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荒诞
作者:春满南山      更新:2021-01-16 12:49      字数:6454
  “宫齐,你怎么了?”她从未见过宫齐如此狼狈,如此无助。
  宫齐走到韩雪落身边,眼睛红红的,眼眶里似乎还有泪。她很奇怪眼前的男人,发生什么事了?但宫齐并不回答。他只是默默地走近,然后站住。
  “我给哥哥打电话没人接,公司有人告诉我,你可能知道。我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韩雪落一看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调成了静音。
  其实她刚才还见到一个人。再说宫贺也不在。
  “你哥出差去了!”
  她还没来及告诉他,他的父亲宮云天来过,宫齐已经走了。他走得很快,她喊了他几声,也没有人听见。她看着他钻进车内,飞快地离开。
  应该还有别的事,除了他老爸,应该还有他的母亲,他的公司。不然按照宫齐玩世不恭的性格,对什么事也不曾看重过。流泪是不可能的。
  她一直很忐忑,随即给宫贺发了信息,但他没有回。中午的时候,宫贺才打来电话。他应该很忙,手机里有几个人的声音,好像在争执什么问题。
  她告诉了他,宫齐来找他的事。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嗯”了一下。
  下午下班后,她刚出电梯,突然天旋地转,什么都不知道了。迷迷糊糊好像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好像不是。她脑子里闪出一段清晰的文字,那么真切,那么荒诞。
  “那时,她还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家道并未中落,可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日都有贴身丫鬟,伺候她饮食起居。父母虽然视她为掌上明珠,但对她管束甚严,琴棋书画,样样皆学,描龙绣凤,也不能荒废。父母出去宴饮之时,她经常借故打发走老嬷嬷,和丫鬟秋雁偷偷溜出去,逛个半日。吃的玩的,买一通。秋雁经常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小跑。“小姐,等等我!有你这样的主子吗?不体恤下人!”
  萧辰依往往回头,回应,“你是姐姐,不是下人。东西不想拎,就扔了吧!”然后加快脚步,一身藕色衣裙,很快消失不见。时间久了,秋雁的脚程也比一般人快了很多,这全拜小姐所赐,秋雁私下跟阿牛小声嘀咕。
  原以为就可以这样潇洒自在,不想一日在街心,一位算命先生喊住了她。她秀眉微蹙,不耐地看向算命先生的招牌。“洞晓人间事,解得前世因”,她一向喜欢偷偷的看点杂书,懂一点奇门异术。并不相信算命先生的信口雌黄。可是十八岁的秋雁偏偏喜欢上了管家的儿子阿牛,她一直想有机会算算命,寻姻缘。两个女孩年龄虽然相差颇大,还是很能谈得来。
  萧辰依对着秋雁,你算吧!
  可桌子后面的老先生摇摇头,这位小姐,我给你算!
  萧辰依还未说话,算命先生已经说出一句让人心里不爽的话。“恕小可直言,小姐本是天煞孤星命,一生最好不要轻惹情爱,一旦陷入,轻则自伤,重则累计家人。”
  秋雁闻言,小脸气得通红,恼怒道:“你信口雌黄……”,算命先生坐在对面拈须不语。
  萧辰依并不气恼,笑盈盈地将秋雁拉入身后,还没等人反应过来,算命先生的桌子已经碎成几瓣。招牌也不翼而飞。秋雁愣在当地,半天不敢说一句话。
  她从不知道自家小姐,原来是武林高手。正要鼓掌,不想小姐的手腕什么时候,被一白衣男子擒住,动也难动。看得出,小姐用尽了全力,都无法挣脱。
  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群中好像有人在议论,“那不是萧老爷的小姐吗?”
  “听说萧老爷治家甚严,怎么让自家女儿在大街上胡作非为呢?”
