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宗师之战(一)
作者:过夜留香      更新:2021-01-11 20:36      字数:7411
  这段时间,江湖上已经传开了。继金衣门和短刀会大战之后,金衣门唤醒了藏匿于中土武林各大门派的武林高手,迅速充实到金衣门各个堂口。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十大供奉,十八路烟尘。
  三十年前,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组织“七人帮”出现在洛水城,他们从贩卖南方药材开始做起。当时中土大陆江湖最大的帮派有两个,金钱帮和乌衣门,一个掌控着所有的钱庄,当铺和赌场,一个掌控了拳馆和妓院,专门从事黑道暗杀。
  短短八年的时间,金钱帮和乌衣门都被七人帮吞并了,合并之后成立了江湖第一大帮派,金衣门。而这个金衣门的门主,就是当年七人帮的老大,赵伯。
  这是长久以来一直被江湖人士津津乐道的故事,赵伯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完成了蚂蚁吃大象的壮举,众说纷纭,没有人真正了解真实的原因。
  但是有一点是公认的,金衣门在中土武林各大门派的影响力极其深远。这也是金衣门屹立中土江湖的核心能力之一。江湖传闻金衣门在很多实力超强的武林门派里重金聘请了供奉,却没有人知道是谁。
  当下武林格局已经泾渭分明,北派武林最顶级的门派是燕家庄,蓟州韩门,嵩山拳派,虎跳峡彭家,五台山鲁家和西凉马家。所谓韩门的刀,嵩山的拳,彭家的脚,鲁家的棍,马家的枪。但是,马家远在西凉郡,很少参与到中土武林的事宜。
  因此,蓟州韩门,嵩山拳,虎跳峡彭家和五台山鲁家是北派武林的领袖门派,追随燕家庄,大家统称北派内四门。而王屋山,巢湖剑,长白箭,云海阁和太白谷五个武林门派,则由于武功心法独特,高手辈出,被武林统称为北派武林外五门。
  南派武林最顶级的门派是温家镇,岭南蔡家和叶家,赣南邓家,云贵茅山派和巴蜀青城派。
  在南北武林的众多门派之外,还存在着道门和佛宗的武林门派,他们大多隐居深山古刹,不问世事。虽然屡屡出现武林大宗师层次的武林高手,在武林的影响力却不如燕家庄和温家镇。
  温家镇其实是坐落在南岭深处一座千年古镇,许戈去过燕家庄,他发现这两个武林圣地截然不同。
  白小天说,“嗯,如果说燕家庄就是一个随时可以撤离的青年旅社,那么,这个温家镇就是一个藏品丰富的古墓!”,燕十八翻了一个白眼给他,“小爷,我虽然不懂你说的什么青年旅社,但是我能听出来不是什么赞美之词!”
  白小天摆了摆手,到了温家镇这种安全之地,心情一放松,老毛病又犯了。他脑子里那个现代地球的知识认知,仍然时不时跳出来。
  温家镇非常像他去黄山旅游时住过的那些徽派建筑风格的古镇,青石板铺就的街道,白墙黛瓦,斗拱挑檐,红漆大门,黄铜门钉。每家每户装饰着各种木雕,石雕和陶雕,述说着千年往事。白小天告诉大家,暂且不论温家镇所有建筑的布局暗含奇妙。仅仅各家各户门户窗棂上的各种装饰,不论硬木浮雕,还是彩陶彩绘,均是美轮美奂,而且年代久远,必然都是艺术珍品。可以想见,在这些深宅大院之内,不知道还有多少历经年代的各种传家珍品。
  他们一行五人是傍晚时分赶到温家镇附近,黎叔黎婶接应的他们。狼七偷偷告诉大家,早在温家镇十里外,就遍布各种法阵埋伏,而且早有隐秘高手环伺。如果不是有温家镇的人接应,不仅找不到温家镇的门,陷入各种迷幻阵法。而且恐怕早就被温家镇的外围哨兵偷袭,不知生死。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大红灯笼高高挂,映照在干净的青石板和其间潺潺流淌的小溪水上,一些衣着简朴的农夫拉着自家的水牛,从田间地头劳作而归,通红的脸庞淳朴恬静。完全看不出来,这里居然会是南派武林的龙头圣地,天下闻名的温家镇。
  温婉婷身穿紫色丝绒长裙,镶嵌着乌金海棠,更加显得皮肤白皙,面容绝美。她亲自在大门口迎接,看到许戈等人,不由露出甜美的微笑,彷佛夜海棠在幽幽绽放。
