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驾！”
  ……
  不知之世界，落霞山外，十余骑快马扬尘飞驰。
  周围青山渐愈偏微，纷纷化作其后云翠虚景。
  山内坐落着一个常年与世隔绝的村落，村子里的人依树而生，种植禾稻，蚕桑织绩，遂以“木”取，皆为“林”姓，号“林家村”。
  村民淳朴，男耕女织，丰谷连年，祥和宁静。
  今日艳阳娇媚，正是春种的好时节。
  田间地里，满是忙碌的躬髅身影。
  村间院落，充斥着孩童的玩耍声。
  村尾的僻静小屋里，静坐着一名白衣少年。
  他看着窗外，喝着清水，像是感悟到了什么，突然放下碗来，取一张草纸，笔墨飞扬。
  一笔连成，待到笔头毛丝干涸，方才停歇。
  草纸上面，全是杂乱的线条，那些线条虽不成章法，但却像是某种奇妙难懂的语言。
  “不对！”
  少年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满意自己所绘的成果。
  轰——
  一道焰火忽然窜起，将这张草纸焚燃。
  清风吹来，所有的灰烬全部被卷到了窗外，纸烬全数归于尘土。
  “叶雨哥哥，出来玩，快出来玩吧！”
  一个男孩光着屁股跑到了窗边，双手扒拉着窗框，却是怎么也够不着。
  “不了！”
  叶雨挥了挥手，男孩很知趣的选择了离开。
  山口溪廊，百余只鸟儿忽然惊起，哒哒的马蹄声逐渐从茂密的林间传了过来，村民们的目光也跟着被吸引了过去。
  “村长，你看。”
  一名中年男人指了指不远处的马队。
  他扛着锄头，身边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
  老头拄着木杖，慈和的目光在看清了来人以后，立马变得惊惧。
  “不好，快，快去让大家都回来，所有孩童妇孺皆不许出门。”
  “是！”
  中年男人扔下锄头就跑去了田间地头。
  村民们陆陆续续都回到了村子里。
  而这时，那十几骑骏马也终于是放慢了疾驰的步伐，一点一点的往村口走来。
  村里七十多个男人握着镰刀，拿着锄头，早已聚集在了村口。
  他们站好了阵型，“迎候”着这些坐在马背上的黑甲人。
  黑甲人穿着黑色的铠甲，头戴着黑色的头盔，连面部都被一面黑色的铁面具遮蔽，仅能见到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眼里还散溢着杀气。
  “山中贱民听着，山外紫天大帝攻伐六域，不日将千秋万载，承顺天命。今起对全国山野闭村进行统计，凡是十二周岁以上六十周岁以下男丁，一律充军；凡是八岁以上三十以下女丁，一律充军为婢。若有抗旨不遵者，杀无赦。”
  言落，男人们全部惊恐不已，焦虑的目光急促的望向了站在前排中央的老人。
  老人是一村之长，在村民中享有极高的声望。
  似乎也是发现了这一点，那些铁骑的领头人，也将视线落到了老人的身上，等待着他给自己一个回复。
  “不遵！”
  老人沉思了许久，咬牙生硬的回答了两个字。
  领头人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做了一个手势，身后的黑甲人即刻全部从马上下来。
  他们的手中利刃出鞘，走站成一排，恍如一片黑云朝着村民压迫过去。
  村民见状，拿起了手里的武器，想要将这些人堵在村外，双脚却因为心底的恐惧不受自己控制的往后退，一退再退，一米又一米。
  “杀气和死亡纵然使人畏惧，但是最应该让人害怕的其实是自己心里的胆怯。”
  叶雨声音从村民队伍的后面传来，村民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径，让他可以毫无阻拦的继续往前行进。
  他双手自然的垂落两侧，步态从容，心中没有因为这些黑甲人而产生一丝一毫的恐惧波澜。
  “轻轻的来，愿以客为礼，轻轻的走，愿以客相送。狂风到此都会变得轻柔，不愿意打扰这里一花一叶的寂静，而你们，域外野客，风尘两百里，一日遍寻三十二村，还不甘心，是急着来这里找死的吗？”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领头人忽然神色一惊。
  他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少年，居然能够准确的说出他们花费了一天的时间，骑行两百里找到了三十二个村落后来此地的事实。
  他们确信，一路而来，从未见过这个少年。
  那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呢？
  叶雨淡淡开口道：“是你身下这匹马脚下沾染的尘埃告诉我的。”
  “马脚下的尘埃？”
  所有的黑甲士兵都不解了，一粒小小的尘埃，怎么可能还会传递信息。
  骗子！
  这小子一定是在骗人。
  不，他肯定曾暗中跟踪了他们。
  跟踪他们，莫非此人是朝廷的对手，六域的奸细？
  这个猜测一出，黑甲人的目光全都锁定到了叶雨身上。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果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有你们的皇帝撑腰，做起事来当真是有恃无恐。”
  “放肆，陛下的盛威岂容你来冒犯？老子今天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紫天大帝陛下的杀伐天道，上，给他这条狗命留下一口气就行了。”
  面对慢步抵近的黑甲人，叶雨依旧是风雨不惊。
  他昂首看着这片天空，目光明澈。
  “所谓道，都是人定义的。这世界上从没有真正的道义，曾经有一些家伙也跟我讲天道，而今你也来跟我谈天道，好，那我就告诉你，这个世界究竟何为“天”，何为“道”。”
  忽一瞬间，狂风大作。
  天空万片黑云压下，遮天蔽日，驱雷闪电。
  村路上扬砂走石，边旁山林大木被连根拔起，郊野禾稻，尽数偃仆，黑甲军民顿生惶恐，皆为惊怖。
  “嘭！”
  那个黑甲领头人的身体忽然炸裂，化作了一团血雾。
  “嘭嘭嘭”
  ……
  其余人也是一样，身体都忽然炸裂了。
  他们化作的血雾并没有落到地面上，而是在临近地面的前一寸，突然全部蒸发，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
  “何为“天”？何为“道”？”
  ……
  “吾道，即天道。”
  ……
  帝仙宫中，百帝认祖。
  凌霄殿外，万仙称臣。
  我从亿古八荒走来，生于长生界，长于天外天。
  见证道祖传过道，看过魔祖战过天。
  曾和女帝共枕眠，笑看群妖乱人间。
  星移斗转乾坤变，秋水东流再不返。
  一梦轮回九万年，回首凡尘不做仙。
  ……
  “我是秦歌，不，这一世我叫叶雨。”
  ……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