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你还有我(万更)
作者:
清洛妃 更新:2021-10-26 01:26 字数:10083
景灿抢了程资炎手中的牌子,猛地站了起来。
话音落的刹那,她转眸,朝舒晚的方向看去,微微挑唇,勾起那意味不明的效益,稍稍颔首,就转眼扫视全场。
众人惊愕,没想到这么一套珠宝,会被叫到这个份上。不过,这套东西的确具有收藏价值,且连程家的太子爷和景家的小祖宗都掺合了进来,可见这东西的不菲。
“这位小姐叫价一亿!”手中握着小锤的主持人,下意识的朝程资炎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有用那热情饱满的嗓音,激动的好了出来:“一亿第一次!”
景灿一挑眉梢,毫不在意的坐了下来,神色自若,稳如泰山。仿佛,她刚刚叫出的“一亿”,就是她在扫货的时候,看上的一个包包,一件衣服……
“一亿,第二次!”
主持人下意识的举起手中的锤子,目光扫视全场,并询问场中的华服男女,有没有人会出更高的价位。
众人都在心里飞快的计算着,若说这时候跟着抬价,那完全是在和程家景家争抢。可是,若是因此而错失了好东西,又亏得肉疼。更何况,大部分人都带着女伴,若是在女伴面前丢了颜面,那以后岂不要被人给笑话死!
计较一番,众人都跟着再度竞拍,举起了牌子。
“一亿一千万!”
“一亿一千五百万!”
“一亿两千万!”
竞拍的声音此起彼伏,程资炎转眸看着景灿,目光从她抓着金牌拍的手,嘴角微微勾起:“很紧张?”
闻声,景灿转眸看他,瞪了他一眼,微微靠近他,压低了声音说:“有点,不过很刺激!”
她到现在还有点心有余悸。
虽说一亿这个数字对景家来说是九牛一毛,可对她这个还只能算月薪的小空姐来说,的确足够让她心惊肉跳了一番。而就在刚刚,但主持人喊出“一亿第二次”时,她已经有点儿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了刺激Henry和舒晚,放下了这么一颗几乎令她无法承受的炸弹。
好在她话音一落,激起千层浪,不让她这下半辈子,估计也就被自己给交代在这一亿里头喽!
吐了口气,景灿闭了闭眼睛。
而这时,却感觉自己的手上附上了一层温热,并慢慢地包裹住她的手背,紧紧地压按住,转即微微一握……
倒抽一口凉气,景灿猛地睁开眼睛,身子跟着一颤,差点儿直接站了起来。不过,她却也在那么微微的一握中,回过神,转眼看向那只手的主人,目光中藏着掩不住的讶异。
“你……”
“放心,一切有我。”凑近她耳边,程资炎成声说了句。转即,他就坐回了位子上,却在这时牵起她的手,毫不在意他人眼光的朝自己的放下抓了过去,并用一种更引人遐思的口吻说:“宝贝儿,即便效仿古人散尽千金,博卿一笑,又有何不可?只要……我喜欢的!”
话音未落,程资炎以用另一只手举起了竞拍牌,淡淡开口:“两亿!”
犹如云烟的两个字,却仿佛重磅炸弹,落定的瞬间,惊得四下一片哗然。
就连刚才还有点儿忧郁,要不要再抬高价位的景灿也惊了一跳,高速运转的脑子,瞬间就仿佛当机了一样,一片空白。眸子只定格在程资炎的脸上,看他嘴角的不羁,望着他眉眼中淡淡的戏谑……心,慢慢地仿佛浮动半空,有些飘然。
面对额度的直线太高,场上嘈嘈切切的议论声再度沸腾。
而坐在离他们不远处的Henry,也朝他们投来了目光,三分探究,七分愕然。
显然,他也没想到,程资炎居然也会掺合进来,而且是以那样的理由。
Henry凝视着程资炎冷漠而沉静的侧脸,目光深邃,掩藏着一抹明明灭灭的幽光,好一会儿都没回味儿来。他猜不透,这个从来不会对女人动心的男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让他听着都觉得有点儿恶心的理由?!
散尽千金,博卿一笑……
哧!
荒唐!