  “我听说,现在不仅仅榕妹,连燕家庄嫡传弟子,都管你叫小爷,你真了不起,令我刮目相看呢!呵呵”,温婉婷笑着和许戈打着招呼。的确,温婉婷在洛水城见到许戈第一面时,他还是只是一个刚刚进程的乡下小子,在北城棚户区当个帮厨。武功修为更加不堪,没有想到,短短时间,不仅武功修为突飞猛进,甚至冲击了飞天榜,惜败温婉婷之手。而且,居然和短刀会各位当家交往深厚,引起金衣门高度重视,在江湖上有了月魔毒厨的响当当的名号。
  温婉婷其实一方面很是佩服当年温乾叔叔的眼光,另一方面也遗憾没有将其收到温家镇旗下。她知道许戈其实对她是有好感的,可惜这个时刻已经错失了。
  温家老宅坐落在温家镇镇中心,院落幽深,花木茂盛。温婉婷在中堂接待了许戈等人,令大家没有想到的是,除了温婉婷之外,而大堂之内,还有几位年迈老者,端坐在座位上。而大家熟悉的雷公电母,蔡家和阮家兄弟都不在场。
  燕十八收拾起往常的嬉笑模样,整理好衣衫,大步上前,先对着大堂后部供奉着的温家镇列祖列宗排位躬身施礼,再抱拳对着在座的温家镇众人一一施礼,神情庄重。只见他朗声说到,“燕家庄第五十八代嫡传子弟燕十八,给温家镇各位前辈问安,并代燕家庄庄主转达燕家庄上下的敬意!”
  接着,他侧转身,用手示意许戈,“温家镇各位前辈,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虎鹤双形拳当代掌门,许戈”
  “还是短刀会木作坊当家,大流士瑜伽术当代掌门,佛家大手印嫡传弟子,中土武林失传多年的神箭术的传人吧?”,温婉婷微笑着,接过燕十八的介绍,温家镇在中土大陆同样遍布眼线。
  “当然,许兄弟还有一个在洛水城响当当的名号,月魔毒厨!是吗?许大厨师!”,端坐在温婉婷两旁共有四位头发斑白的长者,虽然都穿着古朴的粗布衣衫,眼中却精光闪烁,炯炯有神的视线投放过来,如同实质雷电一般。
  许戈望着心中女神,想着这一路的艰辛,不由五味杂陈。不过,他没有忘记他的目的,他踏上一步,恭敬地对着温婉婷和一众温家镇高手施礼,“温姑娘,好久不见。这次拜访温家镇,主要有一事相求,就是恳请温家镇家主出手,帮我的兄弟狼七疗伤!大恩大德,我许戈愿意肝脑涂地!”
  温婉婷回头看了看周围的长辈,这四位长辈平时很少露面,在温家却举足轻重,他们正是温家镇长老堂四大长老。
  “许兄弟,即便不论你和温叔的关系,榕妹早已来到镇上说出了她的请求,叶家的情面我们无论如何都要给的。可是,我爹不在镇上!”,温婉婷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月亮,永远恬静淡然的表情飘过一丝忧虑。
  温婉婷表面平静,其实温家镇上下早已动了起来。自从温不弃离开温家镇北上,温婉婷就已经开始掌管温家镇的运作了。无论是温家镇的所有力量,还是南派武林的力量都行动了起来。
  到了现在的阶段,温家镇最为隐秘的长老堂都出动了。
  “燕十八兄弟,我相信你和燕庄主时刻保持着联系吧?雁荡山一战,震天动地,但结果扑所迷离。不仅我爹下落不明,燕庄主和宫中那个神秘高手都不知所踪。你有什么新的消息吗?”,温婉婷实在不愿意兜圈子了。
  雁荡山脉在中土大陆并不是最大的山脉,地理位置却极其特殊,北有长白山脉,西有昆仑山脉,南有南岭山脉,东边是大海。而雁荡山恰好在中土腹地,洛水城西南方向。
  金黄色的朝阳从云层中跳了出来,万道霞光润泽大地。温不弃背着双手挺立在一棵高耸入云的松杉树头,闭目感受着太阳的温润。这里不比温家镇,风如刀,霜似剑,一动一静均关系中土武林格局。
  驼帮帮主拓跋圭粗壮的身体在地上留了一个长长的影子,宛若黑金的头发梳成小辫子,他那双宽大厚实的手掌垂在腰畔。虽然赵丹生如电眼神扫过他的身后,他仍然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赵掌门,名列中土武林四大宗师了,怎么心境如此波动?这样的话,下面这一战,你可能要输啊,我可不希望你输哦!”
  背着古剑的赵丹生站在他的右手侧,冷冷地对着远处的禾天子说,“说吧!”
