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默拍了下头。
  “我都想明白了，打电话给麻油——不，先报案。”
  “报案？”
  越过麻油?直接报案。
  芊默点头，她想明白老大暗示她什么了。
  “报案说什么？”
  “说我看监控，找到了麦大聪家里入室者，路商卡，就是她，我愿意作证，通缉路商卡。”
  考验默契的时候到了。
  于昶默剑眉紧拧，“确定吗？”
  芊默坚毅点头。
  “麻油过后也许会埋怨我不跟她事先商量，但这件事我必须要这么做。”
  她得对得起学校主楼上那枚神圣的徽章。
  对得起路老大曾经的救命之恩。
  于昶默点头照做，亲自开车带芊默去了局里，而这一切，都没有告诉麻油。
  麦玛悠这几天请假照顾她父亲，等她父亲脱离危险，她销假上班，顺便查看案情进展，这已经是跟芊默见面后三天的事儿了。
  “什么？凶手查到了？怎么查的？”麻油听同事说，眼睛都瞪圆了。
  她的同事也是负责带她的前辈，还是个熟人。
  “额，这个...”马景天擦擦额头上吓出来的汗。
  早知道麻油今天上班，他应该调休，或是干脆找点别的事儿，查个户口也比留在这跟麻油大眼瞪小眼好啊。
  “姓马的！你说不说！”麻油一拍桌子，端的就是同校情谊。
  俩人在学校时就有不浅的交情，马景天曾经还想追过芊默，不过后来吸引他的，却是另有其人。
  “小麦啊，你这样跟前辈说话，小心他记仇给你穿小鞋。”边上有看热闹的同事说道。
  麻油一个冷眼看过去，“老娘三十五号的脚，多小的鞋都能穿，马景天你说不说，你不说是吧？好，我找别人去！”
  马景天心里叫苦不迭，赶紧拦着她。
  “小姑奶奶啊，你消消火啊。”
  麻油一瞪眼，“你说不说！”
  “说说说！”校花啊，不是哥不绷着啊...马景天心里偷摸忏悔了下，这才把事情经过讲给麻油听。
  一听是芊默过来报案，坐实了老大有事儿，麻油眼前一黑，跌坐回座椅上，马景天把自己的茶杯递给她，让她喝点水顺顺。
  麻油抓着手机去厕所，她要问个清楚。
  “小马啊，你是不是喜欢小麦啊？”边上跟马景天一届出来的同事打趣。
  马景天正襟危坐地看电脑，作势录数据的样子。
  “工作时间不要讨论这些私事。”
  “打算什么时候请客啊？以后是不是得叫你声妹夫？”那同事凑过来，搂着马景天的肩膀，三八兮兮道。
  马景天一把推开人家，“边上工作去...少占我便宜，要叫也是叫嫂子！”
  什么妹夫，不存在的！
  麻油把电话打到芊默那，没说两句吵起来了。
  芊默的态度比想象中的还要冷。
  “都是一个学校的出来的，包庇罪是什么意思，你比我还清楚吧？我看到有问题上报，有问题吗？”公事公办的芊默冰气十足。
  “就算有事，你难道不该先跟我说一声吗？”
  麻油的火一半是对芊默，一半说不出来。
  她找芊默就是担心误伤老大，也是期盼芊默能够证明老大清白，但现在芊默把老大的罪名坐实了，还是以这种让麻油难以接受的方式...
  “跟你说，然后？你不一样要上报？贻误时机，这过失你能承担还是我能承担？”
  “我们现在已经生份到你要这样跟我说话？”麻油疲惫地说。
  “人总是要长大，你以为这还是在学校吗？”
  芊默说完，挂断电话，长叹一口气。
  这恶人，她做了。
  趴在她脚边的小短腿狗看到主人愁眉不展，上前舔芊默的手指，小尾巴晃啊晃。
  芊默拍拍饼饼的头，“做人真麻烦，还是你们好。”
  吃喝不愁，无忧无虑，也不需要纵横利弊，活在复杂的世界里。
  没办法，谁让这就是生活呢。
  麻油从卫生间出来，本想直接杀到芊默那问个清楚，却想到芊默用冷冰冰的口吻说，现在已经不是学校了。
  不是学校了...
  老二变了，老大也走远了，她像是个傻子...
  麻油有些茫然无助，站在卫生间门口，双目毫无焦距地看向远方。
  担心她的马景天找出来，看到她这模样担心不已，过来拍了下她的肩膀。
  “如果你状态不好，我帮你跟组长请天假。”
  “老马，你说我做人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才过了几个月啊，怎么就物是人非，回不到从前了呢。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没问题。”
  这姑娘多好啊，三观正，人又仗义，一看将来就能成为个好嫂子。
  麻油无力地挥挥手，“你别劝我，我现在有点懵，禁不起您忽悠。”
  马景天突然抓住她的手，特别认真道，“我没忽悠你，你在我心里就是个特别好的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把人抓到，帮叔叔讨回公道。”
  “嗯，谢谢老马。”麻油有点欣慰又点感伤，“你不会哪天也变了吧？我现在好像就你一个哥们了。”
  哥们...马景天嘴角抽了下，心哗哗冒血，还要故作淡定道。
  “那必须的。不过说真的啊，麻油，路老大不是你同寝吗，我记得你俩当初没少翻墙出去，怎么会突然对你父亲下手？”
  这件事马景天也觉得很奇怪。
  “我要知道为什么就好了——你怎么知道我俩翻墙？”
  因为她俩翻墙的时候，有几次是马景天轮岗，明明看到了却装作看不到。
  马景天把眼别开，耳根有点微红，有些紧张...
  “哦，你还对我们老二念念不忘——”麻油顿住，意识到我们老二这四个字太过顺口，心底刺痛蔓延。
  回不到从前，大家都长大了...
  “人家孩子都要生了，我念她干嘛？再说那种女人，一般人能hold得住吗？”
  “哪种女人？”麻油斜着眼睛看他一眼，推开他大步离开。
  就算这件事儿老二办得意味不明，她也不要听外人说她半个不好。
  光顾着闹心自己事儿的麻油没看到，边上的马景天已经沉浸在黑黢黢的阴影里了。
  别总寻思陈芊默那妖女啊，看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