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675 卫毅的怀疑
  十一和林亦如四目相对，原本林亦如是想叫十一耐心点，但是话才到嘴边，便也咽了回去。
  她被十一抬手揽入怀里，并无任何的羞涩，只是眼底的一片柔光与笑意。
  萧瑾回神，转眸，他的眼睛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也能感觉到环绕在十一和林亦如身周那种旖旎甜蜜的气氛。
  他的心更是痛。
  若是他还如以前一样，他与箬衣之间亦是如此，可是现在……他和箬衣还能如同过去一样吗？
  他不知道。
  但是他却明白林亦如说的对。
  如果他因为自己的胆怯而对箬衣隐瞒着他还活着的消息，的确对箬衣十分的不公。
  不管如何，她都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状况。
  况且他的脸已经毁成这个样子了，即便是再过一年，亦或者是十年还有什么改变。
  “帮我。”萧瑾艰难的开口。
  林亦如与十一还沉溺在两个人的世界里，完全没听到萧瑾那一声声量并不大的求助之音。
  “没好处的事情，我不会做。懒的动。”十一却是缓缓的说道。
  “你我已经是同盟。”萧瑾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自是有好处。”
  “说说看。”十一这才缓缓的放开了林亦如，转眸看向了萧瑾。
  林亦如……刚刚萧瑾说什么了？为什么她没在意到？
  “你也不想你的孩子降生在这什么都没有的山林之中吧。”萧瑾缓声说道，“你等躲的了这一时，将来林老板生产的时候，难道就不需稳婆吗？汤药呢？全是你一手准备？还是你准备亲自帮林老板接生？我想，你的钱大概现在都不能用了吧。”
  “什么意思？”十一目光一寒，他是怎么知道他的钱现在都不能用了？
  “林老板身上的衣料不错，但是已经有些日子了。都是旧衣。”萧瑾缓缓的开口，“她的身子越来越沉，这衣服再改，怕是也无处可改了，你既然如此的疼爱林老板，将她视若珍宝，为何不替她买新的衣服？”
  “你还有脸说！”萧瑾不提就算了，一提十一更是一肚子的气。
  他上山捕猎换去的银两都贴在萧瑾身上了，难不成萧瑾以为他用的汤药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十一早就有掐死萧瑾的心了，只是林亦如拦着不让罢了。
  萧瑾虽然视力不佳，但是脑子还是清楚的，自是明白了十一为何忽然这么愤怒。
  他微微的一赧，不过忽略了这一段，“你若是能动用之前的钱财，又何至沦落至此？”萧瑾曼声说道，“你若是帮我，我可保你与林老板在一个相对安逸稳定的环境里面直到林老板将宝宝产下。”
  “那也是你欠我的！”十一气鼓鼓的说道。
  “帮是不帮？”萧瑾也不接他的话岔，直接问道。
  “帮！帮就是了！”十一不耐的一挥手。“你现在说的要我帮你，是帮什么？”
  “送我去冰河县。”萧瑾缓声说道，“尊夫人也一起去。”
  他不能一直在这个山窝窝里面待着。
  他要去见箬衣，告诉箬衣他还活着。
  他还需要与陈一凡联络，只要与陈一凡联络到了，他便也有了机会和银两。
  萧瑾虽然没什么银子，每月都是靠着奉银度日，宫里有皇子的例银发现，只是之前他傲气，从不动用这一部分银两，反正放着也是放着，所以他就将这些银两都交给了陈一凡，让他帮看着做点什么去。
  陈一凡曾经和他提过，这些银子陈一凡帮着他投在了花锦堂那边，花家是做偏门生意的。开始萧瑾并不赞同陈一凡他们跟着花家将钱放在赌场里面放高利贷，但是诚如陈一凡所言，他们又不偷，又不抢，还不做亏心事，这些钱只是他们的本钱罢了，放高利贷的生意他们也从不插手，总比其他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来的强。
  萧瑾渐渐的也就默许了。
  这些年下来，这一部分银两应该不是小数目了。
