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草木皆兵
作者:心不在焉12      更新:2021-01-17 00:02      字数:2600
  回到大营,陆炳吩咐柳超,告知羽林军千户留下四百人等刘公公腰伤痊愈再护佑监军同行。转日清晨一众人等开拔,往武昌进发。
  又行进一日,眼看再有一日的功夫进入湖广地界了。
  驸马爷与喻侍郎嫌骑马太累,在汝宁府宴席上抱怨了几句,当地官员岂能不懂,赶紧献了一辆马车,这会两人正坐在马车的轿子里位于队伍的中军。陆炳与柳超马兴骑马而行,那罗仙儿不会骑马,坐在一辆运送粮草的马车上。
  陆炳向罗仙儿问道:“你来河南投亲也是走的这条路吗?”
  罗仙儿道:“是的大人,如果去武昌府的话这条路最近,这是官道平整好行。再走半日的功夫会有几座小山,那地方叫做两山口,穿过山间的官路在走上一个时辰就到了丹水,渡过丹水就进入湖广了!”
  陆炳点点头道:“告知下去兵士们加紧行军天黑前到达丹水边安营扎寨,明日渡过丹水!”
  柳超马兴忙行礼称诺,传话去了
  过得半日,官道两侧时而出现一些土山,再远远望去前方确有几座小山,众人又行了一阵离,陆炳觉得有些不对劲,忙问向旁边的罗仙儿:“这条路平时也没什么人吗?”
  罗仙儿似乎也正在奇怪忙说道:“这条官路最是好走,来去武昌这都是必经之路,平时虽然人不多但也能时常见到有做生意的结伴同行,前些时日我与母亲就是跟随做生意的商贾来的河南,今日好像没有看见从湖广方向来的人!”
  柳超也说道:“大人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要不要派两个斥候查探一番!”
  陆炳点点头,柳超一扬手派了两个锦衣卫,前去两山口探查一番。过了许久两名斥候都没有回来,柳超正自焦急,正想在派两人前去查看,就见一名锦衣卫从一侧的山上跑了下来,嘴里叫着什么听不清楚,柳超正要骑马上前,就见那名锦衣卫扑通倒地,再无动静。
  柳超大惊扭头对陆炳说道:“大人,这山中果然有埋伏!”
  还没等陆炳说话就见在两侧山上冲下一队人马,看上去至少千人之众。
  陆炳身后的队伍一片慌乱,陆炳赶紧吩咐马兴命士兵结成军阵。马兴大喊道:“结成铳阵!”听到命令,有十名锦衣卫冲上前列持铳站好。
  这次出京锦衣卫特意带了十只鸟铳,而羽林军携带了一百支。刘谦受伤后留下了四百人和一半的鸟铳,陆炳这里的羽林军和锦衣卫还剩六十支鸟铳!
  这时那羽林军千户上前道“马百户,这铳阵如何摆?”
  马兴一愣说道:“羽林军平时没操练过火铳吗?”见那千户摇头,马兴问道:“那你们还带鸟铳做什么?”
  千户说道:“护卫钦差,以显汉官威仪!”
  马兴无奈的说道“分成三列,一列二十支鸟铳,一列击发后退后装药,二列前进射击,二列射击完毕退后装药,三列前进射击!以此循环!”
  马兴接着对千户说道:“铳阵两侧派各派五十名羽林军持弓弩射住两翼,剩下的羽林军全部列于铳阵后方持弓弩,再把长矛都给他们,敌军近前三十步后,铳手全部退后持刀备战,铳阵后方的羽林军全部持长矛出阵迎敌!”那千户忙下令布置。
  柳超说道:“剩下的锦衣卫护住几位大人!同时为督战队看住前军,如有后退着,杀!”
  马兴站在队伍前列张弓搭箭,仰射至一百步开外,大喝道:“以此箭为界,敌军越过此箭,及万箭齐发。第一列铳手听锦衣卫号令,没有锦衣卫的号令不准击发,违令者斩!”
