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小贼
  “钟老大啊，快出来捉贼，宅子里进贼人啦。”李晏晏轻摇着团扇呼喊道。
  劈柴的钟老大摇头，人家周大人是光明正大从正门进屋的，那是贼人。
  呼兰对周棠屈身行礼，不一会儿端上茶水，“大人请喝茶。”
  李晏晏三根手指轻轻摇着团扇，掩盖下巴嘲笑道：“周大人是多久没见过女人了？这般盯着奴家看，奴家害羞的啦。奴家这张鸡皮脸也有人喜欢，真是天大的福事。”
  呼兰瞪她，“会不会说话。”
  周棠伸手去摸她脸上的褶皱，“怎么成这样？”
  “人老了不就成这样了。”她那团扇打他的手，“周大人见不得我难看，真是菩萨心肠。”
  一只手能盖住她整张脸，现在的她让他心疼。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李晏晏嗤笑，“你是谁啊，你还能连累我。”
  “我倒愿把我福气分一半给你，让你活蹦乱跳，让你东奔西跑，让你跳脚咬人。”
  他这般的深情倒是让她很不适应，“别胡说。”
  他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我见着黑白无常，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既庆幸又难过。为你留下庆幸，为你留下难过。”
  整理她枯槁的头发，“庆幸你留下不走，难过你想走不能走，你那边的世界明明是那般的好。却要留在这里受罪。”
  她撇过头去，这些日子她一直强装开朗，她的心里是那般的苦，谁能理解一二。
  那边的世界那般的好，如果不喜欢上他，就不会留下。如果不被他喜欢上，就不会留下。为什么两人要两情相悦。
  她把团扇扔出去，“我恨你。”
  “该恨的，不能娶你做正妻，不能让你离去，确实该恨。”直接解开她身上的带子，一把把她抱起，坐在他大腿。
  “可我很想你，与皇帝奏对想起你，若是你在想这些问题你会说些什么；过除夕想着你，若是你在你会不会喜欢烟火；监考春闱想着你，要是你在你会写什么诗句。本不与你有关系的东西，都会是引我想起你的引子。
  分开这些日子对你来说不过是五天，对我而言是五年。你可知道，在这五年里有多少个日夜被用来想你，有多少个夜晚祈祷你入我梦来。”
  她把头埋在他脖子里，“我也难过啊。我对你来说不过是娶三妻四妾中的一个，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我该怎么在这里活下去。
  我与你们思想不同，行事方式不同，超出了你们的规矩，一次两次你们还能容得下我，要是次数多了谁来护着我？被打掌心，被杖责鞭笞，没有人帮我怎么活得下去？”
  这里孝道大于天，舆论能杀死人，被念叨多了被指责多了，？还有谁会喜欢她她能坚持下去吗？
  “我会努力做官，让你成为一品夫人，诰命夫人，这样就没谁欺负你了。要是有人敢惹你，你跟我说，我给她下绊子，帮你教训她。”
  李晏晏的身体很弱，情绪激动，精神疲惫很快就睡着了。
  伺候她躺下之后，柳筠瑛与周棠坐在树荫下，看着满天的星光。
  “你是怎么找到她的？”周棠问。
  “是她来找的我，她让钟大给我传信，我再见她时比这还惨，话不能说每日醒来就是吃药，吃了就睡。细心照顾了许久才有这般。”
  “你可知原因？”
  “晏晏说过一次，她的尸体被老黑藏进了义庄，封进符咒里，长时间不进食，导致精气不足。躺的时间太长，肌肉萎缩，血液不流导致站不起。以后多运动，多补补就好了的。”
  知道她的问题出在哪这就好办，周棠让明珠搜寻了京都大小女子坊，找来两个推拿穴位的好手，找了以前的大夫梁进整日伺候她，宫里的御医来了一遍后就怎么也没有来过。
  他们对李姑娘的身体插不上手，都被周棠的人给占去了。
  五六个人围着她转，她能不好都难。
  这日她泡着药浴，两手攀着浴桶不让自己掉下去，下巴也放在浴桶上看着隔壁的姑娘，坏心眼地伸手戳戳别人的胸部。“让人羡慕呢。”
  那女子不仅不躲闪还骄傲地抬头挺胸，“十个男人九个回头，哪个不爱奴家这位置。”
  晏晏低头看自己的小包子，“这能变大包子吗？”
  “当然，只要奴家出手，没有变不大的。准备好赏钱，奴家让周大人对你爱不释手。”
  晏晏笑她大言不惭。“我不信，你定是戴上了什么才变成这样的。”
  “不信，不信就让你看看，瞧着没就这么大。”
  晏晏偷笑，边笑边偷看，天啊还真有这般大胆开放的女人。“等下你就这样站着，我给你画一幅不收钱，还包你满意。”
  她春宫图里的模特有着落了。
  要是以后她弄一个桑拿房，那些衣衫单薄的姑娘们，就不是一个个从她跟前走过！
  那都是她创作的灵感来源啊。
  周棠十日一沐休，正好刚上清明，放假两天。与家人扫墓一天，第二日来这找她。
  瞧着她拄着双拐练习走路，见他来了直接两拐一扔往他边上倒。
  他一手抱着她，惹得边上的姑娘们吃吃地笑。
  “瞧着你来，我心砰砰跳，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在外人跟前，你还是得要注意外观，要是出了丑谁也救不了你。”
  有一段时间被柳筠瑛用礼仪这东西来折磨她，现在她只需要稍微学一学就能捡起。“莫怕。”
  周棠把她扶过去坐，周越把食盒带上：“府里做了一些青团，知道你喜欢吃甜特意做了甜味。”
  周越讨好地说：“二爷知道您喜欢吃酒，特意让小的给您带了一壶宫里的御酒。”
  看着边上这位爷正儿八经地坐，李晏晏拿起筷子给他夹小菜，“谢过二爷。”
  “筠瑛，这里有些好东西，你过来尝尝。”
  柳筠瑛脸红通通的从外边回来，见着周棠有些不好意思，“说话要温言细语，莫要大声张扬。”
  咦，这个筠瑛怎么了，以前呼喊她吃食的时候都没见她这般。她羞羞怯怯的是为哪般？
  周棠只是稍微侧头看柳筠瑛一点就已经猜出端倪，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想着她与柳筠瑛之间的关系，想着皇帝那些事，接下来该走哪一步才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