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书桌前的乔哈尼心不在焉的盯着电脑，全然不知屏幕上的线条和彩色的各类图形数字，失焦的眼神里写满了犹豫和徘徊。
  和小查理短暂的午餐时间内谈的内容，让他再也不能安心工作。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或者说是一场赌博更为贴切。一边是自己按部就班令人羡慕的华尔街金领职业生涯，而另一边却像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令人恐惧的同时，也让人被那未知的迷幻深深吸引。
  王子复仇记里有个千古不变的疑问：是生存还是毁灭？
  现在摆在乔哈尼面前的也同样是个重大意义的问题，而且相当的紧急：是否该把自己的大好前途压在小查理说的那个人身上，两到三倍的薪水，足以让自己在纽约富人区体面的生活。那些对亚裔人士怀有种族偏见的白人再不敢看不起我这个从越南过来的二代移民了。
  当然了，既然薪水如此可观，从事的行业就一定不那么见的了光，肯定是打法律的擦边球。看在绿油油的钞票份上，这个险值得一冒。
  成者为王败者寇。
  人生不需要长年累月痛苦的上下班打卡，也不需要天天熬夜熬开会装孙子，只要能及时的抓住机会，突击性的大干几年就足以退休享受生活。
  对，这才叫人生，这才叫生活，过去自己那种生存方式充其量只能叫活着，差别大了去了。
  心意已定的乔哈尼站了起来，郑重的拨通了小查理的电话，并且随手把自己放在桌上的一盒名片扔进了垃圾桶。
  在布鲁克林一栋废弃的两层厂房里，小查理正领着范风“参观”。
  “这里以前是一家老印刷厂，后来因为涉及噪音污染，被附近居民告上法庭，被判搬离了，一直闲置至今。”
  范风翻着一块木板，被扬起的尘土呛的直咳嗽。
  “就是脏了些，不过找人好好收拾下还是不错的，放心吧，我来安排。”
  范风看了看眼前这个被灰尘铺满那没有几根头发的脑袋，笑了：“行，你只要不怕累就行，反正这地方是托尼找的，不收拾干净我不会开展工作。只要他开心就好。”
  小查理听出了范风言语中的讽刺之意，装作不明白，还是自说自话：“一时之间也不太好找这么大的地方，不是租金太贵，就是人流量太大，干咱们这行，还是人越少越好不是吗？”
  俩人说这话，脚步直往二楼而去。
  “把这个楼梯换了，换成玻璃幕墙的。”
  “要防弹的。”
  范风回头补充道。
  小查理拿笔一一记下。
  “我的办公室就放在这里吧，”范风看着一间四面不透光的暗室说道，“把这个墙打通，接个暗门，直通房顶。一定不能让人看出来，切记。”
  小查理看着范风目瞪口呆：“确定是这间吗？是不是太小了点，而且光线太差，视野不好，也不利于观察啊。”
  “我看不见别人的同时，说明别人同样也看不见我不是？”
  范风狡黠的笑了。
  “这些都不要紧，当务之急是找人，得赶紧拉起一支自己的队伍，人不在多但一定要底细干净，我要一个个的过目，还要找一个懂财务的，这个最重要”。
  “哎对了，我还件事情问你，当然了，你可以选择不说实话，这对我影响不大，因为我迟早会知道真相，不过为了使咱们以后的合作愉快些起见，还是有问必答的好，中国人有句老话叫开诚布公吗，对吧？”
  “你和托尼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说完范风死死盯着小查理的那双躲藏在眼镜背后的眼神，想从里面找出一丝的闪躲和不安。
  小查理略微沉吟了一下，“我要说丝毫没有隐瞒，估计你也不相信，别说你不信了，换我也不会信。说真的，还真有点事情暂时不能告诉你，因为我是向托尼保证过了的，不过你可以放心，绝不是你想的什么阴谋诡计，更不会伤害到你半分，这点我可以保证。”
  “我是托尼的线人，但不是他的奴隶，我也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不是万事对他百依百顺，在我眼里，你和他都是我的朋友，起码值得信赖。”
  范风没说话，因为对方把话说死了，让他无话可说。
  好吧，就当你是真诚的吧，大不了再被坑一次就是了，都被发配到吃土的墨西哥了都，还怕什么？
  美国缉毒局（drug enforcement administration，简称dea）是美国司法部下属的执法机构，主要任务是打击美国境内的非法毒品交易和使用。美国缉毒局不仅在国内对于《联邦列管物质法案》所列物品，同联邦调查局享有共同管辖权，而且承担了在国外协调和追查美国毒品调查的任务。
  美国缉毒局由美国总统任命、美国众议院批准的缉毒局主管（administratorofdrugenforcement）领导。主管通过司法部副部长向美国司法部长汇报。主管的副手包括一名副主管（deputyadministrator）、行动主任（chiefofoperations）、总检视（chiefinspector）以及三名助理主管（assistantadministrator，分管行动支援、情报和人力资源部门）。其他高级职员包括财务主管（chieffinancialofficer）和法律总顾问（chiefcounsel）。主管和副主管外的职员无需总统任命，都是政府工作人员。
  和中国不一样的是，美国缉毒署不仅在国内有执法权，而且还延伸到世界上的各个角落，只要他觉得伤害到了美国的利益——典型的属人执法。
  托尼坐在椭圆形的巨大桌子前，面对着七八个西装革履的男女，似乎在拼命狡辩。
  “我已经解释了，这不是纵容犯罪，相反，这是从根上遏制犯罪才对，为什么十几年了纽约的各类毒品控制不了，打了一波又冒出一波，因为咱们不了解犯罪组织结构，不了解他们的行为方式。”
  “换个思路想，如果咱们自己控制下的有个集团控制了纽约的毒品市场，那不就等于咱们控制住了纽约的毒品了吗？不同的只是一个是直接，而我这个方法则是间接。”
  缉毒局的几个大人物吃惊的听完托尼的表述，迅速的交头接耳起来，看的出来，他们对于这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方案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托尼，你先回去，我们再商量下，过两天再给你答复。”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气定神闲的说道。
  “过两天？过两天爱尔兰人就有一千公斤的可卡因从哥伦比亚和墨西哥，秘鲁三个国家不同的运输方式进入这个伟大的城市了。”
  “不能再等了，必须赶紧扶持那个中国人占领先机，把这批货给断了！”
  最后一句话，托尼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