  “不是说,最小的女儿是小妾生的吗?恃宠而骄吧!”……
  秋雁简直听不下去了,真是人言可畏。我家老爷什么时候娶了小妾,一派胡言。只是夫人病逝后,萧老爷娶了继室。这有什么好议论的?
  不知道那些话,小姐有没有听见。秋雁紧张地看着自家小姐,也不敢上前,唯恐伤了小姐的面子。渐渐地,萧辰依的眼中滚出了泪,那男子愣了一下,松了手。
  一旁的算命先生好整以暇,看着面前的一对小男女,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秋雁忙不迭地跑到萧辰依身边,心疼地看向小姐的手腕,上面果真有几道手印,红红的,十分碍眼。她很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可是小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这时候最明智之举,是缄口不言。
  她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瞪向那个白面书生。那个始作俑者,毫不在意。反而走向那个算命先生,行礼问好。“叔父受惊了,小侄替你教训了无礼之人。”
  萧辰依在人群中,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她虽然气得心脏发抖,可是依然要保持大家风范。
  对于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来说,她的高贵不言而喻。但此仇不报非君子,她萧辰依决不能咽下这口恶气。
  秋雁恰到好处地开了口,“小姐,我们走吧!”萧辰依对着她微微一笑,很爽快地应了一声。不温不火地跟着秋雁一前一后地走了。
  秋雁感到不安,看着小姐漂亮的发髻,素雅的珠花,想,“小姐是不是脑子气坏了?”从来没有受过委屈的人,一旦面对真实,心理落差一定很大。
  秋雁真的表示理解,她终于知道同情是什么滋味了。
  不想萧辰依恰好回头,秋雁一脸的表情全落入眼中,她感到好笑,“你那什么表情?”
  “没有,小姐,我只是……只是非常生气……”秋雁忙不迭地解释,脑子飞快地转动。吃人家的口软,端人家的手软,当个丫鬟容易吗?
  “行了,你那小心思,我能不知道!”
  秋雁诚惶诚恐,只好动用妩媚的笑。
  “我也不是阿牛哥,笑得那么煽情干吗?”
  秋雁赶紧将头低下,心想,看你心情不好的份上,让你多说两句。走着走着,萧辰依冷不防停下来,秋雁差一点就撞到她后背。好在她眼疾手快,在离小姐一寸之地停住脚步。
  “秋雁姐,你去打听一下,那个人什么来头?来这做什么?准确时间,离开的时间……”萧辰依说着话,一脸的若有所思。
  秋雁心领神会,不一会就消失不见。
  萧辰依一个人偷偷溜进家门的时候,爹娘还没有回来。老嬷嬷正在花园里认真地采花。她的脚步很轻,几晃就回到绣楼。丫鬟齐兰正紧张得伸头张望,看到萧辰依,手捂住心口,长舒了一口气。
  “小姐,你可回来了?我担心死了!”
  萧辰依,说了一声“有这么夸张吗!”然后大步走进屋内,居然发现一屋子的玫瑰。
  齐兰解释,“我告诉嬷嬷,小姐在洗澡,让她守门,我去采花。结果你猜怎么着,老嬷嬷坚持自己去,唯恐我糟蹋了她的心肝宝贝。”
  萧辰依轻笑出声,也不答话,径直走到椅子前,无声地坐下。齐兰还以为小姐会口头表扬一次呢,小姐今天怎么了?平时回来都高高兴兴的,今天反常。
  齐兰看着小姐喝完杯里的茶,又连忙去倒。
  “不用了!”小姐起身真的要去洗澡,齐兰放下茶壶,赶紧走过去小心地伺候着。
  萧辰依一边脱衣一边说,“一会秋雁回来,你们两个把买的东西分了,顺便给老嬷嬷一点,她虽然多事,也是好心好意的照顾我!”
  齐兰一听又有礼物可分,心情大好,动作也分外麻利了。
  萧辰依躺在大木桶里,水面的蒸汽笼着她的香肩,玫瑰花瓣浮满了水面。她对一旁的齐兰说,“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可以!”