  萧瑾与陈一凡他们之间利用花家的关系还有一套自己的联络方式，不光是旁人不知道，就是锦衣卫其他人都不知道。上次萧瑾让花锦堂回去就将赌场开到几个交通便利的重要州府，花锦堂招办了。一来是为了让花家赚更多的钱，二来他也需要各地都有一个这样的地方可供他收集和散播消息。
  “冰河县那么远！”十一一听就吓了一跳，随后面有难色。
  他一个人带着一个废物一个孕妇要走那么远……其他倒也没什么，就怕林亦如的身体受不住。
  要是路上再被人发现，有所闪失，那就真的糟糕了。
  “你怕我们被人发现？”萧瑾知道十一的疑虑，缓声问道。
  “明知顾问！”十一不耐的说道。
  “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萧瑾微微的一笑，“也是需要一个新的身份的。你放心，我既然敢说让你们去冰河县，便是可以保证不会因为身份的事情在路上出岔子。”
  这么多年锦衣卫千户做下来，也不是白白的做的。
  接下来，一连几日，萧瑾一扫昔日的颓废，积极的忙碌着。
  他先是在适应着恢复自己的体能。
  只是他中毒颇深，体内余毒未清，要想做到与常人一般无二着实很难。十一也变得忙碌起来，被萧瑾指挥的团团转。
  很快他就与陈一凡联系上了。
  陈一凡一开始接到消息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有人在开玩笑。但是飞鸽传书上的画押不假，所说事情不假，萧瑾怕他不相信，还特地提了只有他们知道的事情。
  陈一凡一连将那信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这才惊喜交加，捧着信喜极而泣。
  信里萧瑾只说自己被救，却没说被谁所救。
  他询问花锦堂的状况，还提及，若是花锦堂如他一样重伤昏迷到现在的话，不如干脆假死一回，这样一来，可以掩人耳目，防止有人再度下手。
  陈一凡才收到萧瑾的信，就匆忙的赶往花府。
  花锦堂在裴敏的治疗下，甚有起色，虽然人一直昏迷着，但是裴敏说了，那种毒在昏迷的时候拔出比醒来之后要拔出的干净，所以他一直在用药控制着花锦堂，让他继续沉眠。裴敏还说这种让人睡眠昏迷的疗法可以慢慢的修复他的身体，时间虽然长，但是效果好。
  花锦堂现在已经十分的稳定了，醒来也不过就是这几天的时间，所以陈一凡赶紧要将这个事情和花老爷说。
  翌日，花家便传出了花锦堂去世的消息。
  因为花锦堂被送回来的时候一直昏迷不醒，陈一凡怕有人再度坑害花锦堂，所以让花老爷严密防范，花锦堂所住的地方不光有人死死的把守着，伺候他的那些人都是花老爷信的过的。
  所以花锦堂身体如何，外界一无所知。
  花锦堂也已经昏迷那么久了，提及死亡，旁人也不觉得突兀。
  花锦堂的死讯传出，萧子雅更是松了一口气。
  陈一凡那么小心防范着，他也不想打草惊蛇，他原本是想不过就是去花宅打探一下消息罢了，并不是很难，可是接触下来，他才发现，花宅还真是不一般，花老爷选的那些人个个都守口如瓶，不朝外透露一点的风声。
  他也不敢逼的太紧了，若是被陈一凡发现了什么，顺藤摸瓜，那就真是引火上身了。
  如今花锦堂的死讯也穿了出来，花府也切切实实的在办丧事，他派人出去打探，这心算是定了下来。
  知道这些事情的人都死了，以后就是要对付一个陈一凡了。
  但是从之前的种种迹象表明，萧瑾因为小心谨慎，未和这些人提及什么关键的事情。
  所以陈一凡大概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看陈一凡最近的动作，便可知晓。
  陈一凡是个聪明人。以前萧瑾，花锦堂，冯安都在的时候，他懒的动脑子，现在那几个人死死的，昏迷的昏迷，陈一凡就加了一百二十个小心了。
  他也在锦衣卫这么多年了，手底下不是没有两把刷子的。
  他早就发现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所以这些日子，他故意过得醉生梦死，用以麻痹那些监视他的。
  就连他都在被监视之中，陈一凡明白萧瑾和花锦堂去惹的事情不是小事。
