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
  书成在家门口前的大街上往远处张望着。他在等卫国。玉婷昨天告诉他了，星期天在家里包饺子，上午让卫国来接上书成来家吃。
  书成的脸色有点浮肿，显然是没有休息好，但是脸上神情不像以前那么懵懵懂懂的，而是多了一丝忧郁，人反而显得耐看了点。他今天特意换了件干净的衬衣。这几天他一直在犹豫，今天他终于决定待会儿见了玉婷说出心里话。
  一辆红色的小轿车缓缓地停在他的身边。司机带着墨镜，歪着头看着书成。书成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司机走开。
  “书成，”司机把车窗放下来。
  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书成差点摊坐到地上。刘宇把墨镜摘下来，看着书成。
  “你在等人吗？”刘宇接着问。
  书成震惊之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等谁？罗玉婷主任吧？”
  书成惊恐之余，居然点点头。
  “那。。。要不我也等她一会儿？”刘宇沉吟着，自问自答地说，“有件事我想和她说清楚。”
  “哦。。。她得待会儿才能来。要不你先带我到前面的超市买点东西吧，马上就回来”书成稳稳神，说。
  “到前面的超市买点东西，”刘宇重复着，“好吧，上来吧。”
  书成上了车。他把两只手紧紧地压在腿上，尽管这样，两条腿还是在微微发抖。他尽量放松语气，
  “往前，哎，再往前，到前面那个路口，。。。”书成两只眼睛快速地搜索着。在前方的十字路口有个交警在指挥交通，书成猛地一伸手，想把车门打开，同时他嘴里大叫着，
  “警察！警察！有坏人！”
  刘宇一个急刹车，书成的头重重地撞在车门的门框上，然后身体又被弹回到座位上，书成的头垂在一旁，他被撞晕了。远方的交警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刘宇小心把车往回倒，一直倒进一条安静的小巷子里。
  书成的额头被撞开一个大口子，鲜血流了下来，一直流到他的嘴里。腥咸的血流进他的气管，书成大声咳嗽起来。他睁开眼睛，一扭头，刘宇正用一种即惊奇又怜悯的神情看着自己。
  刘宇叹口气，“你刚才喊什么？”
  “你，你是个坏蛋，杀人犯！”书成刚想伸手抓刘宇，刘宇摸出一只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书成。
  书成缩回手，愤怒地看着刘宇。
  “你当年害死我爸爸，你又害死了我妈。你不是人，你是畜生！”书成的声音在微微地发抖。
  “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我妈听出你的声音来了，她知道你也要害她，把有你照片的报纸装到信封里放到我师大爷家，可你骗我那里面是房契，给要回来了，又偷偷换成别的报纸。你。。。你还弄晕我，然后，然后你害死了我妈！你看我老实，又来我家欺负我。。。你真是恶鬼！可是你不知道吧，我妈把你的事录在录音带上了！你跑不掉了！”
  刘宇略带自嘲地哼了一声，轻轻叹了口气，又摇摇头，
  “原来是这样。书成，我也小看你了。原来我以为你只是个窝囊废，没想到。。。你还有点血性。可是现在我拿你怎么办呢，我答应过你妈不杀死你。可我又不能带你走，警察正在追我。。。”
  趁着刘宇说话，书成悄悄打开车门，一转身就想钻出车去。刘宇手快，挥起手枪，枪柄重重地打在书成的太阳穴上，书成闷哼了一声，身体软软地从车门滑出去，昏倒在地下。刘宇把车门关上，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