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誓言
作者:心不在焉12      更新:2021-01-17 00:02      字数:2875
  陆炳听得两人对话心中暗想,这女子看样子是昨日被我射杀那人的女儿,那人到底是什么人?应该是地位很高的一个头领,不然这些人为什么要各个戴孝!
  那二人正与陆炳缠斗,马兴已然杀掉了与自己对战的人,甩手一刀挥向那女子,女子回身横刀挡开,这一下门户大开。陆炳先是一刀逼退那名男子,接着伸手将女子揽入怀中,横刀把刀架在那女子颈上。陆炳正要说话,那女子突然把刀一转,冲自己的腹部猛刺下去,看样子要与陆炳同归于尽,陆炳想不到这女子如此彪悍,大骇之下放开那女子闪到一旁,那刀尖勘堪碰到腹部之时,旁边的男子飞起一脚将刀踢落在地。陆炳十分懊恼,那女子则脸色苍白的盯着陆炳,看样子刚才那一下也是吓得够呛!
  这时就见土山远处冒出一股狼烟,马兴惊喜的大叫道:“柳超带人回来了!”官兵们一听士气大振,奋勇向前拼杀,众流民见援兵来了,心下恐惧无心恋战,渐渐处于下风。那女子还要上前,被男子一拉,示意赶紧下山。女子心有不甘的瞪了陆炳一眼,快速退出战团,带领手下往山下撤去。
  陆炳等人怎么错过如此良机,赶忙追杀,追至山脚下,一大队官军赶来,将流民退路截住。
  三队人马杀到一起,流民早已无心恋战,被官军一冲就散了,四散奔逃。
  那女子眼见败局已定,正欲撤离战场,见陆炳在人群中指挥,便在地上拾起一杆长矛,向陆炳掷来。陆炳早有防备,低身躲过。
  马兴带人直奔女子而来,怎奈被人群挡住冲不过来。那女子长叹一声,被男子一拽,醒悟过来,往外冲去。那救援而来的官军有几人持矛挡住去路,被那二人杀翻在地,其余官兵未料这二人如此凶悍,一时愣在原地,被二人趁机杀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打斗声越来越小,流贼除突出包围跑掉的二三百人,其余全部被杀或者投降。
  马兴正抱着柳超哈哈大笑,边笑边哭:“我还以为你小子死了呢,那群贼人早晨吊了一个人在旗杆上,我等还以为你昨夜没有突围出去呢!”
  陆炳摇头道:“昨夜我下山不久就被流民发现了,我便抢了一匹马冲了出去,几次险些丧命,有一支长矛贴着我的脸颊飞了过去。”说着伸手指了一下右侧脸颊,只见耳朵下方有一道划痕。
  陆炳点点头说道:“柳超你再何处调来的援兵!”
  柳超答道:“我冲出重围后连夜骑行,到了汝宁府辖下的罗山县,那周围有大胜关和九里关两个巡检司卫所。我先到大胜关卫所之后请出密旨,命大胜关的千户先随我带兵前来,同时让那千户送信给九里关,让那里的千户也派兵跟进,我想那现在那九里关的官兵也快到了!”
  马兴笑道:“你要在晚来半个时辰我等就要顶不住了,这些人真跟发了疯似的!”
  正说着话驸马和喻侍郎来到近旁,陆炳一瞧驸马都尉破破烂烂一身泥土,手里的刀还拿着呢。驸马哈哈大笑道:“痛快真是痛快!他人还道我是一介书生,岂知我当初也是堂堂嘉靖九年的武状元!”
  陆炳由衷的佩服这位驸马爷,都知道这邬景和因有怪才被太后相中招为驸马,却都忘记了这驸马当年乃是武状元出身!要知道他陆炳也仅仅是嘉靖十一年的武进士。
  喻茂现下还没缓过劲来,站在一旁也不说话。陆炳笑着问道:“喻侍郎乱军之中哪里去了,我还一直担心着!”
  喻茂怒气冲冲的说道:这些流贼好生凶悍,杀上山头的时候,我一看不妙抄起刀来跟这些匪人拼杀起来,几次险些丧命,好在命不该绝,那些贼人都被我杀退了!”
  陆炳忙施礼道:“喻大人真是神勇!”
  邬景和心中发笑,敌人一攻上山头,这喻茂就扎到角落里装死,还以为他人不知呢!
  几人正说着,一名军官上前施礼,柳超忙说道:“诸位大人,这位将军是大胜关巡检司的千户李栋!”
