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请跟我来。”
  大胡子说完把口罩戴上快步走了出去。范风紧跟着出了门，走之前看了眼睡着的贝拉。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大胡子机警的透过门上的窗户找了件没人的办公室，从兜里掏出一截铁丝，环顾了一下四周，捅进了锁眼，也就是三秒的时间就开了。闪身进去后，冲着还在犹疑不决的范风努努嘴。
  大胡子摘下口罩，范风这才有机会仔细观察这个不速之客。相当魁梧的身材比例，让人相信这是个健身爱好者，一把粗旷的咖啡色大胡子有些像维京海盗，两只深绿色的眼睛好像一对绿宝石般晶莹剔透。大胡子出一支烟扔给范风一支，然后自己点上一支，一屁股坐在桌子上。
  “干脆直说吧，我是cia毒品犯罪调查局的汤米探员，跟踪塔克集团已经两年了，已经掌握了很多证据，他这个组织里的形形色色的各类人的关系我也一清二楚。包括那个经常座上宾的墨西哥贪腐警察梅尔斯，和边防检查站的桑切斯，真给美国丢脸，必须严惩。”
  “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范风波澜不惊的反问道，心里虽然非常震惊，他明白这么大一个犯罪组织不被人盯上的几率相当于被闪电劈中差不多，大概只有无百万分之一，但没想到的是，竟然被盯上了两年之久，而且迟迟没有收网动手，他们在等待什么？
  “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不逮捕你吗？”
  “还是你认为我没能力在墨西哥逮捕你？那你就太小看我了，范。我随时都可以抓你，之所以不抓你，是因为你还有得救，首先你没杀过人。你可知道涉及到塔克直接杀人案件有多少吗？二十七，你那个司机托尼呢杀了至少五人，就连脾气最好的冈亚雷斯也杀了两人，说是血债累累，丧心病狂不为过分吧？”
  范风冷汗直冒，他感觉这不是个犯罪团伙，这是个变态杀人组织，托尼那看起来弱不经风的样子竟然也有这么强的伪装，我还以为……哎，真是看走眼了，不能小看身边每一个人，多么痛的领悟啊。
  “我没杀过人是第一个理由，那第二个呢？”
  “这就对了，能好好谈就是进步，咱们就什么都好商量。第二个是因为你和张东赫的关系，噢，不，是和他女儿张素英的关系，让我们不能不考虑长远些。”
  汤米笑的很爽朗，丝毫不怕房间外面听到。
  张素英，范风的心跳停止了十秒。
  他一度认为自己已经把这个韩国女孩忘记了，应该负责任的说起码最近确实是没有想起过她，可能是时间太忙，也或许是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太多。内心深处另一个声音告诉他：那只是你自欺欺人而已。是你自己强迫自己努力不去想她，难道我是在用贝拉代替素英的在我心里的位置。当你拼命想去摆脱一段感情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进入下一段感情，原来这就是自己和贝拉的本质。
  我原来并不爱贝拉。
  这是个让范风难以接受的事实，尽管有些残酷，对自己和对贝拉都是如此。原来张素英在自己心目中从来都是无可替代的，从一开始就是，不管经历过什么，哪怕是最令人难以接受的老六的死，也无法让自己忘记她。这一切只不过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假象而已，假象自己不在乎她，假象自己可以一个人也活得很好。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表演，一个人的表演。
  看着范风发呆了，汤米拍拍他的肩，瞬间把范风带回了现实。
  “怎么样？想不想跟我合作？”
  “我似乎没得选择吧，你这话问的有些多余。”
  范风还在想刚才汤米说的张素英。
  “哈哈哈，你当然有别的选择，你可以选择不和我合作，然后你的结局将是被墨西哥警方以贩毒罪判处终身监禁。”
  “那不还是没得选择？呵呵，你这是威胁我，对吧。我其实还有另一种选择你还没說。”
  “什么选择？”
  “让你出不了医院就干掉你，你应该知道，塔克的人都在楼下，只要我坚持到他们赶到，你的下场就是去当塔克家狮子的宵夜。”
  范风冷笑道，他这辈子最不喜欢被人威胁，谁也不行！最多就鱼死网破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番话倒是出呼汤米的意料之外，没错，这就是典型的拼了，两败俱伤。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到这地步，为了破案子把自己搭进去就太不值了。
  “冷静，范，咱们来谈谈条件，我们也不会让你白合作，会给你相应的好处的，想不想听听？”
  “我们要的只不过就是整个塔克和张东赫关于毒品犯罪的证据，除此之外，我们什么都不会控制你，包括你的人身自由。相反，必要的时候我们还能给你提供安全保证，另外，你不是被禁止三年内不得再次进入美国领土嘛？我可以保证从下周起，你可以自由出入。怎么样？”
  不得不说，汤米的承诺确实让范风动心了，尤其是第二条恢复美国身份，这意味着自己又成美国人了，而不是天天吃土的老墨，这点太重要了，朋友都在美国，独自一人在墨西哥算怎么回事，再说了，这事说出去也不体面。
  “也就是让我当污点证人是吗？”
  “嗯……准确的说是卧底更加贴切一些，毕竟现在还不到法庭辩论的阶段，先要取证嘛。”
  突然，在范风心中出现个伟大的计划，这个计划宏伟到想想都让他激动到手发抖。他没有回答汤米，他还在盘算这个计划的可操作性有多大。这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抓住与否就看自己了。
  “好，我答应你之前，我也有个条件，你答应了，咱们就全方位合作，我就是你们的线人。”
  “你说，只要是不违背法律精神的，我就答应你。”
  “当你暗地里逼供的时候算不算违背法律精神呢？”
  范风笑着说。
  “我需要你们cia的大力扶持，你们既然想要干掉盘踞在美国的两大帮会，首先就要让我接触到他们，你知道，没有一定影响力是不行的，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帮我成为帮会的龙头。”
  汤米大惊，没想到是这样的条件，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他没法回答，需要进一步请示上级。
  “你不需要现在就回答我，你回去想几天。其实也不必太吃惊，你们扶持下成立的帮会，自然也在你们的监管之下，干坏事还是干好事，还不全是你们说的算？”
  范风狡黠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