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黑暗
作者:赵玉枝      更新:2021-01-14 21:51      字数:6449
  黑暗中,依稀看到他挥了挥手,还站在四周的几个男人,快速退回到黑暗中,动作利落得让人咋舌。
  “木言,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呢?看来你的记性不好,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语落,蒋泽翰拥着我走过蒋妈妈的身边,对她说了句话,蒋妈妈顿时身体颤抖厉害。
  他说:“你还是我妈妈吗?”
  看着她瞬间灰败的脸,这句话的杀伤力足够十万把刀子,狠插进她的心脏吧!
  “泽翰,你这样维护这个贱人,你的爸爸会死不瞑目的!”她声色凄厉的喊道。
  蒋泽翰停住脚,转身,双眼含冰更重地看着蒋妈妈:“他是因你而死的,如何,死不瞑目?”
  “进来”耳边一阵怒喝,我的身体也被他大力的甩向柔软的沙发上,虽无疼痛,但还是被他的盛怒惊怔住。
  女佣竟然被蒋泽翰几个的保镖,用押解犯人的方式带进客厅内。
  “少爷,我…我是经过小姐的同意才让夫人进来的,少爷不要惩罚我啊”女佣已经梨花带雨的哭倒在地面上,音质透露出无限的恐慌。
  “你是想屈打成招,还是自己说出来实情?你想在我眼皮底下做动作还嫩了点”
  “不,不……少爷,我真的不是有意让夫人进来的”忽然,她又安静了下来,怔忡的摇了摇头,眼眸无限的惊恐,泪水更加肆虐。
  起身跑到蒋妈妈身旁,激动地跪在地上,“夫人你救救我啊”
  “泽翰?我说过责任在我,你何必执意责怪他人呢?”我怔怔地望着那双寒怒未去的黑眸,不知道追问下去有什么意义。
  我实在于心不忍,当初就不应该为了一己之私而牵连无辜的女佣。
  他看我一眼,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是痛恨?是怜悯?总之是太过复杂的一瞥。
  他紧了紧贝玉般的白齿,手臂一带将我抡转到身侧,正面对上蒋妈妈。
  他阴声细气地说:“带你的人离开这里,再次看到我我绝不轻饶”
  耳朵中钻进他的说话声,双眼所见却是蒋妈妈伤心欲绝的面孔,女佣是蒋妈妈的人?
  当初也奇怪为什么没有听到吵闹的声音,可是实在难以想象这么快就被蒋泽翰给识破了!
  “泽翰,木言她怀孕了?你怎么可以如此伤妈妈的心呢,我是不会承认他是蒋家的子孙,还有,木言你不要妄想在蒋家兴风作浪,今日就是警告你,即便你进入蒋家的大门,你依然摆脱不了一身的罪恶,早晚有一天会有人取代你的位置”泪水从她的眼角滑下,脸苍白如纸,她用一只手虚弱地指向我。
  “走”蒋妈妈挫败的步出门外,身边的女佣也踉踉跄跄的紧随。
  “泽翰,谢谢你”我极力控制声音中的颤抖,伸手抱着他的腰,将自己的身体贴在他的身上,很欣慰的看到蒋泽翰隐忍着莫大的情绪,最终还是撒手放过无辜的女佣。
  不管她是谁的眼线,但是我不是毫发未伤吗?不不…虽然脸上确实很痛,脚踝的血液已经凝结,但是对我来说没什么的,反正这些日子以来对于伤口也见怪不怪了。
  窝在他的怀里我能感受到温暖,可是却再也感受不到安心,今晚着实太过震惊,想不到蒋爸爸是因我而死?
  怎么可能,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抱着他,希望自己能让他暂时忘记今晚的不愉快,休息一阵我们再来说我们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只是,我没有想到,在他松开我的一瞬间,他对我说,“木言,忘记你听到的,过去了,那些都过去了,回房休息吧”
  他的情绪很低落,我能感受的到,他一向以清冷的表情面对所有的事情,而现在竟然看到他痛楚的眼神。
  “泽翰,不要伤及无辜的人,蒋夫人今晚急切的要见我还有一个原因,她说,你现在还是执意要摧毁韦氏企业,为什么,我不明白…”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一串滚落下来。
  他抱着我,避开伤口,一边清冷的说道“就当我自私吧,我不想让韦家好过,韦林博也没你想得懦弱,因为只有使用这种手段,才能让你甘心的留住你,我知道伤了你的心,可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必须这样做。”
  “别哭了,从不知道,你原来是水做的。”他吻上我的眼角,吸干了我的眼泪。
  我抬起头,雾气朦胧的看着他的脸,手指轻轻穿过他额前那缕不羁的发,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混沌而朦胧,我一时难以消化他决绝的话。
  但是心里却很明白蒋泽翰的手段,也无力再挣扎,不再哀求,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徒劳,根本就不能改变什么。
  泽翰,如果蒋爸爸真的因为我而死,那该让我有何颜面在蒋家呢?而忘记谈又何容易呢?
