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之刑
作者:王幺幺      更新:2022-04-26 15:58      字数:3614
  玉顷境
  “承影,你可知错”睦元看向跪着慕白。
  “多谢师父今日手下留情,承影甘愿受罚”什么,他都认了,却不认错。
  “若不是你以命相逼,我怎会答应你”睦元怒道。
  那日,那么乱的情况下,他还强行运用灵力给自己传送灵笺,若是白漾漾不能安然无恙的走出玉顷镜,他便要拼死相护。
  “三日后,弟子自会亲自前往惊雷塔”慕白道。
  一旁安静的覃越听到惊雷塔三个字的时候,眉头深锁起来:“什么惊雷塔,你们在说什么?”
  覃越疑惑,师父不是才出关么?今日之事,不也是意料之外的么?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你自己问他”睦元气得不想说话。
  “承影?”覃越看向慕白。
  “今日在法坛之上,我传灵笺给师父,请求放小五离开,从此不再是玉顷镜的人,至于天雷之刑,我一力承担”慕白解释道。
  “你......”覃越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了,胸中堵着一口气。
  这惊雷塔,自立派之初,就只有十几年前有人去过一次,现如今,又要去一个人?!他们师兄弟,就逃不过这一劫么?
  “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发生”睦元看了一眼覃越,甩袖转身便走。
  往昔今日之事,他身为师父,也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都是劫啊,天命如此。
  “承影...”
  “师兄,回去吧”
  知道怎么劝都是徒劳,无奈,覃越只得作罢。
  三日之期已到。
  慕白换了一身玄色衣衫,前往惊雷塔。
  之所以换上玄衣,是因为他不希望自己受刑之后的样子太过狼狈,穿上黑色的衣裳,尽管伤了,血染上身,也看不见。
  易水城
  “那个庄良,怎么样了”庄桓冷声问道。
  司南:“在地牢中,性命无虞,只是,魔灵是保不住了”
  庄桓:“只要他命在就行,白漾漾到雪域了?”
  司南:“是”
  庄桓:“雪域那边盯着,有事随时来报,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司南:“是”
  “玉顷境那边,有什么动静”庄桓问道。
  司南:“听说,仙尊受了天雷之刑”
  “天雷之刑?”庄桓蹙眉,他在玉顷境多年,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呢。
  “是的”
  “怎么回事?”
  “听说,凡事被玉顷镜逐出师门的弟子,必须要受天雷之刑,引九天之雷,生死由命,若是能在刑罚之下保住性命,那玉顷镜便再不干涉,但是,自玉顷境立派以来,好像就只有十几年前有公开用此刑惩罚过一个弟子,情况不明”司南道。
  庄桓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他从没听说过,玉顷境还有这一条规矩呢?十几年前,逐出师门?那不是自己么?但是,他从未受过什么天雷之刑啊?
  不对,庄桓想起了陵垣背上那些疤痕,还有腿上的旧疾,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那慕白,竟愿意替小殿下受天雷之刑,足以看出,小殿下在他心里的地位”司南继续道。
  “主上?”司南轻唤,主上竟在发呆,也对,这件事情,确实也算是挺震惊的。
  “暂时静观其变,还有,去查一下,玉顷镜,以前,是谁受过这个天雷之刑”庄桓道。
  “是”
  “等等”
  “主上”
  “算了,不用去查了”他要亲自去问清楚。
  “是,那小殿下那边?”
  “暂时不动,见机行事”
  “是”
  庄桓走到陵垣房间外,站了良久,却没有敲响门,若是此时去问他什么,定然什么答案都得不到,得到的,只会是一对敷衍的搪塞之词。
  连夜,庄桓去了东川,他现在心里有许多的疑问,极度需要填平。
  东川脚下
  十几年过去了,已物是人非。
  上了玉顷镜,庄桓并未去看看他最想去的长白山,而是直接去了世明山,覃越的住的天瞰府。
  像是知道了庄桓的到来,覃越并不意外,正坐在正堂喝茶。
  “别来无恙”
  “太尊还是和当年一样,丝毫没有变化”庄桓直接在他对面坐下。
  “我玉顷境的灵尊,被你禁至如今,是不是,也该让他回来了”覃越冷声道。
  “不劳太尊关心,他在我那儿,好得很,最多也就是,惹怒到我了,受点儿小罚罢了,什么寒潭之内浸一天,雪地里跪上几个时辰,都不过是寻常事了”
  “你!你怎么敢如此对他!”覃越听到此话,气性上头,一掌拍得桌角都裂开了。
  寒潭?雪地!覃越想起陵垣腿上的旧疾,那是到冬日就会复发的旧疾啊,寒潭雪地,他怎受的了。
  “太尊动什么气啊,比起他当初对我所做的事,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啊,那几剑刺在我身上,可是半点儿没留情啊”庄桓冷笑道。
  “你...简直禽兽不如,他当初,那是为了你好!”覃越隐忍着怒气。
  “为我好?那我现在也是为了他好啊”庄桓道。
  “他刺你的那几剑,没有一剑是伤到你致命之处,他都是计算好了的,不会让你有性命之忧,是为了保了你安全离开玉顷境”覃越道。
  “是么?那我也并未伤及他性命,不过是些小小的惩罚而已,灵尊修为高深,怎会受不了这些小小的惩罚呢”庄桓笑道。
  “他灵脉早已受损,对你,又丝毫不会拒绝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你这么做,根本就是再要他的命”覃越斥道。
  庄桓蹙眉:“灵脉受损?”