  齐兰更高兴,这样的主子,哪里找!不让干那么多活,还给那么多月钱。
  一个时辰后,萧辰依神清气爽地走出,换了一件粉色的衣裙,人更显得娇美可爱。她来到走廊,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一朵一朵的白云,心里的闷气早已荡然无存。
  秋天的花不是特别多,但该娇艳的依然娇艳。
  因为父母的疼爱,就把靠近花园的楼房留给了她。她喜欢赏花,作画。屋里的各色画卷堆积如山,好在秋雁会整理。书房里布置得有条不紊。
  几个姐姐各自寻到了心仪的人,嫁了出去,但她们住过的楼房依然为她们留着。偶尔她们也回来小住,萧辰依总是跟大姐的五岁的儿子凌东打闹,经常因为抢一件小玩意,追到山上山下。吓得姐姐花容失色,她警告萧辰依,“你这个小姨如果还敢教唆你的外甥,我会让你在楼上呆一个月。”
  萧辰依对大姐是了解的,她说关她一个月,那就一定一个月。谁让大姐夫,一个黑道白道通吃的人物,偏偏拜倒她大姐的石榴裙下呢。连爹爹对姐夫也是忌惮三分,不用说大姐的话很有分量,那简直太有分量了。平时大姐一来,家里明里暗里就会来许多高手。也就在那时,萧辰依开始软磨硬缠姐夫,让人暗地里教她功夫。那个没有出息的姐夫还再三嘱咐,千万别告诉她大姐萧辰恋,不然他就死定了。
  萧辰依感到好笑,她就是拿她大姐威胁姐夫,他才被迫答应请人教她的。从此他就怕了她这个死缠烂打的小姨子,对她总是避之唯恐不及。
  被白衣人制服这件事,是不能告诉姐姐,凭着姐姐护短的性子,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替妹妹出气。如果这样,这件事就不好玩了。
  事后,萧辰依才知道算命先生名诸葛文,以占卜算卦为生。虽然其父家财万贯,茶庄、布庄,举不胜举,但他偏偏多次离家出走,也不娶妻生子,气得老爷子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诸葛文的哥哥诸葛淳多次派人寻他回去,可他偏不。这次老爷子病重,特派他侄子诸葛明来请他。
  可偏偏是冤家路窄,这个诸葛明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制服了自己,并擒住她的手不放。简直太没有天理了,她勤学苦练这么多年,竟然出师未捷身先死。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如果不是有下人在一旁,萧辰依差一点就捶胸顿足了。
  秋雁一进门就往椅子上一躺,大口大口地喘气,“小姐,给我倒一杯水,渴死了!”
  萧辰依毫不介意,走过去给她倒水,她咕噜一口喝完,嚷道,“再倒一杯!”
  齐兰从门外进来,手里端着点心,看着秋雁使唤小姐,简直看不下去了。“小姐,我来吧!”她才将果盘放下,秋雁伸手就拿一块放到口里。
  “这是奶娘给小姐做的!”齐兰出言制止,秋雁又将第二块放到嘴里。秋兰拿起茶壶走到秋雁身侧,慢慢的倒水,声音哗哗好一会,秋雁吃痛地叫了一声,“齐兰,你怎么往我手上倒?烫死我了!”
  “对不住了,我没看见!”齐兰赶紧拿出手帕去擦拭,“不用了,就是红了。”
  齐兰说,“用冷水冰冰吧?”
  “不用了!”秋雁看着自己的左手,又看看自家小姐。萧辰依示意她用冷水泡泡,她勉为其难,将手伸到秋天的水里,手心贴近盆地,分外凉。
  齐兰感到过意不去,又殷勤地帮着秋雁,涂了点烫伤药。秋雁吃痛不已,其实没有那么夸张,她就是要做做样子,给别人看。
  “齐兰,你去谢谢奶娘,就说她做的点心很好!”萧辰依一向对府内的人很宽容,而且还不时送点小礼物,这让大家都很开心。
  秋雁见齐兰出去,想说点什么,萧辰依走到花瓶前,一枝一枝地插着花。“说正事!”