  脸色发青的禾天子实际上是由徐小刀搀扶着,他已经被金衣门制服,强行服下了温柔香,早已身不由己。
  “接赵王令,武学会馆阻止龙虎榜大赛,重新选拔武林四大宗师。武林各大门派的九品掌门纷纷报名,但是白马僧已经明确表示退出评选。驼帮帮主拓跋圭想先行向两位宗师挑战,龙虎门掌门也有话说”
  赵丹生皱了皱眉头,朗声说道,“天下武功,分为南北武林和内外拳,龙虎山实为道门,武林同道多年来给面子,龙虎山忝为武林领袖。如今,中土江湖和中土武林格局即将大变,龙虎山接赵王令,欲退出中土武林。白马僧也有此意愿,道门佛宗退出武林之后,应该有新的武林领袖。为此,我赵丹生向两位宗师挑战,胜我者,将接替龙虎门,扛起中土武林大旗!”
  一身黑衣的果老出现在密林深处,阴沉地说,“难得温家镇家主来到洛水城,武林中说温家镇的绿衣袖才是最为正宗的内家拳,洒家也想请教请教”
  燕小乙仰天大笑,声音隆隆而去,“好!好!好!痛快!四大宗师聚齐了三大宗师,从来不在武林露面的王宫宗师也来了,更加过瘾的是,这个魔族主动送上门来。怎么样,温不弃,大干一场?”,眼中早已火焰熊熊。
  清雅平和的温家镇家主,静静地站在绿草如茵之间,表面看,这是一场遭遇战,实则蓄谋已久。燕家庄联合温家镇,先截击来自东海的妖族,再北上驱逐来自北方的魔族。却被魔族躲开,魔族代言人的拓跋圭突然出现在洛水城门口。
  本应该是燕家庄,温家镇和龙虎门联手除掉拓跋圭等驼帮力量,却不想金衣门实力如此之强,赵王庭悍然插手武林事宜。龙虎门临阵倒戈,赵王宫深藏多年的大宗师,果老也现身了。
  原来是三打一的局面,现在变成了二对三,甚至金衣门会有更多高手环视周围。燕小乙和温不弃心中都知道,他们托大了,过于相信龙虎门诛杀魔族的决心,没有调集燕家庄和温家镇的精英力量。
  燕小乙却不这么想,他看不起赵丹生,一个被王庭事务缠身的掌门,不过是一个会武功的管事而已。他早就想好好揍赵丹生一顿了,什么四大宗师,在他看来,只有温不弃有些成就,白马僧神神叨叨,赵丹生一身官气。
  他和温不弃在神识之中已经商量了,这里是杀掉拓跋圭最佳地点和时机,至于赵丹生,只要废掉他的武功,还是给龙虎门留些情面。温不弃提醒他注意那个老太监,似乎一直在隐藏实力。好吧,一起废掉!
  当然两人都同时释放着真力,探寻方圆十里之内其他可能出现的高手,截至目前为止,东海青木门门主青木仍然没有现身。不过他们都有一种感觉,雁荡山的武林宗师级别的高手不止现场这些。
  雁荡山外,身披黑色重甲的禁军把守住了所有出入口,连重骑兵都全部出动了。九门禁军统领,秦英将军浑身披甲,同样披挂重甲的高头大马上挂着精钢长枪,秦家祖传宝剑就挂在腰间。秦英神情凝重,在他的身后整整五千重骑兵全副武装,刀枪闪耀,除了马匹发出压抑的鼻息,整个重骑兵方阵鸦雀无声,煞气滚滚而去。
  滴答,滴答,不知道什么时候,有雨滴落了下来,雁荡山下雨了。
  就在第九颗雨滴落地的同时,燕小乙和温不弃在原地消失了。没有狂风,没有爆音。
  徐小刀拖着禾天子早已退到雁荡山外,静等宗师之战的结果,那里已经不是普通九品高手可以容身的领域了。
  拓跋圭飞身后退,一路撞毁了挡路的山石树木,飞砂走石。但是在他的前面,一切都化作灰烬,那是燕小乙的拳头带来的后果。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彷佛海底岩浆般的炙热,黑色火焰般的死亡近在眼前。
