霜打开食盒,里面装着酒菜,她拿起酒壶斟满了酒送到了余政的唇边:“喝吧。”
余政老泪纵横,嘴唇不住地抖着:“我……我造孽太多,罪孽深重,对不起所有和我有关的人,今天在我人生将止的时候你能来送我,我已经是死而无憾了……”
余政喝干了酒,梦霜夹起菜送进他的嘴里,余政已经说不出来,只是泪水滚滚地吞咽着,监斩台上张井有些不耐烦了,时长生变,于是举起令牌道:“斩!”
军兵过来拉开梦霜,刽子手怀抱钢刀上前一步,突然手起刀落,红光崩线,血溅了刽子手一脸,梦霜扑了上去。一代奸官余政身首两处,结束了他罪孽深重的一生。
树倒猢狲散,余政这一死,余府可闹翻了天,那些成群的妾室纷纷跳了出来,争权夺势,搜刮钱财,经过一番你死我活的较量之后,八姨太占了上风,成了一府之主,与八姨太平日关系密切的留了下来,其她的全都被排挤出了余府,可怜又可恨的余政活着的时候何等的威风,个个女人围着他转,百依百顺,如今一死却无一人为他真正的伤心流泪,连到他墓前烧张纸钱也不去。余政虽然有那么多的女人,可奇怪的是,没有一个女人为他留下一男半女。这也许就是造孽太多吧!
余政的墓前只有梦霜跪地烧纸,丫环小艾站在身后陪着她。一位蓬头垢面的老妇人缓步走来,在她们的近前停下。小艾上下打量着来人,来人说话道:“你别看了,你不认识我。”
小艾没有说话,来人又道:“你家小姐不应该这样,尽管余政是他的亲生父亲,但也不能认贼作父。”
小艾有些不高兴道:“你……你说什么?”
来人又道:“我说你家小姐认贼作父!”
小艾急了:“你是谁呀?敢如此说话。”
焦梦霜忽然站起身,冲着小艾道:“我们走。”
“站住!摆什么大小姐的臭架子!”
梦霜与丫环毫不理会,只是往前走,老妇夫人突然大声道:“死丫头,给我站住!”
梦霜依然不语,小艾忍不住了,她道:“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我们惹你了吗?”
老妇人道:“你没资格和我说话!”
“口气真不小,你是谁呀?”
“我是你家小姐的娘!”
“你简直是疯了!你是不是疯子……”
梦霜忙喝道:“住口!”她回身走近老妇人道:“您有什么话请说吧。”
老妇人的眼里闪出了泪花,她抓住了梦霜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我……其实也没有什么话说,只是……”
梦霜道:“我想请问一下,您如何知道我与余政的关系的?”
老妇人道:“因为我是……我听说的。”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您又是听谁说的呢?”
老妇人泪如泉涌:“不要问了,走吧……”
说罢,老妇人缓步而去,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梦霜的眼睛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