为之一哂,Henry压着手中的竞拍牌子,手指在上面飞快递点动着,计算着价格。按照收藏价值来说,这个价格,还不算亏,但远远超出了他的预算……
就在Henry估算着要不要和程资炎争一争时,他忽然感觉比晚上一热,垂眸一看,就见舒晚雪白的膀子够了过来,圈住了他的。没等她下一步动作,身后人悄声的议论,钻入耳际——
“天啊,程少出了个天价,看来这东西真是个宝贝!你说,咱们要不要跟?说不定转手可以……”
不等这人说完话,另一道声音急急忙忙的插了过来,有些急,也有些粗哑。
“跟什么啊!这时候给程少添堵,你是掀自己命长是吧!”那人扬手朝同伴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接着有教训说:“你忘了老板让我们来前交代过什么?宁可空手而归,也不能和程少还有Henry先生叫板!”
“老板老板,你就知道拿那老家伙压我!”另一人显然不服,但听见那人提起老板,就气短了一半。他抬头,幽怨的朝程资炎的放下看了眼,嫉妒的目光中也带着三分艳羡。而那目光转了一圈之后,却落在了景灿窈窕的背影上,凝定着,又伸手拍了下身边同伴的肩膀,用一种阴阳怪气的口吻说:“哎,要我说啊,还是程少身边那位有本事,把程少个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这不,出手多阔绰,两亿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乱说什么呢,那位能是你混乱猜的嘛!”
显然,他的同伴,比他小心很多。
可那位嘴上没把门,被同伴有损了句,心里自然不高兴,张嘴就讥讽:“哼,就你小心翼翼的把那种女人当祖宗供着,要我说啊,那就是个高级外围女。若真是那个名门千金,怎么会跟着程少这种人?”说着,他又凑近了同伴,用手握成环状,悄声道:“听说,他是个Gay!”
“哎,少说话,你不想要舌头了!”
瞪了嘴上没把门的家伙一眼,那同伴虽被他的言论弄得心惊肉跳,却也不忘浸提的抬头,朝程资炎的方向看去。见他依旧稳坐,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这才吐了口气。
可没想到的是,他这边刚把手给松开,那嘴上没把门的家伙,就有打开了话匣子:“说说又怎么了,他还敢真割了我的舌头不成?胆小怕事,难成大器的东西,哼!”
打了他一巴掌,那人横眉瞪了他一眼,眼珠子猥琐的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有落在了正前方不远处的男女身上。这是,他看向的真实Henry和舒晚。
“哎,哎……”连着戳了同伴几下,那人一八卦起来就停不住。这不,他一抬手,朝Henry的方向指了下:“你看,那人就是Henry吧!同样带了女伴来,你看看人家程少,多大手笔,两个亿送出去,和孙猴子拔根汗毛似的,丁点儿感觉都没有。再看看那位,什么Henry,对,是Henry吧,身边的女人质量也不赖,可他吧,就不见得敢为女人花点儿钱。两边一比,高低上下还看不出来吗?要我说啊,就是咱们老板错估形式了,即便真有什么最不能得罪的,那也是程少,其他的,程少都不放在眼里我们还放个什么劲儿啊!”
男人的声音很有特质,虽然很轻,但听上去即为刺耳。
而这两人的对话,一时不差的落入了Henry的耳朵里,令本就和程资炎不对盘的Henry,瞬间产生了一种想法,想和程资炎斗一斗!
不过,这两人一直维持这表面上的和煦,即便是今日,Henry接连几次被程资炎这小子抢了风头,他也都表现的云淡风轻。只是此刻,新仇旧恨被身后人刺耳的言语个引爆了,就像一颗需要点火的重磅炸弹,只需要那么一丁点的火花,就会在一阵“兹兹”声中,“嘭——”,炸开!
人言可畏。
尤其,这些人还谈及了男人最敏感的话题——女人!
