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钟主任你说叶梓是有自我意识的，而且一直手臂还可以动对吧。”
  这些事情钟良已经全面的都告诉了夏老，这次来就是为了认证一下叶梓还有没有反应。
  面色苍白如纸，眼眶深深凹陷。
  “那快点吧。”
  在夏老的催促下，钟良一步向前坐在了床边上，“叶梓，我是钟良，现在静菀没在，你可以动了。”钟良发问，房间里的空气宁静如深海海水。
  然而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反应，夏老并不觉得钟良会骗自己，那肯定就是叶梓出了大问题。
  “情况不妙，八成已经陷入深度自我意识，且在那种未知元素的发酵下，将彻底走向死亡。”
  死亡从大脑开始，一昏睡就离死不远了。
  眉头紧紧相扣，夏老也不知该作何动作。
  “再看看。”
  带来的工具箱似的容纳盒被打开，钟良拿出一个小手电，倾身向前俯下拨开叶梓的眼皮，手电照下。
  瞳孔漆黑如墨，又有玛瑙般的晶莹，但边处却是血黄发混，眼白中丝丝缕缕的血线缠绕勾勒着黑色瞳孔。
  “这…”夏老在一旁看着，心脏狂跳，“快要死了。”
  苍老的面柔一下又苍老了十倍不止，情绪悲伤到全身每一颗细胞都在颤栗，这可是他最最得意的学生，而且在外面还有朝朝暮暮，日夜思切他的女人。
  这次如何是好啊？
  钟良沉默不语，面容冷峻，接下来一系列的专业操作，证明了叶梓现在还有生命迹象——暂时还没死。
  二人对坐在两把椅子上，他们进屋来已经两个小时了，其实在一个半小时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对叶梓的所有检查，剩下的半个小时全都是在想如何面对在外面满怀期待的静菀。
  外面风和日丽，阳光明媚，静菀一个等待结果的心如入九幽深渊，阴沉的可怕。
  “都两个小时了，不会有事的吧。”
  轻咬着上嘴唇，静菀努力克制着自己波动如浪涛的情绪。
  坐在距离那间房间最近的沙发边上，目光总是向那边不由自主的窥去，或许不会透视眼，不能知道里面的情况。
  可还是想知道点什么。
  “钟良，咱们出去吧。”夏老挠挠稀疏的苍白发丝，“躲是躲不过的，还能在着躲一辈子不成。”
  “唉，行吧。”
  两个人目光对视，坚定了几分出门的信心。
  并没有犯什么错，却因为见不得静菀的身心伤悲，而装了满心的负罪感觉。
  急不可耐的静菀一直盯着，门把手突然松动她的心也提了起来。
  开门的会是谁？叶梓也会在他们之间吗？他会跑过来抱我，或是直接在沙发上激动的亲吻？
  不得知道。
  仿佛有一道强光闪过门墙的缝隙，然后两人走了出来，侧过两人，还可以看到躺在床上的叶梓。
  “叶梓情况怎么样，钟医生，夏老教授？”
  “先别激动，我们坐下说。”
  钟主任和夏老坐定以后，看见桌上给自己二人准备的茶水，借此喝茶时间组织语言。
  作为医者的职业休养是不能向病人家属隐瞒有关于病人病情的任何事情，这也许就是心灵最后的依靠了吧。
  “静菀，叶梓的情况不容乐观，如果在加接下来的两个多月内国家研究部还没能研究透未知元素的本质时，就意味着叶梓已经被宣判了死刑。”
  喝了口茶，定了定神，该发生的早晚会发生的，她只不过是提前些知道了。
  “哦。”静菀轻声应了一声，想让脸上变相出来的情绪尽量轻松，手中捧着一个和小确幸同款的杯子，喝口水都如同咀嚼石块。
  杯子上一个咧嘴大笑的小黄人，静菀怔怔盯着，小确幸说过当你不喜欢笑的时候，看见别人笑，你也会开心大笑起来的，笑可是会传染的。
  “静菀小姐，你要往好处想，如果未知元素研究成功了，那只要找到可以和他相互溶解的物质元素就可以了。”
  见空气有些微妙，夏老忍不住心疼，从来没有安慰过人的他，也安慰起了静菀。
  “嗯，我都知道。”
  还是泪流满面，还是肝肠寸断，虽然在很早之前就知道叶梓活不过三月份，可面对面的对自己说出来还是非常的有冲击力，以至于分不清东南西北。
  在未来的一个小时里，夏老和钟良都还在，她表现的很安静，很随和。
  当他们离开以后，静菀则平静的可怕。
  “我想我要睡一觉了。”
  没有再去看叶梓，静菀直接回了房间里，直挺挺的倒在床上，一头扎进粉红小熊的怀抱里哽咽的却不出声音。
  这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小确幸，整日吃不好睡不好的，因为她最好的静菀姐姐好久都没有给自己回消息了，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上。
  “哎呀，真是郁闷啊。”
  懊恼的嘀咕，她不敢大声的发表自己的感慨，家里比监狱里还要严格。
  “姐，我们出去玩吧，今天爸妈出了奇的没上班家里已经不适合我们了。”
  一个小男孩走来，那是小确幸的弟弟，他说话也是压低了声音。
  “嗯，正好出去走走散散心。”
  当机立断准备出发。
  换好衣服，正准备跨出门口的时候，一声大喝，“你们两个要去哪里？”
  那是小确幸的父亲，身材微胖，声音中气十足。
  弟弟被这一声大吼吓得不轻，只能悻悻的躲在姐姐身后。
  而小确幸作为家里的老油条，这种被询问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了，于是不紧不慢的说：“我带弟弟他出去走走，学习这几天有点压抑，需要释放。”
  “嗯？”
  见父亲眼神中流转这丝丝不快，好像他们姐弟俩泛了什么大错，正在给自己解释似的。
  见情况不妙，小确幸又补充道：“顺便再买几本书回来看看，不然晚上长夜漫漫很无聊的。”
  接着不顾父亲反应，小确幸就带着弟弟跑了。
  有姐姐撑腰，弟弟当然也不怕。
  “这还行。”
  客厅父亲一人低语，手中捧起电脑继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