  陆炳满意的看着手下两位百户调度完军务,接着大喝道:“大明军律,闻鼓必进,闻金则退。将不顾军先退者斩其将,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
  说完看了看旁边的罗仙儿道:“仙儿姑娘你先去钦差处由锦衣卫保护,如果一会抵挡不住你就随钦差先退!”
  罗仙儿决然的说道:“我虽为女子,绝不丢下大人而去”
  陆炳急道:“不要如此耍性子,快去找钦差!”
  正说着,对面的人已经离自己三百步的距离了,陆炳来不及跟罗仙儿说话,急忙搭眼观瞧,只见这些人全是百姓打扮,穿的破破烂烂,手中的武器更是什么都有,斧钺钩叉自然是有,更多的手里拿的是锄头,竹枪,还有拿菜刀的!看样子是些作乱的流民!
  陆炳心里稍宽,这些流贼没经过什么训练,不足为虑,羽林军打退他们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正想着,就听砰的一声,铳阵中一声枪响,不知是有人走火还是太紧张扣动了扳机。坏了!敌人还没进有效射程,紧接着就听到砰砰砰…的枪声传来,只见铳阵一片大乱,前后三列已然乱了套,后排的往前列走,前列锦衣卫还没发射完,众人挤成一团。这时流民已冲入射程之内,持铳的锦衣卫们气的赶紧大叫:“前列都趴下,后两列并成一列齐射!”
  众羽林军急忙并成一列,一齐发射,只听一阵轰鸣,浓烟四起,冲在前排流民有一二十人中弹倒地,又绊倒了后面的不少人。
  马兴气的破口大骂,本来几轮射击之后足可以挡住流贼的攻势,谁料羽林军这些废物,自己乱了手脚,本来计划中的几轮齐射,便成了一轮,在填药装弹也然不及,忙叫持铳士兵退到弓箭手之后。
  马兴大叫弓箭手准备,待流民冲过那支界箭,马兴一摆手,官军万箭齐发,流民阵中纷纷有人中箭倒地。三轮箭雨过后,马兴见流民攻势减缓,下令放下弓箭持长矛摆成方阵准备应战。
  流民边冲边大吼,杀声震天,这关键时候,羽林军中一人丢下长矛准身就跑,其余羽林军也惊慌失措,柳超赶上前去一刀砍下那羽林军的头颅,大喝道:“谁敢临阵脱逃杀无赦!”
  马兴见阵势稍稳,大喊一声:“进!”
  羽林军将长矛放平,几百杆长枪同一时刻指向前方,冲到近前的流民来不及刹住脚步就被长矛刺死,后面的想要站住,怎耐被后面的人群挤着往长矛上撞,羽林军与流民挤在一处。马兴与柳超抽出刀来,从左右侧杀入,那些退下来的羽林军也扔掉鸟铳抽出刀来随着马兴二人攻击流民两翼。
  一阵厮杀过后,流民始终不曾攻破这几百人的军阵,反而有了落败的迹象。这时流民背后一阵锣响,攻击的队伍开始边打边撤。
  陆炳见流民撤了,心中稍安。急忙重整队伍,保持警戒。见那流民退至一里之外便不再退了,也是重新整顿队伍,两军开始对峙。
  这时邬景和与喻茂走到陆炳身前,邬景和说道:“陆大人这些人可是流民吗?我只知湖广地区流民四起,这河南哪来的流民?”
  这邬景和见乱民杀来,早就脱了那宽衣大袖,只穿了内衣外面套着罩甲,手里拿着刀,倒是有几分彪悍,再见那喻茂喻侍郎脸色苍白,走路两腿发飘,看样子是惊着了!
  陆炳接话道:“这些乱民大概是在湖广流窜而来!”
  喻茂赶紧说道:“这些人退却了,咱们赶紧也按原路往回撤吧!”
  陆炳摇头道:“不可,两军对峙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羽林军毫无战力,如果这时后撤,阵型必乱,只要军阵一乱羽林军的兵士必定四散奔逃,到时如若乱民追杀,我等再无回天之力!”
  正在这时,罗仙儿一指后方惊叫道:“大人,您看!”
  陆炳看向后方不禁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