没有男人愿意在女人面前跌了面子,和之前为了女伴争先叫价的男人一样,先前一直很沉得住气,沉的连景灿都有点担心,会不会这个激将法没有效用,没能让Henry亏上一笔,反倒让程资炎全部买单时,Henry忽然站了起来,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激烈的竞争角逐中,那套珠宝的价格已经从起拍价的一千万,跳跃到了两亿五千万。Henry势在必得,程资炎从头到尾都只是淡定自若的看着台上,只在这时,主持人高声宣布“两亿五千万,第一次”的那个瞬间,微微偏过头,淡淡的扫了眼Henry,勾起一弯难懂的浅笑,似乎毫无意义却偏偏叫人觉得心寒胆颤。
现场,鸦雀无声。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贵宾席上的两人,忘了呼吸。
他们心里都明白,不管这套宝石再怎么金贵,这价格已经算是满打满算的天价了,不能再往上涨了。可是,这两人偏偏又都是有资本固执的主儿,以他们势在必得的风格,这次的拍卖铁定要超越前人,创造一个令人跌破眼镜的神奇数字!
可眼下,就在众人的呼吸都要凝定的时候,程资炎身边的女伴忽然夺过了程资炎手中的竞拍牌,直接扔在里地上。
而叫出两亿五千万的Henry,在定音锤敲响时,得到了最终的胜利。
一瞬,室内闷闷地低气压流,得到了释放。
空气似乎也变得热了起来。
众人的祝贺声,恭维声,一声盖过一声。
唯独舒晚,抬眸看着程资炎的方向,有点儿纳闷的皱起了眉头。而她身后,又传来了嘈嘈切切的低语,夹杂在阵阵恭维的言语之间,很细碎,可她还是听了个清楚。
那人也在狐疑,倚着程资炎的性格,怎么就放弃了?
这样的放弃,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也有人看到了另一面,嘲笑景灿散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眼见着就能拿到最大的荣耀了,却舍不得钱的抢了程资炎的竞拍牌。这比没认为自己争夺,还要丢人啊!
拍卖会结束,景灿在一旁等和Ken交代事情的程资炎。
不远处,舒晚挽着Henry走过来。似乎Henry是看见了他们,接过助手递来的那套珠宝,转手就给了舒晚,仿佛亲密却又好似示威一样的将一脸惊喜的舒晚,整个揽入怀中,当众吻了她。
唇齿纠缠,原本是情人间最美妙的事儿,但不知为什么,在景灿看来,此刻这两人唇贴着唇的厮磨,反倒叫她恶心的又想反胃了。
景灿不落痕迹的伸手按了下小腹,轻轻抚摸。
“景灿……景小姐?”
一道客气的声音,打断了景灿的遐思,令她微微一怔。
抬头,却见唇妆被吃了大半的舒晚,走到了她的面前。
“景小姐,在想什么?”舒晚面上道还算客气,没有景灿记忆中的那些,让人讨厌的骄傲与得意之色,但她的语气,与目光中的闪烁,依旧还是让景灿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这女人,居然在她面前摆起了高姿态!
景灿轻嗤,心底极为不屑:不过是个情妇……
但,一个念头犹如闪电的划过,景灿微微扬起的唇角有绷了起来。
情妇……好歹,舒晚这个情妇,还有资格时时刻刻的站在Henry身边,可她呢,恐怕连情妇都不如吧!
最多,就是个一夜情——
仅此而已。
可是,景灿很快就恢复了平日里的神色,扬起了唇角,看向舒晚,迎上她眼底暗藏的挑衅,用那清甜的声音,将讥诮的话语娓娓道来:“我在想,是不是应该告诉不识货的Wendy小姐,你手上拿着的这套所为的昂贵的珠宝,其实只是一套仿造品。它造价的确昂贵,但却没什么收藏价值。不过——俗话说的好,‘人配衣裳马配鞍,狗配铃铛跑得欢’。冒牌货终究是冒牌货,也只配……冒牌的!”
意味深长的一笑,景灿看着如遭雷劈的舒晚,笑的更为灿烂。
这时,程资炎朝她招手。
景灿挥挥手臂,抬步刚想走,却又守住了脚步。
“差点忘了,”景灿定定地瞧着她,深邃眼底却是一片虚无的缥缈,难以察觉她此刻的情绪。可那一字一句,却异常清晰的落入耳中,意味不明,不辨真伪:“听说,我哥他结婚了,前几天才打的证儿。Wendy小姐,你回来的又晚了点儿,可见上天是公平的,不管你以什么样的面目去接近他,什么样的手段驱逐他身边的人,你依旧是个失败者,彻头彻尾!”