  秋雁很识趣,她看着小姐的背影,一字一句,“那个算命先生,叫诸葛文。在500里外的牡丹山庄,人称二爷。因为年轻的时候,爱上了自己的仕女,老爷子抵死反对。从此,他就云游四海了。据说,他四处算命不过是一个借口,实则在寻访被老爷子卖掉的心上人。”
  萧辰依点点头,世间还真有这样的男人!真滴假滴,据奶娘说,现在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个个就像吃错了药一样,前边说的话,后边就忘了。不移情别恋,都不能显示男人的本色。
  她也迷惑,看着爹爹很好呀,姐夫也不错,怎么都说男人太没有节操呢!
  萧辰依想,无论怎么样,这个诸葛文,还算一个男人。
  “那个白衣男子,是诸葛文的侄子,诸葛明。他是来接诸葛文回家的。据说老太爷病重,不过旦夕。”
  “他们应该立即就要出发了?”
  “随来的小厮说,午时三刻,就要走!现在帮着二爷收拾那些破书呢!”秋雁替小姐着急,看来小姐的大仇无法报了。
  萧辰依终于插好花,然后走到书桌前,摊开一张宣纸,准备作画。秋雁赶紧跑过去,研磨。
  主仆两人配合十分默契。
  秋雁知道,此时此刻,小姐需要思考良策。画画只是安静一下心神。
  才开始起笔,齐兰腾腾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直奔主题,“小姐,家里来客人了!老爷夫人都不在家,孙叔让我问你,如果不见,就打发了!”
  “什么人?”萧辰依没有停笔,她在画山水,水墨淡描,十分写意。
  “他自己报的名号,诸葛明。说是夫人的远亲!”齐兰分明看到小姐听到诸葛明几个字时,肩头猛地一沉。奇怪!
  秋雁一听就叫了起来,“好呀,自己送上门来了!”齐兰迷惑不解,但小姐一向不喜欢别人多嘴。她心里犯嘀咕,不会这两个人结了梁子吧?
  “齐兰,你去告诉孙叔,好好在前厅款待客人,我换件衣服就下去!”
  萧辰依多年后,想起这件事,还是后悔不已。如果那一次,不留客,而她又不下去,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许多事。也不会让她一生都伤痛不已。
  诸葛明看到一个粉嘟嘟的女孩出现,吃了一惊。他不由自主地站起来,手中的茶杯差点没放稳。
  而萧辰依杏眼圆睁,迎了上去。那样子,如临大敌。
  一旁的管家孙叔,十分纳闷。
  “怎么是你?”可能太意外了,诸葛明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秋雁跟在后边,也是一脸的杀气。
  诸葛明很快面色如常,淡淡一笑。拱手一礼,“请问,来者可是依依表妹?”
  萧辰依感到好笑,这人还真能装。她还礼道,“不敢,从未听家母说过有你这样的远亲,你想必认错人了?”
  “家父说,姑丈,姓萧,在柳城之南,二十里地。表姑母姓林,名讳婉儿。生有一女,萧辰依,今年一十四岁,生性顽劣……”
  “流言止于智者,原来公子喜欢道听途说之词。世间同名同姓的人颇多,我们萧家怎么那么荣幸有你这样的亲戚呢!”萧辰依依然客客气气。
  “嘿,那天在市集上,不知是表妹,多有得罪!”诸葛明眼里都是笑意,但他望向萧辰依的眼神疏离而又客气。说着话,已经离开座位几步。“我还有事,就不打搅了。这封信请转交给姑母。”
  他很大方地将信塞到萧辰依的手中,不由分说,转身就走。
  秋雁大喝一声,“你走得了吗?”