  绝望的闭上眼,轻扬起嘴角,发生过的事可不可以从记忆中抹去?划破的伤口在血止之后会不会不留疤痕?我一概不知道。
  或许应该说,他是在给自己赎罪的一个机会,可是自己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忘记杀父之痛呢?
  现在心里已经明了为何爸爸会突然入狱,或许不是蒋泽翰所为,但是不排除蒋妈妈的嫌疑。
  此时此刻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蒋泽翰这么痛恨自己,折磨自己,原来一切痛恨的源头今日却破天荒的解开了!
  夜晚的天空依然不停的在下雨,心头某一个看不见的角落也在下雨。
  多么残忍的事实,需要一命换一命吗?不,或许是我无心害了蒋爸爸,而我虽和爸爸毫无感情可言,我不可能让他伤害自己的亲生爸爸。
  可是谁能再次好心的为爸爸开脱罪名,从狱中解救出来呢?
  进入卧室,屋内一片昏暗,他轻轻地把我放入床上。
  “之前我已经看到车子的灯光驶进院内,可是依然不见你进入客厅,为什么?是为了惩罚我让蒋夫人进来?”我的声音也异常低沉,透露莫名的悲凉。
  床边的灯光亮起,映入眼帘就是他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似有似无的笑容,渐渐的越来越明显,手再次被他捉住,他将我的手贴在自己的唇边,轻柔的吻着。
  “知道就好,这次是我碰巧回来的早,下次你就不可能这么好运了,以后记得不要独自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的唇角一弯,一丝绝世的怜悯的微笑跃然脸上。
  头脑晕乎,他这是不是间接地承认早已判定我的指使,那为何还要严厉的逼问那个女佣!
  算了,自己永远跟不上他的奇怪思维。
  我伸手抹泪,他长叹出声,拿开我的手握着,用他的手给我拭泪。
  “泽翰,假如蒋爸爸真的因为我而死,我会用余下的日子去赎罪,只求你忘掉那些仇恨,好吗?”怔怔地望着蹲到面前的这个男人,等待一个救赎的机会。
  “你太累了,我说过他不是因你而死,他是在一场车祸中不幸丧生,睡吧,明天陪我去公司吧,在家会闷出病的”他给我盖上薄被,关上吊灯,随后站起身,步至窗前,望着窗外那浓浓的夜色,声音透露出无限沧桑而暗哑。
  我乖顺的闭上眼睛,暂且,先让彼此暂时遗忘一些事情也好,忘却不该有的痛和恨,明天的事情就让它顺势发展吧!
  车子游走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人海茫茫我竟不知它驶向何方。若说每一个生于世上的人在冥冥中都有其最终的归宿,那么,我的归宿就是在蒋家?
  下车,漫无目的地前行,愈发觉得空虚,早晨醒来就决定去探访母亲。
  好久没见她了,直到昨晚一场闹剧之后,思绪紊乱至极,越发的想去妈妈身边。
  “小姐,今天早晨少爷就通知我你会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你了”馨园她一脸惊喜地迎上来。
  “是吗,我妈妈这几天有没有说话?不知道现在恢复的怎么样”我忍不住把早晨第一个笑容溢出声来。
  “夫人啊,小姐见到就知道了”她俏皮的努了一下嘴唇,眼眸里的开心却是怎么也掩饰不去的。
  如今她越发的胆大了,不知是掩藏的好还是本性不坏,总是一副天真灿漫的摸样。
  我本想装作生气的怒喝她一下,没想到不经意间抬眸看到面前的人,呆愣片刻,没想到在幽静偏僻的康复医院,也能遇到熟人,果真是天气晴了,心情也跟着好了。
  “嗨,嫂子,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面色红润,不再苍白如纸了”安晨看起来心情甚好,嘴角轻扬度差点直达耳根。
  “闭上你的嘴巴也不会有人当你是哑巴!”我掠过他,刻意冷言相待。
  因为那晚蒋泽翰毫无羞愧的打电话问安晨那个事后,我的内心就如燃烧一把怒火,看到当事人就爆发出来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安晨只能耸耸肩膀,看着一脸莫名的馨园,最后也只能无果的随我步入病房内。
  看到病房内齐全的设施,确实如蒋泽翰所说,让我不禁开心的看着背对我,朝着窗口看风景的妈妈。
  “妈妈,我来了,看看我,我是木言啊”我倾身看着气色红润的妈妈,激动地轻摇妈妈的臂膀。
  妈妈转眼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我,嘴角轻开“木…言?不记得是谁了,不过,小姐,麻烦你,麻烦你帮我把我老公找来好吗?他出差好久了,说要给我挣很多钱,让我们家过上好日子,但是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我好担心他呀!”