舒晚眉梢一挑,惊愕不已。
她浑身冰凉,就想好像被人用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去,冷的彻骨。
好在她伸手扶住了身边的装饰架子,这才没出丑,直接跌坐在地上。但景灿的话,却犹如一支支极细的冰刀,密集的戳入她的胸口,疼的她几乎没办法呼吸。可她毕竟也算是久经风雨的人了,虽然面上以露出一丝怯色,但脑子并不糊涂,还在高速运转着。
景灿突然和她说这种话是为什么?
面上叫着Wendy小姐,其实景灿应该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吧,只是并不曾点破。而她的不点破,恰好就是对她最大的讽刺。看来,景灿依旧不认同她的存在,才认可了她现在的身份。明里暗里的意思甚为讥诮,既然死了,就安安分分的当个死人,想要换个身份活下去,那就做好你的情妇,我们两不相干!
但舒晚想不明白,如此划清界限,又何必和她说有关景煊的事儿?是好心提示,还是——警告?
舒晚想的脑子都有点疼了,还是没有想明白。要知道,她以前和景灿的关系就并不好,只要景灿有的,不管是吃的喝的,还是衣服文具,她都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抢来。所以说,如果将景灿的话,解释为她好心的提示,绝不可能。
那就只剩下唯一一个理由——警告!
景灿是在警告她,让她不要去打扰他们清净的生活。
呵……
冷笑,舒晚蓦地抬眼,看向景灿,眸中风流婉转,涟漪层层,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般的汹涌,却又平静的让人难辨真假。
“景灿,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又何必在遮遮掩掩?”一仰头,舒晚居高临下的看着景灿,脚下的高跟鞋给了她绝对的优势,即便只是几厘米的差距。“有话不如直说,我也不怕坦白的告诉你,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回来自然不会再去送死。你……明白吗!”
景灿挑眉,无声的勾动唇角。
一抹似有似无的讥诮,宛如羽毛,轻轻地,落在舒晚的心头,却仿佛刺刀,刺得她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胸,血肉模糊,还混杂着脓包的腐味。
只一眼,景灿就打破了她的高傲,以及那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接着,清甜的略显英气的声音,就随着景灿唇齿的张合,划入她的耳中。
很轻,但字字铿锵——
“是吗?如果你不想再死一次,那么,你就应该安安分分的做你的情妇,而不是踏上这片土地,试图靠近你永远都无法靠近的人、事、物……”稍顿,景灿转眸朝程资炎的方向瞥了眼,淡淡的说:“别忘了,有些人可以因为景家的颜面放过你一次,但不会有第二次——绝对不会!”
斩钉截铁的四个字,是杀人的利刃,几乎一次就能击垮舒晚。
但掌握着利刃的人,显然并没有多在意。
话音落,她就转头走了。徒留舒晚站在原地,一手抓着艺术栏杆镂空的雕花处,一手紧紧地捏着珠宝盒,压按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美人的额头冷汗涔涔,心脏深处,那肮脏的,无法探知的秘密,却和种种思绪搅在了一起。那是各种矛盾的纠缠,撞击,渐渐地激化,渗出一股子隐藏已久的负面情绪。
恨!
她恨惨了这些人,恨惨了上帝的不公平——
为什么,她什么都没有,而这些人,一生出来就是天子骄子?
程爱瑜是这样,景灿是这样,就连今天在场的众多娇贵千金也是如此。只有她,只有她从开始就在挣扎,犹如水上可怜的浮萍,飘飘荡荡,无枝可依。
所以,她恨透了命运这种东西。
恨透了那些人所拥有的一切……
她要报复,要把她所没有的,全都抢回来!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也可以得天独厚,即便这些东西不是天生的,但就像她现在的这张脸一样,只要想要,就能够塑造成最好的——最好的!
“景灿,你等着瞧吧!”
咬牙切齿的舒晚,闷闷地哼了句。好在她的理智还在,依旧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场合里,没有仿似的吼出来。不然,回去铁定要被Henry一顿修理。
“Wendy,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叫你没听到吗!”