  若隐若无的雨丝中,一道闪电掠过,赵丹生出手了。燕小乙硕大的拳头前出现了一把古意十足的宝剑,锋利的剑刃横过他的拳眼,滋滋啦啦一溜火花绽放着,照耀着燕小乙庄重的面庞。
  温不弃屹立在雨雾中,感受着天地之间的灵动变化。赵王身边的神秘大宗师,一身黑纱的果老化作一团黑烟,围绕着他不疾不徐地旋转着。温不弃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脚下的泥土当中,水真力正在急速地被抽离,绿油油的草地肉眼可见地干枯起来。甚至围绕着他的土地都在缓缓下陷起来,果老直接对他出手了。
  “禾会长,你见多识广,经验丰富。这场大战,依你看,会是什么结果呢?”,徐小刀感受着远方的真力波动,忽然问旁边盘坐着的禾天子。
  “大管家说笑,您是真正的武林高手,只有您才有眼光和资格评判这场大战。我这点能耐,只能糊弄跑江湖的把式们。嗯”,禾天子看徐小刀眼神不对,忙接着说。
  “不过,自五年前龙虎山一战之后,武林公认燕庄主的拳头和温家主的绿衣袖独步武林。虽然赵丹生手里拿着龙虎山的问天剑,仍然难以胜过内家拳和外家拳的联手。场上的变数是果老和拓跋圭,尤其是果老,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境界,据我猜测,如果果老全力出手,应该是宗师级别。这样,二对二应该是平手。如果疑似魔族高手的拓跋圭再加入,燕庄主和温家主恐怕难以获胜,不过全身而退应该没有问题吧!”,禾天子继续推演着。
  徐小刀始终没有搭腔,嘴角却有一丝冷笑。
  雨更大了,天地没有了界限,豆大的雨滴不停击打着茂密的树叶,如茵的草地已经汪洋一片。禁军们沉默地站在雨中,只有高大的骏马时不时摆动着长长的马鬃,甩起片片雨雾。渐渐的,巍峨绵延的燕当上已经笼罩在如注的大雨之中,黛色的青山渐渐模糊不清。
  一声长啸,燕小乙高高跃起,右臂探出,猛地抓过一旁的一棵大树,连根拔起,抡圆砸向赵丹生。赵丹生低喝一声,刻满符文的问天剑竖在眼前,左手的食指在剑身上抹了一下,两人合抱树身的参天大树寸寸炸裂,漫天飞舞起来。赵丹生毫无所动,他眼前的燕小乙消失了。
  下一瞬间,燕小乙的拳头到了果老腰间,本就粗大的拳头似乎更大,青筋暴起,高高的拳眼更加醒目。正在围攻温不弃的果老只来得及收回左手,在最后一刻垫在腰间,嘭的一声炸雷想过,果老黑丝长衫早已化作飞碟,露出里面黑绸劲装。果老也如同舞蝶飞了出去。
  始终防御不出手的温不弃,并没有出手攻击果老,他眼中精光闪烁,消失在了雨雾之中。
  拓跋圭眼前的景物忽然扭曲了起来,嶙峋的青石彷佛柔软得像风中的柳条,充满荆棘的灌木恍若流沙。拓跋圭神情凝重,身上的狼皮大氅飞了出去,露出精赤的上身,赤铜色的皮肤上刻满北方草原才有的各种符文,两肩刺着两头咆哮的苍狼。只见他双拳交叉,猛地捶打在泥泞的泥水之中,轰隆隆。以他为中心,十丈方圆内,雨水,泥土,石块,树木,草丛,一切都飞了起来,声势骇人!
  就在下一瞬间,所有的一切化作绿色的烟云,漂散在虚空之中。但是温不弃那一首绿衣袖也化为无形了。一身青衣的温不弃显露出了清瘦的身形,他的双目直视着拓跋圭,冷声说道,“魔将!你已经达到魔族武功的魔将境界了!还敢不承认自己是魔族?”