  覃越连忙回过头,一心急,倒是没控制住,给说了出来。
  “你说清楚,什么叫灵脉受损?”庄桓追问道。
  覃越沉默。
  庄桓当上次在赤炎谷就觉得,陵垣的修为经过这么多年不仅没有丝毫长进,反而感觉还退步了,难道就是因为灵脉受损?
  庄桓:“你不说,你以为我就不知道么?”
  覃越总感觉,庄桓好像知道了什么:“你想说什么?”
  庄桓:“天雷之刑”
  覃越无奈轻叹,原来,他今日前来,是因为此事,此事,怕也是瞒不住他的,师弟还在他手上,以免受到更多伤害,今日,便由他把事情说清楚吧。
  “玉顷境自成立以来,祖师曾立下过规矩,若有弟子被判出师门,定要承受天雷之刑,才可与玉顷境划清界限,从此,再无瓜葛,天雷之刑,生死由命,自玉顷镜创立以来,这刑法,只罚过两次,一次,慕白为了白漾漾受了一场,另外一次,在十二年前,陵垣受了一次”。
  轰!庄桓的心像是倒塌一般。
  “当年,他为了保住你的性命,求着我们配合他做了一场戏,让你受九剑之刑,逐出师门”覃越继续道。
  “第二日,他便替你受了天雷之刑,差点儿没下得来拿刑台,你可知,天雷之刑,可不是普通修行者能够承受的,若你在那刑台之上受一记天雷,定必死无疑,你以为你的师父为何现在灵力停滞在一个阶段,无法上升,反而开始逐年灵力下降,他可是灵根绝佳的修行之人,是玉顷镜三尊之一,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毫无突破”
  “之所以这样,那是因为,他替你受了天雷之刑,灵脉受损,无法稳固体内的灵力,你以为,他腿上的腿疾是如何来的,那是他受天雷之刑后,为了向天尊讨一个保你十年内安全无虞的恩典,在刚受过天雷之刑后,拖着奄奄一息的身子,在戒训堂跪了整整一个月,本就只剩一口气吊着的他,硬生生的跪了一个月,那膝盖,从戒训堂出来后,整整三个月才缓过来,为了你,便成了如今那副样子,一到冬日,便每日疼痛,你居然还让他入寒潭跪雪地”覃越想到这里心里愤怒难平。
  “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来,我再清楚不过,而你呢,一出现,就将人带走,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明白,就只记得你自己内心的怨气,将所有的怨气怒气,都撒在他一人身上,他对你,该是怎样的失望”覃越连语气都有些哽咽了。
  当初那个满身是伤的人,一身淡青色的衣衫,染着鲜血,一瘸一拐的,一个人,毫不在意自己身体的进入了戒训堂。
  就连他们的师父,睦元天尊都看不下去,从那之后,将玉顷镜交给自己,闭关修炼,不再问这些琐事。
  庄桓此刻内心已经五味陈杂,什么话也说不出了,转身便走,急切且不知所措。
  当他回倒易水城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这三天,他除了赶路就是喝酒,醉了就随后躺在地上,醒了,便开始往易水城赶。
  当陵垣见到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的时候,都惊呆了。
  “这是,去泥地里打滚了?”陵垣上前,一股刺鼻的酒味传来。
  庄桓二话不说,直接将他揽在怀里,越来越紧。
  “咳咳......阿桓,我快...喘不过气了”陵垣艰难的开口。
  庄桓立刻松手:“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哪儿疼,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太用力了”
  “阿桓,你怎么了?”陵垣感觉他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我没事”庄桓笑着摇头。
  这是他们重逢这段时间以来,庄桓放下心中芥蒂,毫无保留的对他笑。
  “你去哪儿了?”陵垣蹙眉。
  “我就是,在外面跟几头妖兽遇上了,就这样了”庄桓道。
  “什么妖兽这么厉害,把你弄得这么狼狈”陵垣疑惑,以现在他的实力,要得饕餮那种级别的魔兽才能伤到他吧。
  陵垣严肃:“说实话”
  “我好累,想睡觉”庄桓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
  “喂......”
  庄桓已经闭上双眼了。
  “哎哟,我的天,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重啊”陵垣扶着他往屋里走。
  “思垣!”
  思垣闻声跑过来:“先生,这是,主上?主上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赶紧去备热水,沐浴”
  “是”
  折腾了一夜,总算把庄桓干干净净的放床上了。
  这家伙,出去几天,回来就变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去干嘛了。
  “司南”陵垣知道,庄桓那些影卫就在附近。
  “先生”司南从暗处出现。
  “你们主上,这几日去了哪里?”陵垣问道。
  “不知”司南摇头,他是真不知道,此次主子出门不让任何人跟,况且,就算知道,他也不敢说啊。
  “他出去,你们没跟着?”
  “主上吩咐我们在先生身边保护您,所以,是主上一个人出去的”司南回道。
  “保护?监视吧,算了算了,你去休息吧”反正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