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异常阴冷的声音,在这时陡然钻入耳中,渗出让人浑身发寒的声音。
舒晚猛地回神,一转头,就落入了Henry的眼中,被他眼底的阴鸷抓住,无处遁形。
一惊,舒晚赶紧松开手,转过身来看向他,神色从容娇媚,又透着丝丝恭敬与仰慕。
她的反应也够快,几乎刹那间就整理好了面上的情绪,并将每一分都拿捏的恰到好处。这也是她能够长久的作为Henry的床伴,打破他身边女人最长不过三个月的记录。
“抱歉,”舒晚伸手撩了下头发,妩媚的笑容,在举手投足间,诱发出了骨子里暗藏的那种要命的魅惑。只是唇间的苍白,为她此刻的妩媚平添了一抹病态的娇弱,让周遭的男士都情不自禁的朝着她多看两眼。“Henry,我刚刚遇见了景小姐,就和她多聊了两句。她说了一些话,让我有些忐忑,所以一时没留意,发了会儿呆……”
解释完,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虽说这个小动作不符合她的年纪,但陪衬着如此的容颜,以及流露媚态的动作,那份违和感就转变成了一种不经意的撩拨,极为勾人。
Henry没有拒绝她的投怀送抱,大掌揽住她的肩头,将她拢入怀中:“哦?和我说说,景家那小丫头,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舒晚一脸为难的看着Henry,目光似真似假的躲闪,仿佛有了那么一丝惧意。但只是微微一顿,舒晚就有了定夺,凑近了Henry的耳畔,压着极低的声音,和他说了几句悄悄话。
两人的神色如常,并无异样。
但这一幕落在别人眼中,却成了让人误解的亲密……
*
大厅的角落。
“Boss,交付完成,到手的拍卖品,我已经让人送上飞机,今晚就带回去。”
不远处,Ken正在向程资炎汇报,景灿则倚着墙壁,站在距离程资炎他们不远的地方,等着程资炎。时不时的目光交汇,她扬起皓腕,朝他一点酒杯,随即就分开目光,各自看向他处。
景灿看着他几近完美的侧脸,又喝了口酒。
其实她也说不上来自己现在这是怎么了,明明她是个最为讨厌纠缠的人,可她却偏偏摊上了程资炎这祖宗,还就能够放下自己最难以弯折的自尊,去粘着他,追着他,哪怕追的他烦得要命,她还是会有一千种一万种的理由,跟上他,抱住他。似乎,她就是为他而生的,她的人身就必须要有他的存在才精彩……
这些奇怪的说法,听上去,让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儿的——贱!
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的疯狂吧!
就像那些人说的一样,爱是疯狂而又莫名其妙的。不知不觉它就来了,来的匆匆忙忙,让你毫无准备,但却能够让你做出最本能的判断和反应,同时控制了你的每一条神经,让你为了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而疯癫的一反常态。
景灿想,也只有如此才能够解释,她对程资炎的这种一反常态的执着。
情人眼里出西施,即便坊间传言的程资炎,几乎就是个混蛋中的混蛋,可她眼中看见的,是完美的,优秀的,无可挑剔的男人!
——“你这是病,叫相思病,没得治喽!”
程爱瑜语调凉薄的调侃,犹在耳畔回转。
景灿嗤笑,不知为什么又会想起这句话来。不过想想,刚刚她和程资炎合作整Henry的种种,还是蛮开心的。无形中,好似有一种默契,牵动着两人,即便事先没有排演,也没有商量清楚,但两人的一举一动,还是配合的相当得当。
也许,这是上天给她的一点儿安慰吧!
让她在还没有把那男人的心占据前,不会过早的放弃的安慰……
如是想着,景灿的心里舒服了些。
可这时,程资炎的声音,突然传来——
“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
“啊?!”景灿倏然抬头,扑闪着晶晶亮的眼睛看着程资炎。一双乌亮乌亮的眸子,格外清澈,透着份少有的纯真。但只有了解她的人看得到,她眼底的嬉笑怒骂解释文章,自然而然间,真诚流露。
“在想什么?”
程资炎没有察觉到,四目相视的刹那,他的呼吸似乎微微变得有些急促。他只是生生地看了眼,好像觉得刚刚的语调太过强硬,就换了口吻,沉声追问。
景灿摇了摇头,浅浅的笑着:“没什么,不过在想,咱俩那么整Henry和他女人,他会不会反过来报复咱们?”