  话音未落,一把小剑出现在他的手中,堪勘拦住了赵丹生的问天剑,绿衣袖硬拼问天剑。千万条闪电闪过,剑啸压过了雨声,起初只是丝丝缕缕,渐渐成了北风呼啸,到最后风雷阵阵。
  转瞬间,两人交手了千余剑招,不知多少道剑光在空中环绕,凛冽的剑气在雁荡山上空纵横交错。
  扑通一声,秦英低头看了看,一只大雁从空中摔落在他的马前,浑身鲜血。扑通扑通,不断有飞鸟掉落在禁军方阵之中,鲜红的鸟血挂在冰冷的铠甲和刀枪上,随后又被雨水冲刷掉了。秦英阴沉沉地望了望天空,心情越发沉重。宗师之间的大战恐怕要殃及众生灵了。
  燕小乙略微收敛,这个老太监恐怕就是四大宗师之外的那个神秘大宗师,只见这个黑衣太监,身影如鬼魅,来去无影,白皙细长的手掌,轻轻柔柔,重重叠叠。每次和燕小乙的拳头接触,都毫不着力。只有燕小乙清楚,彷佛滔天大河三叠浪,一道比一道阴柔的至寒真力席卷而来。
  赵丹生对上温不弃,果老斗上燕小乙,四大宗师已经激战在一起。倾盆而下的暴雨引发了山间泉水暴涨,早已化作洪水奔涌。轰隆隆的风雷声与咆哮的水声都无法掩盖宗师们激烈的战斗,暴虐喷涌的真力在山间肆虐,毁灭了周围的一切,大量的碎渣顺着洪水奔流而去。
  燕小乙没有理睬果老拍在肩头的手掌,崩拳而出,直击果老前胸,只是清脆的啪啪两声脆响。燕小乙脚下的山丘颤抖了,一些老鼠窜飞出去,却早已没了生气,果老这一掌的力量都被燕小乙卸在脚下,恐怖的力量摧毁了整个山丘,传入山脉深处,顺着山脉一直传了出去。即便远在山外的禁军方阵的地面也在剧烈的颤抖,带来重骑兵的马匹脖子上的铃铛震响。
  燕小乙凌空站在那里,脚下的山丘早已化作泥浆崩塌而去。再看果老,从来惨白的脸孔一片红润,前胸隆起,原本清瘦的身材忽然魁梧高大起来。四肢肌肉暴起,果老佝偻的腰脊挺立起来。在他的身后,一大片竹林齐刷刷向后倒伏,每根碗口粗的青竹全部折断,露出白白的茬口,正是翠绿的竹叶不知去了哪里。果老这一拳挨的结实,即便卸掉了大半真力,仍然无法化解燕小乙的崩拳。逼迫着果老,只好显出金刚身。迟暮之年的老太监转瞬成为正值壮年的王宫高手。这就是果老从来不示人的逆天神功大法。
  果老摇了摇头,没有想到韬光养晦这么多年,还是被迫运用了神功大法。这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果老的师傅也是太监,他们的师门都是太监,据说祖上来自赵王朝第一个王,秦王的贴身护卫之一,武功高强,却从来不在江湖行走。
  果老心中本有些犹豫,忽然拓跋圭冲了上去,铁腿横扫。燕小乙冷哼一声,旋转身子,铁腿迎着上来,真力相撞之际,右拳已经如同铁锤,打向拓跋圭额头,发出呜地一声。
  果老低叹一声,加入了战团,横臂架住了燕小乙的崩拳。三个人贴身战斗到了一起,拳脚交加,空气在爆炸,巨大的声响和天上的炸雷交织在了一起。
  禾天子仰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电闪雷鸣更加剧烈了,一条条银蛇狂舞,一团团炸雷在云层深处闪耀。明明是白天,早已不见了太阳,只有山谷中真力爆炸带来的闪光,和天上张牙舞爪的闪电,天威难测啊!禾天子早已浑身颤栗,他知道恐怕大事要发生了。始终站在他身边的徐小刀,早已消失不见。
  赵王宫,御书房,赵王和太子。窗外雨流如注,今天把守周围的禁军格外的多,果老选拔的大内高手更是悉数出动,到处是刀光剑影和露出锋芒的床弩。
  赵王只是坐在那里沉思,始终没有说话。太子赵玉卿同样想着自己的心事,他对自己很是好奇,在这么一个关键时刻,他却非常想念他的那个厨师徒弟,许戈。
  终于,燕小乙探身而出,抓住了拓跋圭的肩头,真力吐出。拓跋圭刚好一口真气吐完,下一口真气还没有续上,燕小乙就是这个时机下手,准备一击必杀。
  拓跋圭膝盖咔咔作响,魁梧如熊的上身已经被燕小乙压弯下来,燕小乙缓缓提起左掌,全身真力聚集。虽然拓跋圭已经修炼到了魔族武功的魔将层次,燕小乙仍然有把握击碎拓跋圭的天灵盖。
  一柄长剑刺到,燕小乙的左臂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赵丹生的长剑擦着他的小臂刺了过去,恰好穿过他的臂弯,架在燕小乙压下来的掌缘。赵丹生的真力沿着问天剑打了过来,燕小乙怒目而视,气海翻滚。
  狂风大作,雨雾更浓。温不弃从空中落了下来,长长的大袖宛若流云,绿衣袖直击赵丹生头顶。温不弃试图围魏救赵,逼迫赵丹生撤手,换取燕小乙可以顺利拿下拓跋圭。
  冷哼一声传来,黑色丝绸彷佛毒蛇一般,从一旁缠绕上了温不弃的绿衣袖。
  竟然出现了连环杀局!
  果老想对温不弃说句话,就在这个时刻,忽然一股不可抗拒的真力从他的腰脊打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