  陆炳点点头道:“多谢李千户前来搭救,如不是将军及时赶到,我等真是凶险万分!”
  李千户忙道:“指挥使客气了,我等也是职责所在…我等刚刚攻破流贼,抓了几百名俘虏,诸位大人,这些流寇该如何处置?”
  陆炳沉默不语,沉思到,这几百人该如何处置才好。几百人不能都杀了吧,放走更不可能,这些人一旦放走很可能就会马上聚集,再次揭竿而起。
  想到这陆炳扭头问道:“驸马爷这事你怎么看…”
  邬景和也是不知如何处理,便问向眼前的千户:“李千户,你等平时作战,抓住的俘虏如何处置啊?”
  李栋说道:“我并不曾抓过如此多的俘虏,不过我表兄在江西剿过匪,他曾经说过,对于一般流寇而言不会全部处死,除了首恶名正典刑外,其余都罚做苦力,去矿上为奴!”
  陆炳点点头道:“柳超你去这些流寇之中找个首领出来,我要问话,剩下的就先由李千户看押,随后在将人押回汝宁府交予知府发落吧!”
  一会的功夫柳超押了两个人回来,其中一人见了陆炳兀自站立不跪,柳超一脚踹在他膝盖处那人应声趴倒在地,另一人见了赶忙跪下磕头。那不跪之人趴在地上怒视着陆斌,也不说话。马兴走上前去一刀背砸在此人嘴上,砸掉几颗牙齿,满嘴都是血,吓得旁边那人直哆嗦。
  这一切陆炳都看在眼里,吩咐先把这不跪之人带下去。然后问向跪着的那人道:“是你自己说呢,还是让我等撬开你的嘴?”
  那人连连磕头道:“小的叫杨二狗,大人想问什么尽管问,小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炳点点头,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袭击钦差!受了什么人指使?”
  杨二狗说道:“我们这些人原来都是江浙一带的农户,怎奈几十年来倭寇作乱时常上岸抢劫杀人。我等再家乡生活不下去,有的便也做了海贼,也有很多像我一样来到内地做了流民。我等这伙人的大首领叫做刘通,他是河南人,因为在家乡发展教门,被当地官员流放,后来偷跑到荆襄一带,传教说道,慢慢的也积累些能人异士,后来聚众两三千人到处流窜,虽然时而抢劫官府却也攻打其他欺压百姓的山贼流寇。”
  “那刘通可来到这里?”
  杨二狗忙说道:“被大人用火铳射死的人就是刘通!”
  陆炳接着问道:“那逃走的一男一女又是何人?”
  杨二狗答道:“那女子是刘通的义女名叫岳英红,那男的是刘通的大徒弟杨万春!对了刚才被这位军爷砸的满嘴是血的人是刘通的二徒弟叫岳文,是岳英红的哥哥。”
  “那你等为何在此出现攻杀钦差大人!”
  杨二狗忙道:“我家大当家经常听我等说起江浙沿岸一带有倭寇抢劫杀人,滥杀无辜!心中忿恨,常常提起要带人去江浙剿杀倭寇。前些时日大头领听说竟然有几十个倭寇从浙江一路杀到南京城下,杀伤无辜百姓几千人,心中暴怒,当即想率我等去江浙攻打倭寇,替我汉人报仇雪恨!怎料出发前听说朝廷派出钦差到武昌查访楚王之死一事,所以才…派人劫杀诸位大人!”
  陆炳心中纳闷,疑惑道:“这楚王之死跟你等有何干系。”
  杨二狗说道:我家大头领虽然破府杀官,但从何来没有伤害过百姓,也没有杀害过那些为民做主的清官。那楚王朱显榕残暴贪虐,荒淫无度,楚地百姓深受其苦可又无可奈何。楚王死后,楚地民间都在流传,是老天开眼为百姓报仇,借世子之手杀掉了楚王。百姓都说世子朱英燿看不惯父亲的横征暴敛,残暴不仁所以才大义灭亲为民除害,楚地百姓对世子朱英燿也是感激涕零。后来朝廷派来钦差调查此事,大头领听别人说那钦差与世子有私仇,想趁此机会除掉世子,所以在这里劫杀诸位大人,保护楚王世子的安全!”
  陆炳恨恨不平的暗想道:“没想到这刘通还是一个锄暴安良的好汉。哼!好你个沽名钓誉的朱英燿,你要比楚王朱显榕更加凶残暴虐,却在此欺世盗名,我定要将你的本来面目公诸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