“不会。”程资炎答得斩钉截铁:“那男人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为了这么一点小钱,他不会和我撕破面子。倒是舒晚,你要小心点……”
说着,程资炎就看了她一眼。
深沉的目光落入她的眸中,似乎灼了层浅淡的难以察觉的温柔。
景灿有些发怔。
他……这是在关心她?
不,不可能的!
景灿觉得自己都快有受虐心理了,赶紧摇摇头,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奇怪想法,打着哈哈将话题岔开:“哈哈,我是谁啊,所向披靡的无敌女超人,区区一个舒晚,我哪里会放在眼里!再说了,我还有你啊!她要真敢来使阴的,我们就不能在给使回去?就凭咱两刚刚那默契的配合,嘿嘿,不是吹的,铁定能……”
话说一半,景灿的嘴角忽然抽了下,就赶紧闭上了嘴。不等程资炎接话,她直接转身,假装观望的朝楼下看了眼,惊讶的“呀”了声,接着匆忙地说了句,“糟糕,都忘了时间了,咱们得赶紧下去,等会儿还有舞会呢!”
说着,景灿就跑开了。
身后,程资炎微微抬起的手又垂了下去,抄入口袋。
深不可测的目光,扫向跑得比兔子还快的景灿的背影,紧绷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丝细微的弧度,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从脑海中划过——
接着,他诱人的唇瓣掀起,吐出低沉魅惑的低喃:“是啊,你还有我……”
*
如果说,将他们之前和Henry、舒晚的交涉,比作是一碗开胃汤。那么刚刚的金牌,就是前菜。而现在,在舞池中激舞的他们,才是正餐吧!
聚光灯下,裙摆飞扬。
舒晚妖娆的红裙,性感的舞姿,无一不是今晚舞池中的焦点。
她的旋转,侧倾,勾腿……
每一个动作都极为标准,却又在她凌乱的呼吸声中,勾勒出一幅让人浮想联翩的暧昧旖旎,撩人极了。
曲卷的长发,犹如海藻般,随着她的舞动而翻飞,亦如她酒红色的裙摆。无一不是征服男人最好的武器,叫人意乱情迷,热血沸腾。
——尤物!这女人是个一身媚骨的天生的尤物!
不过,她的舞伴Henry虽说名气堪比程资炎,但这身板,容貌,可就无法比拟了。
再看舞池的另一边。
一束浅蓝色的幽光,笼罩着相拥的人影。
不同于那边让人心情激荡的舞蹈,这边的一双人影,叫人看在心中,倍感温馨柔和。
宝蓝色的长裙,在蓝色的灯光下,仿佛静谧的湖水,随着舞曲的婉转,荡漾起一丝丝涟漪。
男人俊美无俦的容颜,在冷光的照耀下,反倒多了一抹暖色,少了几分冷峻。
女人裙裾摇曳,温婉恬静的面容被幽幽的冷光,镀上了一层神秘的静谧色彩。裙裾上点缀的钻石,也映着灯光的幽婉,显出那低调而又奢华的柔和。
几个简单的动作,不似另一边的张扬。
他们不显山露水,不需要可以的吸引目光哗众取宠,只是静静地跳舞,低声的交谈。偶尔额与额相碰,唇与唇划过彼此的脸颊,没有一丝一毫越礼的举止,却将一份让男人羡慕,女人嫉妒向往的温情,表达的恰到好处。
男人掌握着舞曲的节奏,领着女人舞动。
宁静优雅的舞姿,却因两人各异的气场,引来更多的目光。
此刻的两人,就好似独特的发光体,让人无法从他们的身上,移开视线。
“你的舞跳得真不错。”景灿低声说着,耳边婉转的全是乐曲的节奏。
她觉得,此刻就像是一场梦,而她真想在这场梦里——醉生梦死!
“你也不错。”
算不上互相恭维,程资炎也是第一次这样面对景灿。不是说共舞,而是抛开前尘过往的个人恩怨,一致对外。倒也不是说哪儿奇怪,只是觉得,和景灿在一起的日子,都太过热闹,猛地这么平静,他还真有点儿适应不了。
“呵……再不错,也不如你,大情圣!”景灿说着话的时候,喉咙里有些发酸,下意识的就吐出了后半句调侃:“鬼知道,这是和多少个女人练出来的……”
“没几个。”随口应答,顿了下,程资炎赶紧眼下后半句话。
“鬼相信!程少,你换女朋友的速度,我比你清楚多了。比忘了,我可是——”可是每次搞破坏的那个啊!
