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生后背有爪印，脖子上有遭受重击留下的淤青。和其他五个警员一样，身上没有明显的弹孔。
  那一声惨叫就是黄秋生喊出来的。
  这把严丝合缝的枪支看起来浑然天成。
  “一块从火炉子里炼出来的铁疙瘩。”
  曹呈祥刚刚把李安然案件的公关文案交到曹局长手里，就来到了靶场，看着伸直手臂，左脚右脚前后迈开，呈标准端枪姿势的舒尔，又说道：
  “这把枪的扳机能够扣动了？”
  舒尔直视五十米外的红星，没抬头：
  “准确点来说，这不是一把枪，只是看起来像枪的玩意。”
  转过身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曹呈祥的裆下：
  “缉毒大队那边又来催了？”
  曹呈祥用手捂住不可知之地：
  “别闹，张队长现在夜不能寐，辗转难眠，这个案子又涉及到了超自然现象，确实是急了点。”
  缉毒大队队长叫张常客，喜欢嚷嚷着大嗓门给人说媒，性子和他快要掉完的头发一样，急了点。
  “辗转难眠？这都过了快一个星期还没有进展，确实该睡不着。”
  舒尔手指放在扳机上，说着自己想法：
  “有过吸毒贩毒前科的在案人员，只要不是在牢里的，一个一个排查，那批毒品有三百多斤，这么大的量，肯定有更大的市场，以竹林村为中心地摊式搜索――制毒厂离竹林村肯定不远。”
  曹呈祥侧步移了移，离开舒尔瞄准的地方，接过话：
  “虽然在那个狼人的家里没有看到小车或者拖拉机之类的大型交通工具，但不能排除他是通过同伙运过来的。”
  舒尔手里的枪下意识的跟上曹呈祥：
  “贩毒的过程很简单，制毒，运输，市场，就这么三个步骤，发现毒品的地方不是制毒点，竹林村也不是市场，那么只可能是运输点。”
  “毒品的运输存储都是分级的，一个大型的贩毒制毒组织，里面有觉醒者的组织――虽然那狼人很丑，曹呈祥你说他们会派遣一个狼人到最末端的运输点吗？”
  曹呈祥想了会：“一级运输点离制毒厂最近，还有很紧密的联系，二级三级以及最尾端的运输点经过层层运输和售卖，已经和制毒厂没有多大关系了，所以能够叫狼人这个重兵把守的运输点……”
  舒尔插过话：“是一级运输点，制毒厂就在竹林村附近。重点是山区。”
  曹呈祥皱眉：“但你怎么确定那狼人就是贩毒制毒集团的？他要刚好只是个觉醒了能力的中间商呢？”
  舒尔笑了笑，抬起手中的枪来：“它告诉我的。”
  曹呈祥突然瞪大了眼睛：
  “别！舒尔……”
  因为他看到舒尔的食指微微用力，扳机已经弯成了弧形。
  “砰！”
  曹呈祥跌倒在地上。过了片刻，他睁开眼睛，喃喃道：
  “我死了吗？”
  一个影子在他面前蹲下，舒尔看着扑倒在地的曹呈祥，笑出声来：
  “早就说了，这枪只是个看起来像枪的玩意，根本就扣不响，也没子弹。”
  不痛，很快曹呈祥从地上爬起，看着笑的狭促的舒尔，没好气道：
  “你吓我有意思吗？这枪到底怎么回事？”
  舒尔嘴唇微张：“我之前以为这枪上面刻了阵法，射出来的子弹有麻醉或者致幻，让人昏厥的能力。”
  看到曹呈祥疑惑的神色，舒尔又道：“阵法和灵气的事我之前给你打了个文档，里面说的都是真的。这里面的门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以后有时间和你细说。”
  曹呈祥点点头。
  “后来我循着这把枪上面的灵气波动找到了节点――我以为是保险，轻轻拨了下，扳机果然能扣动了。”
  舒尔的情绪收敛：“但直到刚才我对着靶心射击的时候，才发现根本没有子弹射出来，只有扳机扣着弹簧的清脆撞膛声。”
  “里面没子弹？”曹呈祥问道。
  “不是没子弹，这根本就不是一把枪――”舒尔摇摇头，语气严肃，眼睛闪烁两下：“这是个信号发生器。”
  “信号发生器？”
  舒尔点点头：“狼人通过这把枪一样的东西和组织联系。”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
  “这是我第一次扣动扳机时录下来的。”
  曹呈祥盯着视频看了一会，很快明白了舒尔的意思：
  “你第一次扣动扳机的时候，前面生成了一个电子屏幕？”
  “是的，像全息投影一样，对面明灭不定的闪烁出一个影子，但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给关上了。”
  “虽然只有七秒，却透露出了很多信息，背景声嘈杂混乱，看着这里的转动轴，很显然是个大机器，对方应该是在工厂里。”
  曹呈祥反复看了三遍：
  “现在打不开了？这种通讯方式要比电子更好些吗？”
  舒尔点点头：“打不开了，手上的这把信号发生器可能只是很普通的子系统，只有通过对方的认证后，才能通话，对方可以控制单向还是双向――”
  “至于保密性，我们现在才发现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曹呈祥细细想了会：“那为什么老黄和其他的警员会昏迷不醒？”
  “这就是问题所在。”舒尔脸色沉了下来：“老黄四人的昏迷还可以猜想到狼人有什么特殊技能上，但发现这把枪的警员现场可没有什么狼人，这就说不通。”
  曹呈祥眉头皱成八字：“找共同点……得去现场再看一看，恐怕还有什么东西没发现或者遗漏了。”
  舒尔点点头：“这信号发生器看起来像枪才被注意到了，但功能却截然不同，很可能一个杯子，牙刷等普通的东西就隐藏着猫腻。”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明白老黄他们为什么昏迷，把人救过来，同时把猜测和曹局长说一下，以竹林村为中心进行地毯式搜索，查找制毒厂。”
  曹呈祥点点头：“我去局长那边，你能感知到灵气，去一趟竹林村。”
  “那就行动吧。”舒尔把枪装好，挠挠头，想起来了：
  “话说我今天放假来着。”
  人民警察没有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