  我还没从妈妈能清晰的说话的惊喜中适应过来时,一句不记得就把我跌入谷底,在我的记忆力,妈妈不曾这么执着的找过爸爸,这一刻是怎么了?
  “妈妈,你怎么了?我是木言啊,你的女儿,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呀,妈妈”我犹不相信看着直让人心疼的妈妈。
  “女儿?我的宝宝还没出生,我不知道是女儿或儿子呢,小姐,你好漂亮,可是怎么哭了呢?是不是我要你找我老公,所以你吓哭了?”这样语无伦次的妈妈让我更加担心。
  实在难以承受这样的妈妈,浅浅的吸吸鼻子,起身擦干泪水,很坚定的走向即刻收起眼睛里笑意的安晨。
  “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几天都是你在照看我妈妈?”据我所知,他可不是专业的康复医生。
  “没想到伯母会不记得你,在这之前她可是什么都说的,一天吃几顿饭,什么时候打针都记得很清楚,怎么你来了就糊涂了”安晨疑惑的看着晨起阳光照射下的妈妈,转眼不解的向我回答到。
  他虽刻意回避我的问题,答非所问的恰好也是我疑惑的,或许安晨也不是太明白妈妈怎么回事!
  手紧紧的放在了胸口的位置,面对这样的局面,突然感觉到了无力。
  侧身面对着沐浴阳光下的妈妈,轻声说道:“你怎么忘了我呢,唯一牵挂的却是弃你而去的男人,可是该让我怎么告诉你,爸爸他现在还在狱中呢?“
  “嫂子,你也别太伤心,伯母恢复的已经差不多了,一般这病最终都会留下后遗症的”安晨似有似无的安慰,也告诉我一个不争的事实。
  当前或许找到爸爸,妈妈可能会好些呢?这个突然在脑海中不经意流过的念头,也让我付诸于实际行动。
  “馨园,帮我照看一下妈妈,安晨,你先随我出去一下”隐隐的期待让我行动上也果决了几分。
  病房门被我打开,双脚不自觉的向前迈去,直到停在花圃旁边,深吸一口气,转身对上一脸莫名的安晨。
  压住心里的急切,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最近泽翰去找我爸爸没?”
  对面的安晨,明显的眉宇一皱,似有难言之隐,犹豫片刻还直视我探究的眼神说道:“嫂子,说实话,伯父在监狱里才是最安全的,但是我敢保证这不是泽翰所为,有些事还是你不知道的好些,追根究底对你没好处”
  泪,还是经不起的滑落了,从昨晚那刻震惊起,这亦不知道是第多少颗泪。
  “安晨,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爸爸妈妈会遭受这样的折磨,难道我之前真的如此不堪吗?我只求他们安度晚年,就这一个愿望,难道最终也只是奢望?“
  “你一定知道的,告诉我,我爸爸现在在哪?”冲动的走到安晨的身边,拉住了他的衣角,泪更是奔涌。
  终于模糊地看到安晨脸上流露出不忍,好似斟酌许久,又似豁出去的错觉,从未有过的认真表情,让我为之一震。
  他轻叹出声,垂着眼眸,似乎在寻思着什么,但是又捕捉不到,继而低沉的说道:“因为有人告发伯父,证据确凿,我不知道泽翰怎么想的,但是唯一肯定的是伯父出来,似乎很难,因为牵涉的太多复杂的关系,涉及到黑白两道”
  “不过,你要是想见伯父,我可以给你安排”。
  无力的松开紧拽的衣角,倾身坐在花圃旁,那里眼泪是扑簌直掉,一切的事,根本是想不通。
  告发?是谁这么恨我爸爸,涉及黑白两道?太不可思议了,原本以为是单有的挪用公款,没想到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可是,只要能见到爸爸,一切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想到这里,悬着的一颗心缓缓落了地,擦干流不完的眼泪,真担心年老时眼睛会哭瞎。
  “谢谢你,安晨,麻烦你了”感激的看着安晨,却发现他唇角扯起是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
  这不由得让我好不容易拾起的信心,瞬间垮了下来,是啊,爸爸当年确实惹了一身大祸。
  关于法律上挪用公款罪责已经不轻,没想到还身后还牵连到黑道,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头痛,看起来对于每个人来说,处理起来也相当棘手。
  回到病房,又安静地陪了妈妈,一直到黄昏以后她沉沉的睡去,我才安然的离开。
  没想到安晨这几日会经常来看妈妈,虽说我们之间只是同事关系,但是觉得安晨把自己当做很好的朋友来对待,不由得发自内心的感激。
  他说恰当的时间会通知我去看爸爸,我也只能静默等待,毕竟心急会把事情办得更为糟糕。
  夜幕下的城市,缤纷多彩,到处是璀璨的灯光,点缀着夜的黑暗。
  临近中午已经向蒋泽翰报备会晚些回去,所以现在一个人在街上犹如孤魂的游走,仿佛世界都和我无关。
  其实知道身边肯定会有他忠实的保镖,但是无暇顾及了!
