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中文网。
  上线近两个月，注册会员超过五百万。日活用户接近一百万。这个数据不算少。但抛开《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导流进来的数据，这个数据又显得略为寒碜。
  新事物诞生后，大多首先考虑的是活下来。启程中文也不例外。
  暂时还没有开放vip阅读机制的启程，持续亏损。版权上的投入，以及公司运营的人力成本、房租、水电、服务器等，就像无底洞，吞噬着资金。短短两个月不到，已经砸进去1500万的郭涛，有点上火。令他尤其不安的是看不到赢利的希望。哪怕赵诺在建站之前就明确说过，前期主要集中在作者培养以及培育读者习惯于网络阅读。
  赵诺否决了郭涛想在网站上增加广告链接，降低运营成本的计划。遍布广告链接的网文站点，与前世盗版小网站有何区别？
  这个时空的大环境对网络文学的发展十分有利。当然，前提是度过培育期。
  在赵诺看来，前世幻建书盟的没落，最大的根由不仅仅是资金问题与管理问题。
  点开了人气排行榜，赵诺挑了本《仙途》，十五万字左右。基本参照的是赵诺写给启程的仙侠等级设定。虽然很是稚嫩，但不可否认，这样的故事，在这个阶段，新鲜感就是对读者最大的吸引力。迥异于泛滥的传统武侠小说，《仙途》有着令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赵诺点开作者私信，将自己对《仙途》作品的看法大致说了一遍，重点提及了“地图”写法。
  。。。。。。
  《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将在今晚迎来完结。
  赵诺打算一次性发布剩下的几章。主要是考虑结局过于悲伤，集中发布能够让读者少受点伤害，一次到位。
  书评区里，读者摘录一些句子，很是热闹的点评：
  “天气很好叫sunny两位小姐很美丽叫beauty，气质也非常动人叫pretty，若能与你们共游则会很快乐叫happy。
  天气突然变差了叫rainy两位先生长得不怎麽样叫ugly，看到你们我开始不爽叫angry，再不快走老娘就会抓狂叫crazy。”
  “小雯这怼人的境界不是一般的高啊。”
  “痞子蔡和轻舞飞扬不会分手了吧？”
  “轻舞飞扬突兀消失，给我很不好的感受。两人之间微甜而心心相吸，没有任何龃龉的感情忽然陷入停滞，由是，我衷心期望的是轻舞飞扬也像《我的野蛮女友》里面的宋明熙一样，消失是为了重逢？”
  “泡了杯咖啡，读着《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淡淡的，夹杂着苦涩的咖啡香弥漫在空气中，犹如思念飘散。”
  。。。。。。
  赵诺关掉评论区，开始写最后的几章。
  轻舞飞扬的突然离开对于刚刚陷入情网的痞子蔡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在痞子蔡的不懈努力的寻找下，他又一次见到了轻舞飞扬，憔悴的躺在病床上的轻舞飞扬。
  了解了具体病情后，心痛无比却佯装快乐，痞子蔡陪着轻舞飞扬走过了她人生中最后的几天。
  痞子蔡收到了一封信。信是在一个多月前寄的。
  “蔡同学你好：我是轻舞飞扬的室友。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你的大名。我也不方便称呼你为痞子，因为这是她的专利。前几天她家人整理她的遗物时，发现了这封咖啡色的信，托我转交。我只知道你的系所，只得硬着头皮，碰碰运气了。也许轻舞飞扬在天之灵会保佑你发现这封信。那么，祝你幸运了。”
  落款：小雯。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蓝色信笺，以及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她，站在一片青绿的草原上，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套咖啡色系的衣服。也就是像炭烧咖啡的鞋袜、像摩卡咖啡的小喇叭裤、像蓝山咖啡的毛线衣，还背着那个像卡布奇诺咖啡的背包。
  “如果我还有一天寿命，那天我要做你女友。
  我还有一天的命吗？没有。
  所以，很可惜，我今生仍然不是你的女友。
  如果我有翅膀，我要从天堂飞下来看你。
  我有翅膀吗？没有。
  所以，很遗憾，我从此无法再看到你。
  如果把整个浴缸的水倒出，也浇不熄我对你爱情的火焰。
  整个浴缸的水全部倒得出吗？可以。
  所以，是的，我爱你。”
  轻舞飞扬。
  一片落叶，凋零了整个季节。
  一段真情，悲伤了整个记忆。
  一杯咖啡，苦涩了整个人生。
  痞子蔡胸口很轻易地被撕裂，眼泪如洪水般溃决。骄傲却又无助的他，再也抵挡不住满脸的泪水。
  轻舞飞扬终于也改了痞子蔡的plan，并讨回了他积欠她的，两个月的泪水。
  “我轻轻地舞着，在静谧的天堂之中。
  天使们投射过来异样的眼神。
  诧异也好，欣赏也罢，
  并不曾使我的舞步凌乱。
  因为令我飞扬的，不是天使们的目光，
  而是我的青蛙王子。”
  the end。
  赵诺点击发布。《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终于完结了。
  这本二十年前的作品，码字的过程中，赵诺完完整整的回味了一次，心间依然充满了感伤。
  人生里，总会有一次不顾一切的坚持。
  披星戴月，栉风沐雨，换来的也许一文不值，也许绚烂了整个人生。没有谁能预知结局，正如痞子蔡，不知道一次网络邂逅，竟会成为一段美好而又哀伤的绝响。
  赵诺关掉网页。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看完最终章后，不论书评区还是博客里，都将充斥着为轻舞飞扬突然凋零的年轻的生命的惋惜、不平、愤怒。
  一个小时后，赵诺手机响起。
  凌菲：“气死我了，你竟然把轻舞飞扬写死了。啊啊啊，你现在要是在我面前，我会让你真正体验一次什么叫野蛮。”
  赵诺苦笑。。。
  王玥也打来电话，声音依然有着哽咽：“你怎么这么狠心！”
  冷慧的电话接通后，寂寥无声，赵诺喂了几句后，对面直接挂断。
  有种不祥预感的赵诺，犹豫着，拨通了周雨徽电话。
  电话那头啜泣的声音，令赵诺默然，不知如何安慰。
  “轻舞飞扬太可怜了。”周雨徽抽抽搭搭的说道。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轻舞飞扬，我们要做的，是让她在自己身边自由自在的飞舞，而不是让她停留在心中，存在于记忆中。”赵诺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