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斗阵
作者:陶小呆      更新:2021-01-16 03:16      字数:2480
  徐权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看着面前叩首请罪的郑泽,大怒道:“碣石关乃天下雄关,你竟然连十日都没有守住,我要你何用?”
  郑泽连连叩首道:“罪臣该死,罪臣该死,实在是那摸上城楼的梁国军太过骁勇,个个以一当十,属下拼死作战,还是被赶下了城墙。”
  徐权道:“那我问你,他们是怎么上的城墙?”
  郑泽道:“是半夜用绳钩钩住城垛,爬上来的。”
  徐权道:“你身负重责,竟然如此麻痹大意,让人爬上城墙却浑然不知。真是罪无可赦,来人,拖出去斩了。”
  郑泽忙叩首道:“大王,罪臣愿意将功赎罪,罪臣愿意将功赎罪啊。”
  麾下众将也劝道:“大王,大战将起,先斩大将,于军不利,不如先饶他一命吧。”
  徐权道:“将功赎罪,好,从今日开始,你便到先锋营做一个士兵,到战场上去战死吧。”
  碣石关失陷,徐权在御敌于关外的计划失败,他将在平原上面对五十万梁国主力,而他手中只有四十万人,兵力上处于绝对劣势。但是此时主力已经抵达碣石关,再去夺回碣石关已经不可能了。无奈之下,徐权只得率军后撤,退守蕲州城。
  梁国先锋刘简率军五万随后到达蕲州城下,魏军出兵迎战,两军从卯时打到申时,梁军落入下风,刘简亲自率军断后,撤兵三十里下寨,魏军获得一场惨胜。
  十月十五,刘景兴率主力赶到,逼近蕲州十里处下寨,两军暂未交战,战场上竟然出现了短暂的平静。
  赵国,宋州。
  各州郡大军正从各条道路汇聚到边镇宋州,将由这里出发,进攻象州。这天晚上,一支五万人的精锐悄悄的出营,消失在夜幕中,不知去向。第二天,又有各州郡的大军涌入这个军营,谁也没有发现军营里少了五万人,但是到了晚上,又有五万精锐出营,消失不见。
  到了十月,赵国的三十万大军终于聚齐,开始向北进发,进攻象州。赵王赵岳屹立在高台上,指着进发的大军,对梁国使者道:“我军已经按照约定,出兵象州,贵使可以放心了。”
  梁国使者陆寻道:“放心,放心,大王不愧为一国之君,果然一言九鼎。”
  赵岳哈哈大笑:“陆先生真会说话,好,还请回报魏王,本王期待与他见面的那一天。”
  陆寻道:“好,一定转告。”
  陆寻回到帐中,对随从道:“可以给大王发符信,今日赵军已经出发,进攻象州,情况正常。”
  那随从是遇仙书院毕业的学生田仲业,已经有了入窍修为,这次被派来传递消息。他写好符信,催动法力,那符信便化作一道白光,往西北飞去了。
  刚发完符信,田仲业突然拔剑回头,两名修士正靠近门口,见他回头,一人笑道:“赵王有请,二位跟我走一趟吧?”
  陆寻惊疑道:“我不是刚见过赵王吗,又有何事,劳动两位来请?”
  那修士道:“呵呵,赵王请两位有事相商。”
  话音未落,田仲业骤然后退,一剑划开营帐,纵跃出去,刚出帐,手一抬,一道符信飞出,不料,那符信刚升空,一个布袋倏地飞出,当头一兜,将符信兜了进去,原来帐后也伏了两名修士,田仲业正要再发符信,那两名修士骈指一指,两条绳索样的法器飞出,一上一下将他捆了个结实,真气再也调动不得,这四人都是入窍圆满修为,田仲业毫无反抗余地便被擒拿。
  梁军大营。军队数量太过庞大,分了三座大营,左营由刘峤,周进统领,中军由刘景兴亲领,右营由孙叔度,蔡谟统领,刘简的先锋营并入了中军。
  中军帐中。
  徐四维道:“据陆寻发来的消息,十月五日,赵国军二十万从宋州出发,发动了对象州的进攻。”
  刘景兴道:“看来赵岳是讲信用的嘛。”
  张溪笑道:“他要是讲信用,那就是最好的。”
  刘景兴又问道:“幽州大营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徐四维道:“一切正常,每日有国师弟子以符信传递消息,没有发现异状。”
  “那就好,幽州大营是我们辎重重地,万万不能有失。要求大营守将秦明务必紧守大营,只要大营不出差错,此次东征,便算他一功。”
  徐四维应道:“遵命,我这就令人发符信。”
  刘景兴又道:“明日首战,不知二位有何看法?”
  张溪笑道:“兵部参谋科已经做好了预案,到时候就按预案来吧。明公不要太紧张。”
  刘景兴道:“百万人的大战,前所未有。能不能打好,乃是关系到梁国生死存亡的大事,岂能不紧张。”
  徐四维也道:“事前觉得做好的准备,现在我这心里怎么还是七上八下的呢?”
  张溪道:“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又有言曰:尽人事,听天命。我等尽人事,成败看天命好了。”
  “张先生的养气功夫越发深厚了,这等淡然心态,我不及也。”
  几人又将近日所做的计划进行了推演,没有发现问题,张溪便自回帐中修炼去了,留下刘景兴和徐四维两人围炉夜话。
  天色微明,两边的大营都喧闹起来,士卒们开始打火做饭,整理装备,当第一缕阳光升起,右翼的蔡谟率先率军出营,蔡谟出营,便抖开阵图,士卒操练已久,此时纷纷涌入,进入阵位。当五万人进入阵图,一时间黄沙铺天盖地,充塞于天地之间,有吞天灭地之势。
  此时,魏国军左翼的阵势也已布成,放眼望去,只见万木森森,参天蔽日,正是“甲木阵”。主阵的天静宫修士清远道:“飞沙阵!看我以木克之。”一挥手,鼓声响起,令旗卷动,甲木阵以遮天蔽日之势往前卷来。
  中军的刘简惊道:“甲木阵!这贼人竟知道我们要用飞沙阵,用木行阵来克之。”
  张溪笑道:“无妨,土弱逢木,必为倾陷,然土多木亦折,甲木阵虽然克飞沙阵,但是也要看看谁强谁弱,若两者力量相当,自然是木胜,但若是土行力量太强,木也无能为力了。”
  说话间,甲木阵和飞沙阵碰撞在一起,那铺天盖地的飞沙带着狂啸向森森万木席卷而去,当先大树被连根拔起,在风沙的侵袭下变成了飞沙的一部分,但是万木萧萧,第一波飞沙在树木的迟滞下逐渐减缓了速度,落在地上,变成了树木的养料,更增甲木之威势。
  飞沙一波一波袭来,树木根根断绝,飞沙落地成泥,两阵反复厮杀,这种厮杀比常规战场上的厮杀更为凶险,每一次碰撞,都有成百上千人死亡,但是此时身处阵中,只能是拿出自己全部的力量紧守阵位,没有人想到逃跑,因为只要离开阵位,没有阵力保护,瞬间就会被碾成肉泥。
  蔡谟此时正在阵枢,身处此地,阵中的一切变化都了然于胸,士卒伤亡他都看在眼里,五年来,他以此阵征战天下,从未遇到今日这样难缠的对手,但是到了这时,一切机变都已无用,靠的只有绝对的力量,两阵不停碰撞,交错厮杀,到最后,谁活下来,谁就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