  或许着了魔般的停在一个咖啡店旁,偌大的透明玻璃窗映射一张面孔清冷的女孩,眉色清丽,眼眸虽被长长的睫毛轻轻覆盖着,却能从中察觉它透露着伤感,黑墨般的长发非常自然地披在肩上,显得轻柔无比。
  纤细的指尖,微微抚上映射在玻璃上的自己,如今早已少了的青葱生涩,多了婚后沉静安然,可是为什么此刻眉宇间的紧皱,却怎么也抚慰不平呢?
  玻璃门被推开了,一道倩丽的身影正准备跨进了这家高档的咖啡厅,随着高跟鞋敲击的清脆声,却停足在我的面前。
  “木言?”声音娇嫩欲滴,但那语调分明是熟悉的,由此全身禁不住的寒意侵袭。
  猛得抬起头,赫然是简采诗,当年大学时的好朋友,亦是插足我和韦林博的第三者!
  “天,真的是你,怎么这么巧,我是采诗,简采诗啊”她激动地扯着我的前臂,欣喜之情已经跃于眉梢。
  对面她,如今一款微齐的薄刘海,让五官看起来更加细致白皙,吹成弯曲的发流增加了发型的柔美浪漫气息,全身散发出优雅而高贵的气质。
  看着玻璃内,我的黑瞳闪过一丝温柔还带点凄凉的晶光,微扬嘴唇轻声道:“我只是路过这里,好巧”
  “木言?你怎么看起来气色不好,先别站在这里了,我们去里面好好叙叙”还没等我拒绝她,就强行的把我的扯进咖啡厅内。
  我的脸色微微沉了一下,幸好灯光可以掩饰,也就随她去了,总归是要面对面的。
  丽悠扬的乐曲在宽敞的咖啡厅徐徐流淌,柔美灯光下,尽是身着华贵服饰的客人。
  她把包包轻轻放在一旁的座位上,随即低声交待了侍者她点的东西,忙完一切才言归正传说道:“这么久没看到你,以为你在世上蒸发了,怎么今天又出现了?不过,看着你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还好被我碰上,解救你这无处可去的人”
  听到采诗的话后,忍不住极其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知道她一向毒舌,以前在一起没少被她茶毒。
  “恩,我一直在这里,哪都没去过,今天也是碰巧早这里转转”我无心与她继续说下去,就低声敷衍起来。
  假使可能,我真的希望直接回那个冷清的家里,也不想尴尬的面对之后的话题。
  掏出手机,不禁有些迷惑,那家伙一向没什么耐性,回别墅没看到我,肯定会打电话过来,可是手机到现在都没响过。
  难道他公事太忙,今天加班?对,一定是这样。
  可是蒋泽翰若是打电话过来,也好让自己可以借此回家,今天着实太过偶然了,以为删除了她的号码继而逃脱不想面对的事实。
  “是不是换号码了?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讨厌,把手机拿来”采诗一边娇啧的对我说道,一边无礼的伸手抢走我的手机。
  对这突然强势的动作,着实弄我的哑口无言。
  “哇,你什么时候这么随潮流,说实话,这限量版手机的在哪弄来的,否则没收哦”她挤了挤美目,神情尽显促黠。
  “你喜欢就送给你吧,但是你这个大小姐应该不缺手机才是”端过侍者送来的咖啡,搅了搅,从杯内发出清脆的响声。
  自己对着手机从未研究过,在脑中迅速地梳顺了一下,想了想确实没见过其他人和我一样的。
  “木言,你怎么这么淡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看起来气色真的不好”采诗翻了翻手机,貌似真的爱不释手的样子,但也只是记录了号码,就递交给我。
  “没有发生什么事,我以前不也是这样的吗?”我努力地轻笑一下,力图挥去一脸的疲惫和阴霾。
  对面一下子静了下来,她两眼直直的盯着我,神情有些愧疚和懊恼,咬了咬饱满的红唇,不经意的喝了口还没加糖的咖啡,顿时看到她眉头一皱。
  她心中一定正在纠结于某事,多年的好友我又岂会不了解呢,她喝咖啡之前一定要放糖块的,可如今不假思索的就喝了。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欲要张口时,我的手机铃声恰好响了起来,顿时自己如释负重的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匆忙的站在一边,虽然避开采诗的受伤的眼神,但是看了眼来电显示,手机突然间仿佛变得很烫手,吓得想扔进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