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城
作者:心不在焉12      更新:2021-01-17 00:02      字数:2621
  陆炳顺罗仙儿所指方向看去,只见侧后方出现一支队伍,仔细观瞧仍是流民,足有五六百人之多。陆炳心中一凉,看来这两队流民是要夹击自己。
  喻茂吓得直哆嗦直喊如何是好,驸马说道:“这伙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一路而来并没有发现他们。”
  陆炳看了看四周说道:“这些人必是藏在我们路过土山之后,他们早就策划好了要在这两山之中三面夹击我等,只不过前面两山口的伏兵被我等提前发现,这后方伏兵才匆匆赶来。没想到这些乱民还能想到如此计策!”
  这后队的流民行进至离陆炳一里地的距离不动了。
  陆炳招呼柳超马兴二人至身前,说道:“流贼必定是想夹击我等,你们看…”说着向自己前方一指:“那座土山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你们重新排阵,在两端都配上鸟铳弓箭压住阵脚,然后徐徐撤向那土山。”
  柳超说道:“大人,那座土山…会不会也有埋伏,如果贸然前往…”
  柳超说到:“据我观察那土山应该没有伏兵,你看那里有不少飞鸟栖息,并没有惊飞成一团。还有这座土山没有必要再放伏兵,他们原计划的三面伏击距离拿捏的很好,而这座土山虽然离两山口很近但是却离官道有两里路的距离。
  马兴二人得令而去,将队伍分成两队,各朝南北面向流民,将诸位大人夹在中间。
  见阵势已然摆好,陆炳点点头大喝道:“西面那座土山,徐徐而进不可乱了阵型。”
  马兴叫道:“保持阵型,目标西面土山。进!”
  几百人开始往西面移动,稍后乱民看出了官军的目的,新来那一侧乱民挥舞着一面大红旗,这两侧队伍,开始冲杀过来,不过这次速度慢了许多,而且分成几个批次,看样子刚刚也是被打怕了!
  陆炳等人距离那土山要有两里路,而流民只有一里路,流民这次虽然冲的慢,但依然在官军上山前冲到了近前,陆炳下令停止行进准备迎敌。经过上次的战斗,羽林军们对如何作战熟练了许多,在锦衣卫的引导下,利用火铳弓箭,暂时将流民压制在一百步之外。偶尔有冲到近前的也被铳手身后的长矛刺死。不过毕竟流民人多势众,而官军两面受敌,火力分散,长此以往必定崩溃!
  陆炳焦急万分,土山近在咫尺但敌人攻势甚猛根本不给官军喘息的机会,这可如何是好。新来的那一路流贼攻势凌厉,战斗力比两山口埋伏的那一路要强悍很多,眼看就要突破官军的阵型,关键时刻,陆炳一眼看到这一路流民中有一个头裹红巾中年男子,进攻中一直在大嚷着什么,看样子是个首领。陆炳心中一动,忙说道:“鸟铳!”旁边一位锦衣卫从跑进人群中要了一支鸟铳回来,装好火药铅丸压实之后递给陆炳。
  陆炳抬手接过,举到眼前瞄向那红头巾之人,乱军中到处都是人,那人在人群中时隐时现,陆炳正自焦急,这时有人向那红头巾说着什么,那人停了下来在倾听。
  好机会,陆炳准星对准了那人,扣动了扳机,只听“啪”的一声火绳落入药池,那一瞬间的等待,陆炳只感觉时间像停止了一般漫长,终于枪口嘭的一声,弹丸呼啸而去直接命中那人头部,那红头巾应声倒地。
  一瞬间进攻中的流民似乎愣住了停止攻势,然后一片慌乱把那人扶起撤出两百步开外。另一路见状不知何事,也迅速退出战圈。陆炳趁此机会忙率官军冲上土山。
  望着山下的流民,陆炳心中踏实了很多,居高临下火力优势更加明显,虽然人数的劣势依然难以弥补,但至少避过了被前后夹击的处境。
  这时柳超说道:“大人,我们是否派人冲出去到附近的府县寻得援军!”
  陆炳吸了一口气道:“前后都有乱民,要冲出去求援谈何容易!”
  柳超毅然的说道:“大人,我愿前往!”
  陆炳沉吟片刻道:“咱们现在有几十匹马你全部集合起来夜里趁黑突围怎样!”
  柳超马上说道:“这么多流民,带多少人也是无用,反而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大人,今夜我独自一人反而容易蒙混过关,!”
  陆炳点点头说道:“那你多加小心,我们等着你凯旋而归!”
  柳超说道:“大人放心!我若带着人马回来,便在远处点燃一处狼烟,到时我们两路人马便可夹击流贼!”
  马兴在旁没有说话,这种时候他比柳超显然更适合待在阵前。
  驸马和喻侍郎两人来到陆炳身前,喻茂说道:“这伙流贼为何如此大胆敢攻击钦差大臣!”
  陆炳摇头道:“这荆楚之地确实流民之乱已有些时日,但大多在湖广腹地与江西一带,谁知这河南境内也有了流民。这些乱民已然暴乱许久,在湖广江西破府杀官,抢劫国库。但从没有流民主动进攻大队官军的前例,这次对我们动手明显早有准备,可为什么我也没想清楚!”
  驸马看着山下问道:“陆大人我看你那一鸟铳打死的可不是寻常人,看起来应该是他们的其中的一个头领,你看…”说着往山下一指。
  众人搭眼观瞧,原来山下不少人都头山缠了白布,没有白布也找同伴撕了一点绑在兵器上显然是在吊丧,往下看去如同点点白云一般!
  陆炳点头道:“看来是个大人物,这下死在我的手中,恐怕这伙人要拼命了!马兴咱们损失了多少人马?”
  马兴急忙说道:“回大人,我等从遂宁府带来四百羽林军,一百锦衣卫。刚才突围上山后清点,羽林军战死三十五人,受伤四十人。锦衣卫战死两人,受伤两人!”
  马兴接着道:“这些流民看上去两千有余,在两山口准备伏击我们的那第一波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战力明显不如截住我方后路的那几百人。那几百人明显受过操练,进攻有板有眼,幸亏头目被大人一枪打死,才没有被他们冲破军阵,即使撤退时也是慌而不乱井井有条。”
  陆炳叹气道:“虽然流民人数众多,但大多缺乏操练,只会猛打猛冲而且武器落后。那几百人虽说有些战力,但以官军的装备打退流民应该不难。哪知这羽林军竟然战力如此孱弱,可见平时是怎么样的养尊处优!”
  马兴说道:“羽林军难堪大任,要是当初出京时把那五百名锦衣卫都带来,就这些流寇何足为虑!”
  驸马说道:“陆大人你看这些流民准备何时攻山?”
  陆炳往山下看了一会儿说道:“看现在他们没有攻山的意思。”
  喻茂赶紧说道:“会不会是想把咱们这些人围在这山上想饿死我等”
  陆炳摇头道:“不会,他们是贼,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这天快黑了不利于攻山,想必是等明日天明做最后一击。
  众人正说着,就见山下的不少人私下散开,过了许久又抱着一捆捆的东西回到阵中分发给众人,陆炳离着有些远,天色也有些昏暗了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等天黑透了,柳超来向陆炳领命,陆炳将可调动当地官军的密旨交予柳超,嘱咐了几句,柳超将密旨揣入怀中趁着夜色溜下山去。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听流民阵中一片大乱,无数火把亮起,喧嚣了好一阵才静了下来。
  看样子柳超被发现了,不知道有没有冲了出去。陆炳心中焦急但也毫无办法,对于他来说目前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着明日的战斗,等待着援军的到来或者等待着那最后时刻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