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凝尘！镜弦敛了敛眸，怪不得他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他怎么会在这里？进入彼岸之界时，他明明把送到了极域地区。
  极域地区是彼岸之界一片荒芜之地，在那里除了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生灵。
  “大哥！”镜弦脸色暗沉地朝暮归云的背影喊道。
  然而，此时暮归云已经听不见任何其他声音，他只知道他终于找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司凝尘静站在原地，等着他靠近，接着寰尘陡然出鞘，直指抵达他身前的暮归云。
  “喂，这么久没见你就用这方式欢迎我？”暮归云见他用剑指着自己，脸上浮现出一丝错愕。
  “你是谁？”司凝尘面无表情，仿佛根本不认识他。
  “我是暮归云啊，司凝尘你吃错药了？”暮归云听到他淡漠疏离的语气，心下瞬间一沉。
  “你不是。”司凝尘抬眸看向他，清冷的眸底流露出复杂的情感。
  “你在开什么玩笑？凝尘兄，这一点都不好玩，你别吓我。”暮归云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他还想着不管他心里是不是有别人？他是男人又如何？他都打算向他表露心迹。
  寰尘剑的剑尖抵在了他的喉间，“你不是暮归云。”司凝尘又一次否定了他的身份。
  “喂，你到底怎么了？”暮归云用意幽弓挡开寰尘的剑锋，“你看清楚，这是意幽弓，你当初费尽心思要让我成为它的主人，我真的是暮归云。”暮归云从来没觉得这么焦躁过，司凝尘好像在怀疑他的身份，“难不成谁顶着小爷的模样骗了你？”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可能。
  司凝尘不再回答他的问题，冷眸看了他一眼，而后挥剑朝他攻了过来。
  “我靠，你玩真的啊！”暮归云骂了一句，急急挡下他的攻击。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司凝尘会对他刀剑相向。
  司凝尘仍旧没有回答，又一次举剑当着他的面门刺了过来。
  暮归云只能以弓代剑，跟他打了起来，剑弓相撞，擦出灿烂的火花。
  从未见过武器和武器间的对决，两朝的修者全都看愣了眼，他们从不知道原来还有这种战斗方式，比他们任何修派的战斗方式更为直接，场面看起来也更加激烈。
  “司凝尘你抽什么风啊，我都跟你说了，我真的是暮归云。”暮归云边打边喊话，他还第一次这么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份。
  然而司凝尘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只是面无表情地挥舞着手里的剑。
  “你再这样我不客气了，你至少说句话啊。”暮归云愈发感到心慌意乱，司凝尘对他的攻击十分凌厉，而他怕伤到他，一直留着手。
  “嘭——”
  剑弓相触，瞬间爆发出一道烈日般耀眼的光芒，光芒炸裂，余波席卷了整个战场。
  在场的两朝修者有多人承受不住直接化作了血雾。
  “撤，快撤。”两朝的领队人立刻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短短数息，战场中间便空了出来，所有人都只敢远远的观望，只有镜弦一人还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地望着缠斗在一起的两人。
  两人见面后突然打起来，他也始料未及，司凝尘竟然会对暮归云动手，这到底怎么回事？
  眼看暮归云落了下风，镜弦暗中操控雷电，想要助他一臂之力，虽然不知道两人打起来的原因，但他暗暗发过誓，绝不会让暮归云受伤。
  看到天象异变，又看到孤零零地站在战场中间的镜弦，暮归云便猜到了是他想帮自己。
  此时的镜弦估计是以为司凝尘疯了，怕他伤害到他。
  “小道道，住手。”暮归云闪身躲开一道剑芒，慌忙朝镜弦喊道，“别伤到凝尘兄。”
  “大哥，他都要杀你了，你还护着他？”镜弦心里憋着一股气，这次他没有听暮归云的话，而是继续操纵雷电，直直劈向了司凝尘。
  “快躲开！”电闪雷鸣不过刹那之间，暮归云只来得及用嘴巴提醒司凝尘。
  “轰——”
  雷电落在司凝尘所在的位置，一瞬间火花四溅，泥石乱飞。
  暮归云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了一下，再看，司凝尘之前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一个烧焦的大坑和一把已经入鞘的寰尘。
  “凝尘兄？”暮归云微微一愣，随即冲入坑内，发疯般乱扒着坑里的黑土，“司凝尘你在哪？混蛋，你给小爷滚出来。”
  可是任凭他怎么喊，司凝尘都没有出来回应他。
  暮归云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寰尘剑，眼眶渐渐湿润，他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滑落。
  “混蛋。”暮归云低低骂着，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消失会让他如此痛彻心扉。
  “大哥。”镜弦试着叫他。
  “我不是说让你住手，你为什么不听话？”暮归云有气无力地责怪着镜弦，他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悲痛，可是有时候有些情绪越是压抑，越是不能自已。
  寰尘剑中，司凝尘面色黯然地站在雪地里，他能看到外面的景象，他将头深埋在手臂里的，显然是在拼命隐忍着自己不哭出声。
  “喂，你把那小混蛋弄哭了。”尘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司凝尘的后背，“这可是奇闻，平日里可难得看到，幽意那小子不知道睡醒了没有。”
  司凝尘回头冷冷看了尘寰一眼，仿佛染上一层黑云的脸色，吓得尘寰霎时缩了一下脖子，“你就当刚才是空气在说话。”
  “我走了。”司凝尘说罢，欲要飞身离剑。
  “等等。”尘寰突然拉住了他，“说不定能把那小子的记忆逼出来。”
  “什么意思？”司凝尘凝眸逼视着他。
  “你不是有一次受了致命的重伤，这小混蛋也是这种状态。”尘寰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
  尘寰所言是暮归云上一世发生的事，那次司凝尘为了救他，差点灵神俱灭。
  “我还记得，那时候那小混蛋一直责怪在自己，说是因为自己不够强才会让你受伤，还说此生一定要成为十全强者，让整个世界都没有人再能伤到你。”尘寰十分随意地说着往事。
  却不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司凝尘眸光微黯，关于这个问题，他寻找了两世的答案，到头来他苦苦执着成为十全强者，原因竟是他。
  “这件事为什么不早说？”司凝尘一把揪过了尘寰的衣领。
  “你没问，我怎么知道那小混蛋没跟你说过。”尘寰满脸无辜，他只是个神器灵，又不是传话器，他哪里知道那小混蛋对这件事会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