景灿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和他一样,都到嘴边的话给吞了下去。
“是什么?”程资炎小的促狭,盯着她明明灭灭的眸子,没有在追问,而是体贴的转开了话题:“没想到今天的开舞,会如此别开生面。”
主办方采用抽签的办法,来请人开舞。
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安排过的,就那么巧,代表程资炎的景灿,和代表Henry的舒晚,同时抽到了开舞的签。
于是,两对人一前一后的进入舞池……
“的确和特别。不过,”看了眼舞池的另一端,景灿忽然抬起头,朝程资炎眨眨眼,“要不要晚点儿刺激的?!”
“奉陪!”
会意,程资炎浅浅勾唇,脚上已经改变了舞步,带着景灿连着滑步的滑进舞池中央,接着他忽然松手、推送,蓦地将景灿送了出去。
景灿接连旋转,将每一个弧度都处理的恰到好处。
柔软的身体,是天赐的好胚子。
景灿绕着程资炎旋转了半圈,就在众人忽然暴起的掌声中,抓住程资炎递来的手,反向旋转着,回到他的怀中。
背,贴着他的胸膛。
裙摆小幅度的飞扬,好似翻卷的海浪,一层,又一层……
众人的视线,都落了过来。
刚柔并济的舞姿,与整场舞曲配合的恰到好处。
程资炎的每一个动作都与景灿有着说不出的默契,而她的柔软恰恰将整支舞的狂野动作化解到一个完美的临界值,多一份太艳,少一分又淡。
场上掌声连连,甚至有几个年轻公子哥,打了个呼哨。
景灿如若未闻,曾经在舞曲中,并不知道,她今晚的表现将会成为圈里的一段佳话,更不知道那边的一对人已经跳不下去了,为了她们而停下。
舞曲不如*的。
激进之时,程资炎在揽着她的腰倾身而下时,顺势用嘴咬下了她发上簪着的一朵蓝色妖姬。
墨色的长发,瞬间倾泻而下。
那是一种视觉上的冲击。
她的狂野与柔媚,伴随着舞曲的*,渐渐步入尾声,连续的几个旋转,最终定格在两人相拥的宁静之中,却又让人无法忘记她方才的舞姿……
曲终,场上的掌声依旧回响。
景灿怔怔地望着程资炎,回过神来。
流转的眸光中,忽然闪过一抹狡黠。
景灿一把灼灼程资炎颈间的领结,将那红唇凑上,狠狠地吻了他的唇,高声宣言:“怎么办呢,程资炎?我给你盖了章,从此你就只能是我的人了,明白吗!”
……
这一晚,连着吃了几次哑巴亏的Henry,看程资炎的神色虽然还是那么的云淡风轻,但那眼底的炙热,无法让人忽视。
程资炎似乎早就习惯了,还是笑得那么标准的和他寒暄。至于景灿,则被舒晚缠着,烦的不行。可这面子上的工程,是他们打小的第一堂课,所以即便心里再怎么厌恶,面子上都表现的极为应景的和善。
觥筹交错,笑语嫣然。
直到舒晚提出换衣服去宴会厅外的海滩玩时,Henry突然向程资炎提了一句:“程少,不如我们赌一把,如何?”
在外头私人海域的游轮上,主办方还设置了供他们娱乐的“赌场”。而有一般是靠赌起家的Henry,突然向程资炎发出这种邀约,反倒叫人有些弄不明白他的用意了。
当然,当事人程资炎应该很清楚。
他转眸,朝景灿看了眼,就放下了手中的香槟杯,语调如常:“有何不可?我真觉得无聊呢!就是不知道,Uncle—Henry想要怎么赌了……”
目光落在Henry的面上,对上那阴鸷的眸子,程资炎微微挑眉,嘴角牵动着意味深长的一抹弧度。明明谦和无比,却叫人莫名胆寒。
而景灿总有种预感,这赌局,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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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亲们,妃妃最近忙糊涂了,今天看日历才知道时间错了…
妃妃的奶奶病了,原定十一的更新计划,可能要取消了。不过妃妃一有时间就会写,只是时间不能确定,大约在十月七号左右。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