  陈一凡在接收到萧瑾来信的时候，是恨不得马上出京去找萧瑾的，不过这个念头他还是按奈了下来。
  他被人监视着，若是这个时候离京，不光他有危险，就连萧瑾都很可能被他连累。
  况且萧瑾的信上也说了，他需要自己留在京城，随时联络和观察京城的动向。
  陈一凡将最近京城里面发生的事情只要是他知道的都言简意赅的写在信里告诉萧瑾。卫箬衣临走的时候和他说的话，他也一五一十的写了进去。
  他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所以萧瑾不开口，他也不敢私自将萧瑾还活着的消息传去冰河县。
  一晃便是半个月过去了，萧瑾需要的东西也几乎都准备妥当，陈一凡的银票也到了萧瑾的手里，虽然不多，但是足够他们前往冰河县了。
  萧瑾要的急，陈一凡是先拿了自己的钱垫过来的，他们的钱都在花家，拿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等花家将钱都拿回来，他再将剩下的都给萧瑾送来。
  花锦堂在他自己的死讯传出后不久也就醒了过来。
  花家有自己的门路，自是悄悄的将花锦堂送到了安全带地方先养着。
  花锦堂虽然武功也所剩无几了，但是他的状况要比萧瑾好很多。一是裴敏精心治疗着，二是花家不惜血本，所有的东西用的都是最好的。三是他的余毒已经在裴敏的治疗下，完全清除掉了。
  所以他现在也不过就是身子虚了点，裴敏说了，花锦堂的武功可以慢慢的恢复，也不过就是再等上个半年的，等化功散的效力减弱，他再用药辅助，叫花锦堂不要担心。
  裴敏得了卫箬衣的叮嘱，自是不会泄露半点花家的事情给外人。
  不过花家既然用了诈死的办法，这其中必定是与萧瑾出事是有所牵连的。他旁敲侧击的询问了一些，可惜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便是花锦堂本人也说不上来那些袭击他们的人到底是谁，他也只肯说他们是在查案，具体是查什么案子，花锦堂守口如瓶。
  裴敏也不能一味的追问。
  他将自己所问到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卫毅。
  卫毅是卫箬衣的父亲，自不会是外人。
  卫毅听了之后也觉得这事情有点蹊跷，按照道理，花锦堂醒来之后，应该第一时间与锦衣卫联络，而不是在醒来之前先诈死脱身。
  他们到底是在躲避和隐藏什么？
  他们之前查的案子到底是有多凶险，不光死了一个锦衣卫的千户，还死了一个皇子，如今让花锦堂也需要用诈死来躲避追杀。
  这朝堂之中，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卫毅觉得奇怪，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是谢家的那个老东西为了让三皇子上位而背后出手了？
  不能啊。
  卫毅与谢园认识那么久，知道谢园那厮能混到现在的地步，不光是因为他家族所致，更是因为这个家伙出事圆滑，知道进退。
  如今陛下已经动了立储的心思，谢家只要按兵不动，静静的等候着，这太子的位置多半是三皇子殿下的。
  这个时候连连折损那么多锦衣卫千户，引起陛下的注意，实在是得不偿失。再加上宸妃和四皇子等人一直在虎视眈眈，就等着抓三皇子的错漏，要是萧瑾真的是因为三皇子的事情而死去的话，那四皇子还不将天都闹翻过来？
  可见这事情应是与三皇子还有谢家无关。
  同理，这事情应该与四皇子也没什么关系。谢园的耳目遍布朝野，要不然也不会逼的四皇子一直在娶妻上大作文章了。
  要是四皇子有意思伸手，谢园肯定第一个蹦出来剁手！
  不是皇子之间的争斗，那便是朝臣之间的争斗。
  他是武将之首，谢园是文观之魁，他们两个不斗起来，其他人斗什么？即便是其他人之间有矛盾，也不可能造成几个锦衣卫千户死亡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