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不会知道，只要你保守秘密。”
  不知什么时候，寒石站在了殷兰亭的身边。
  殷兰亭知他来意，都没有多问一句，“你也看到了，他此时精神尚好，虽有怀疑，却不往心里去，我估着日子长了，他这魔气也算是稳定住了。
  你让姑娘放心，左右有我在身边，若是有什么不对，会及时通知你们。”
  寒石点了点头，“大人没有别的嘱咐，只要你守口如瓶就好。”
  寒石带回去的消息总算是让月绾尘放下了心来，可漱寒却高兴不了。
  “你看看你身上这伤，从头到脚无一处是好的，我日日见你受苦，却不能让你轻松一些，我这心里如何好受。”
  漱寒自打跟了月绾尘，确实三天两头见她受罪，银镜族为圣君效力，自是将她放在心上。
  月绾尘却无所谓，她今生种种尚不及前世悲苦，受点伤又有何妨，“漱寒啊，我所付出皆是我心所愿。
  你只要想着，过些日子全部都能报偿在萧霖漠身上，你是不是就会好受一些？”
  漱寒苦着一张脸完全不想理会月绾尘这些俏皮话，只是一门心思地上着伤药。
  “大人，莱梧宫的杏翠姑娘来了！”
  月穗在门口喊了一嗓子，漱寒连忙给月绾尘披上外衣，扶着她靠在软垫上。
  “有请。”
  杏翠甜着一张脸进来，手里还拿了不少的东西，见月穗立在一旁，就伸手递了过去。
  月穗是个不懂变通的，漱寒咳嗽了一声，她才省得接了过来。
  杏翠给月绾尘行了个大礼，“大人，这都是我家娘娘精心挑选的补品，皆是有大作用的，只盼着大人能早早好起来。”
  月绾尘摆了摆手，漱寒和月穗都下去了，只剩杏翠一人。
  “刘婕妤一死，你主子可以放下心来了。
  孩子怎么样？找的大夫可是靠谱的？”
  杏翠走到月绾尘窗边，半跪在踏脚上，“大人，我家娘娘现在不太好。
  大夫是靠谱，可是不知怎么的，这几日还是见了红，娘娘忧思甚重，夜里连囫囵觉都睡不上一个。”
  月绾尘只觉头有些痛，“这样不行，关键的时候还没有开始，她却先败下阵来。
  你从漱寒那里先拿上几颗养神的丹药，无论如何不能少眠，我这一两日想法子给你们送去一个大夫。”
  月绾尘想着从银镜谷调一个人出来，装作宫女进宫，可是这宫妃身边的姑娘调派，权力尚在内侍局手里，她若是动手脚免不了会被皇后注意到。
  但绮瑟那边又等不了，这时间可不能耽误。
  “漱寒！给湖伯修书一封，要个机灵的医女进来，左右我是要放个人在绮瑟身边的。”
  ……
  含珍死的时候，虽然不敢明着来，那一双眼却也是尽力望着肃王，肃王为此做了好几日的噩梦，梦里全是含珍不愿放弃的纠缠。
  “霍先生！你这差当得是越来越稀松了，那王御医跑了不说，还落到了月绾尘的手里。王御医一个字都没有透露，这鬼话你相信吗？”
  霍闻都原来瞧着还算是靠谱，但一次次的失手，令肃王格外的失望，连个好脸色都不愿意多给了。
  霍闻都如今彻底靠着肃王了，他这脾气不敢有，只好陪着笑脸，低声下气，“殿下，王御医已死，就算月绾尘知道了什么，她也没有证人。
  再者，您侧妃这件事还没有着落。”
  一提到这里，肃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孤影的信你确信她收到了？这又是两天过去了，本王可没见着她的回话。”
  霍闻都刚想为自己解释一番，门外就有声音传来。
  “殿下，大理寺来了消息，钟梦梦要求重审钟正一案！”
  肃王啪的一下摔了一只杯子，“这事不是已经了了吗？如何她一个孤女还能翻的起浪！”
  钟梦梦身上带着钟正的血性，平帝和稀泥一般地草草处理了苏扬一事，不过就是死了一个麻六，接下去苏扬还会有另一个麻六出现，她不甘心。
  故而事隔多日，钟梦梦又一次把状子递了上去，她要平帝严惩麻六背后的人。
  肃王焦头烂额，也不知平帝听闻此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
  原本刘婕妤一死有了定论，朝堂总算安稳了几日，平帝也算是能松快些，谁知钟梦梦这一张状纸再次将平静打破。
  平帝虽不至于气在心头，却也有些烦躁。
  “焦燃，你说那小姑娘知道了什么？她怎的就这般确定钟正的死因并非那么简单？”
  焦燃猜不出平帝心中所想，却也知平帝是不愿意插手这件事的，“陛下，恕老奴直言。
  钟梦梦未必知道他父亲死因的真相，只不过是不相信麻六有那般能力罢了。”
  “哦？连你也是这么想的？”
  焦燃军国大事不敢开口出主意，但小小评论一番还是可以的。
  “陛下当年对钟尚书寄予厚望，他之死，让苏扬又失去了一个五年。
  而今麻六伏了法，老奴瞧着知府这位子还是要打破头的，这就联系到了钟梦梦身上。
  若是如那姑娘所愿，狠狠打击一番真凶，兴许他们就顾不上苏扬那地方了。
  这不正好有了机会，让陛下重新掌握苏扬大权。”
  平帝哈哈哈大笑三声，“焦燃，你怎的突然开窍了！
  你说得对，苏扬朕势必是要拿回来的，既然钟梦梦把刀递给了朕，朕焉有不接之理？”
  平帝这一下决定，大半的人觉又要睡不好了。
  ……
  “平帝同意了？”
  “是，君上。
  而且，平帝定了掌事的人，刑部尚书插不上手。
  大理寺卿这回可毫无顾忌，大刀阔斧地干了。”
  漱寒带来的这个消息着实令月绾尘惊讶，平帝当时把麻六推出来，就是因为各方牵扯过多，无奈而为，他难不成已有了动权贵的心思？
  “平帝向来不做无用的事，勋贵朝臣盘根错节已有几十年的时间，他不会夜里想起朝南睡。
  他这是要给端王铺路啊！”
  漱寒有些吃惊，“君上，平帝此时动手不会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