  诸葛明转过清瘦的身影,嘴角的表情上扬,好笑地望向萧辰依,“怎么?表妹要留客吗?”萧辰依不置可否,她好像一时之间还未下定决心。
  “得罪了,小生还有事,改日再领教表妹的盛情!”他身形真快,秋雁还未看清他的路数,压根就看不见,那人已经越过众人,掠到门外。
  更丢脸的是,他手里还拉着小姐。这人太狂妄了,太目中无人了。
  秋雁气喘吁吁地跑到大门,只见小姐一个人愣在那里。见到秋雁,萧辰依立即让人牵马,一言不发,打马追了过去。
  “小姐,小姐!”秋雁欲哭无泪,这个呆子!“你说谁呆子?”秋雁嘀咕,说小姐,还能说谁?
  她松开蒙住双眼的手,抬起头,魂飞天外,老爷夫人回来了。她心爱的阿牛哥,正笑盈盈地立在自己身侧。看到阿牛,她受惊的心,才慢慢从嗓子眼回到心里。
  一时之间,好像百花齐放。
  正陶醉间,突然听到姥爷咳了一声。她一下从云端跌到地面。
  “老爷,夫……人!”秋雁不由得下颚打颤,真是祸不单行。
  林婉儿一看秋雁的表情,心知不好。
  她紧张地抓住秋雁的胳膊,“是不是你家小姐出事了?”
  秋雁胆战心惊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低着头,准备听候发落。阿牛在一旁看着秋雁诚惶诚恐的样子,心也猛地一沉。
  萧辰依一直追到几里外的一片树林,秋分时节,树叶并未真的凋落,树林依然茂密异常。
  走着走着,前边的诸葛明勒住马缰。
  他感觉不对,回头看萧辰依时,他脸色大变,他急速地从马上飞纵到她的近前,伸手将她从马背上拉下,藏在自己怀里。电光石火之间,几只镖准确无误的打了过来。一只钉在树上,一只打在萧辰依的马背上,那马立即腾起前蹄,长嘶不已。
  好险!萧辰依也不知自己追来干吗?打架吧,不是人家对手。警觉吧,人家行走江湖多年。自己纯粹是一个黄毛丫头。
  现在倒好,又欠了人家一个天大的人情。
  如果有地缝,她都有钻进去的冲动。诸葛明刚才一着急,将萧辰依一直护在怀里,听外面的动静,人已走远。他放开萧辰依,摸摸她的头发,“好了,没有事了!”
  “什么人?”萧辰依好奇发镖的人。她的眼神好奇又兴奋,诸葛明不由得想笑。这个小女孩,表面看沉稳,实则还是孩子心性。
  没有听到诸葛明的回答,她便跑到马旁边,伸手就将镖拔了出来。诸葛明,跟了过来,从背包里拿出药粉,涂在伤口上。又拿出几粒药丸,塞到马嘴里,看着马咽下。
  “这事交给我,你不用操心!”他小心地将带血的镖包住,并将树上的一枚也拔下,一起放在一个雨布里。然后拉过自己的白马。
  “我送你回去!”萧辰依想推辞,但诸葛明一百个不放心。
  两个人来到树林外,管家孙叔已经带人追了过来。秋雁远远地看到小姐,悲喜交加地扑过来。萧府的人都见怪不怪。倒是诸葛明觉得,萧辰依主仆都够率性的。
  诸葛明因为家中有急事,不便久留,很快告辞。
  他上马走了很远,萧辰依还拉着自己受伤的马,心疼不已。管家孙叔,将自己的马给了小姐,让她骑上,而他和一行人都拉着马跟在后面。
  因为萧辰依的马受了伤,孙叔派阿牛赶紧回去报信,好让老爷夫人放心。
  倒是秋雁,盯着阿牛依依不舍。眼睛直直的,忽喜忽忧。阿牛倒表现如常,对秋雁的深情,好像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表示。这让秋雁,更是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