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玫瑰酥甜腻 桃花舫繁乱
作者:国宝萌萌哒      更新:2021-01-12 22:49      字数:2334
  祁城见卧室简陋,却也算干净整洁,走到屏风后面的床榻,团起被褥枕头,一股脑丢给昭昭,“给你。”
  昭昭连忙接过,“谢谢。”
  祁城抬头看她一眼,然后指着旁边的案桌,“以此为线,夜里不准越线。”
  “我保证绝不过线。”昭昭简单的将被子铺在地上,卷了卷,而后将自己裹进去。
  祁城在屏风后宽衣,准备入睡,想了想,觉得不妥,后决定合衣而卧。
  又过了好一会,昭昭发觉没有动静,开始把小脑袋从被子里一点点拱出来。
  鬼鬼祟祟的抬头,看向屏风出,天色太暗,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
  他应该睡着了吧。
  小手不安分的伸进被窝里摸索着,动静不大,细碎的剥纸声,在寂静的屋子中,却被无故的放大了数倍。
  昭昭停了会动作,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发觉没什么动静,便继续剥着,打包糯米丸子的时候,简单系了绳子,不禁懊恼系的太死,只能废点力气扯断。
  祁城本来就不适应男女共室,没有睡着,在听到昭昭的响动后,更是唰的睁开眼,不动声色的等着。
  他不知道昭华要做什么,是爬他的床,或着爬他的床。
  油纸撕开的声音,清晰可闻,祁城笑了笑,三年了,她会的依然是不入流的下药。
  可惜,他已有了防备,再厉害的迷药,只要他屏气不吸入,也是无用的。
  马上祁城又不确定了,因为地上传来一声声清晰的咀嚼声,外加唆唆口水声。
  她是在偷吃东西?
  堂堂大启二公主在卧上偷吃东西?
  祁城不知是气她扰了自己睡眠,还是气她粗鄙不知礼,眼底窜起一簇簇火苗,炽热着隐约的屏风。
  手抓在腰间的玉佩上,隐忍不发。
  就在唆唆声一顿,祁城以为一切要结束的时候,地上又传来吧唧吧唧的声音。
  一下一下,就像仓库里面的肥老鼠在啃噬着稻谷,激昂的节奏,滴答的口水,接连不绝的吞咽声。
  祁城几乎是拼尽全力的压低声音,压制怒气,“昭华!你够了!你到底要吃到什么时候?!你想我把你从窗户上扔出去么!”
  “呃……呃…呃咳咳咳……”昭昭正在吃玫瑰酥,听到祁城可怕的声音,浑身一颤,嚼碎的酥粉呛进喉管里,难受的咳了起来。
  祁城听到她难受的咳嗽声,冷哼了声,翻过身,脊背对着屏风。
  昭昭咳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拿起被角擦擦眼泪,想起祁城毫不手软的手段,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僵直了身子,微微动下手指头,抚摸着,掉在被子上的半块玫瑰酥。
  小可怜,对不起,让你们骨肉分离了,你再等等,等大坏蛋睡着了,我就送你和另一半团圆。
  回味着嘴里的清甜,昭昭偏着头看向屏风,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认命似的,闭上眼假寐。
  饱腹易困,由于吃的太多,很快她就昏昏沉沉的陷入梦境了。
  至于她对半块玫瑰酥的承诺,早已被现实抛诸脑后。
  祁城神思清醒,保持着侧卧睡姿,一动也不动。
  淡淡勾唇,看着窗棂里偷跑进来的月光,活泼调皮的从他脚边慢慢的移到他的腿上,腹上,最后跳到他的心上。
  卯时未到,祁城整整衣服,披着外间的薄雾,在门外的走廊上,看秋水共长天一色,朝霞与大雁齐飞。
  偶尔穿过的船舫,似乎知道这是辆花船,路过时,流里流气的吹口哨,喊些有伤风雅的荤话,甚至于高唱几句低俗的小曲。
  二楼廊上姑娘和公子听到笑嘻嘻的回应着,雾里面的人,听到回应越发来劲,一来二去,弄得三楼的祁城有些膈应。
  无奈只好回房,一进门,就看到地上的“女尸”,睡姿算不上多难看,可衣服脏污一片,不知是沾染上了什么,祁城好奇的低下头看了眼,而后嘴角使劲抽了抽。
  昨晚桌上似乎摆了一盘玫瑰糕,玫红的颜色,酥脆的外壳,油煎裹至微焦的小名点。
  祁城不喜甜食,酸甜苦辣咸五味,酸健脾醒胃,辣提神醒脑,苦则甘自来,甜就只剩下腻了,他难以理解昭昭偷吃玫瑰酥的行为。
  “嗯~”昭昭嘤咛了声,在祁城后退的脚步声中,吧唧两下嘴,歪头继续睡着。
  祁城无言的拢了拢衣袖,起风了,真冷,轻声关上门,去一楼雅座用饭,特意吩咐小厮要一盘玫瑰酥,饭毕后,玫瑰酥也没少一块,小厮过来撤桌的时候,祁城想了想,让他留下了玫瑰酥。
  昭昭一觉睡到快用午饭的巳时,船上三楼简朴宁静,不似二楼风雅缠绵,一楼高贵繁华。是最适宜休息的地方。
  昭昭他们算是误打误撞的捡了好房间,若是在二楼,寻欢的客人,恐怕随时会钻错房间,搅了房客好梦,不过二楼的房客,夜夜笙歌,也没想着休息。
  三楼是桃花舫鸨妈,小厮,姑娘暂歇的房间。
  夜里姑娘去二楼卖身,三楼悄然不见人影,白日偶有疲乏,姑娘便回三楼休息片刻,还有些年老色衰,恩客不再的老姑娘,无恩无宠,守在三楼,终日安静无话,定时去一楼的灶上帮忙,二楼的屋内打扫,透明人一般流动在船上。
  昭昭房间居中,是桃花舫头牌花蜜姑娘的小卧,花蜜姑娘年方双十,和昭昭同岁,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单纯中透着魅惑,可爱中流露性感,卖笑数十载,自成一股风流,裙下客多如天上云彩,桃花舫中数年不衰的当红头牌。
  每每船上揽客,花蜜姑娘就没时间回三楼休息,今儿不是在李公子房间谈情,明儿就是在张公子榻上说爱,后儿在王公子怀里温存。
  房间闲置过久,花妈妈方动了心思用作客居,毕竟河姆渡的旺季太少,少到皇家与十乱一日不修复关系,一日就没有旺季。少到如今唯一的旺季——罗生王选妃大典。
  昭昭从地上起来的时候,先处理掉衣服被褥里的碎渣,再把口袋中压碎的渣酥,拿出来扔掉。才施施然去了一楼用饭。
  一楼仍旧桃红酒绿,精彩纷呈,今日舞台上的舞着不是姑娘,反倒是来玩耍的公子哥,借着趣,跳了一段家乡的舞,台下醉醺醺的客人,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竟哄闹着,掷了银子上去,后来跳舞的不舞了,喝酒的不喝了,两队人马掐在一起闹腾。
  片刻间,花妈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扯着嗓子的赔不是,训人,道歉,打折,安抚,几句话打发了一群人。
  接着喊来舞女继续跳舞,还说为了赔罪,跳着新编排的莲花旋,慢脸娇娥纤复秾,轻罗金缕花葱茏。回裾转袖若飞雪,左鋋右鋋生旋风。姿态柔美,刹那又把客人的思绪从刚才的不快中,带离到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