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酒醉
作者:曲误      更新:2021-01-11 16:31      字数:2062
  醉酒众生相。
  有人安安静静,喝完就睡,比如被士兵送回去的浩丹。芙灵给人换了衣服,擦洗了脸,用力扔到床上,他都没有醒,只是呼声比平日重了些许。
  有人越喝越兴奋,大碗下去开怀大笑,比如草原上的王。羌澜在倒下之前,酒气就已经爬上了脸,黝黑的面颊看不太出,脖颈却早已红了一片。左手啪啪拍着身边的漓朱,说些大珩话礼泉话夹杂的听不懂的东西,右手一碗一碗接着灌,整个厅里都是他的声音。
  还有像荦舒这样的,半醉半醒,嘟囔着天马行空的胡话,身上仿佛被抽了力气一般软作一团。等漓朱帮着画眠把人送回房里以后,他就是这副模样。
  荦舒喝下去的酒不太上头,脸色只稍微红了一点点,但周身的酒气却像特意点上的沉香,在屋子里弯弯绕绕。穿戴整齐的衣服已经被他拉开了些,露出纯白的中衣和紧实的胸膛。荦舒整个人斜靠在床头,脑袋歪在一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突然抬起左手,指着门口,“再去喝一杯吧”,人未动,唇却一点点勾起了笑。
  画眠看得愣了愣神,如此肆意不拘的荦舒她头一次见,却想起来自己当初选择他,就是为了那对于自由为不可察的渴望。
  “都喝完了。”
  低头轻笑,画眠将毛巾放在已经打好的温水中,拧干了给荦舒擦脸。
  微凉的湿意并没有让人醒来,反倒让荦舒满足地微微扬起了脖子,试图再贴近一些。
  等收拾完了,画眠走过去打算帮着人吧外衣和鞋子脱了,刚走近却被荦舒伸手一拉,堪堪扑在他的怀里。荦舒的体温比平日还要高一些,一手环着她的腰不让人走,一手像摸他的战马一样胡乱揉着头发。
  画眠的姿势摔得别扭,挣扎要起身,却被更用力地箍住了。
  “王爷。”她皱皱眉,只得先抬头,试图和这个喝多了的人讲道理。
  但喝醉的人又怎么会听别人说呢,何况是本就随心所欲的胤王了。
  荦舒揉着人头发的手转移到她的下巴上,轻轻握住之后就低下头去,恰好对上那柔软的嘴唇。在荦舒嘴里醇香的酒气,对于不喝酒的画眠来说,就多了一丝辛辣。
  只是唇舌相绕的滋味太好,画眠很快就忘记了那一点点不适,专心致志地被荦舒勾着缠绵。
  等她再找回意识的时候,不仅荦舒的衣服脱了,她自己的衣服也没了。
  在许荆的时候战事紧张,后来两人失散,再相聚时荦舒已是遍体鳞伤,她又出发走了趟曲阜。多日未曾相亲的身体都有些急切,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最契合的地方。
  荦舒的腿尚未好全,画眠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个伤,一边回应着底下泛着酒意和水汽的人。
  一室旖旎。
  却把门外守着的士兵听红了脸。
  醉酒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只有清醒的人早早起了床。绛桃虽然有能力,却不是从小就学兵法的,幸亏虹霓和漓朱回来了,代替浩丹训了大半,她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南襄依旧是清清爽爽地坐在一边读着他的杂书,今日天气好,绛桃在椅榻上给他铺了块软绸,晒着太阳吹着微风,仿佛这一触即发的战事和他这个四皇子毫无关系。
  说实话好像也没有关系,一带不了兵二打不了仗的。
  至于羌澜,这说到底是荦舒兄弟与徽泰之间的争斗,他本就是为了日后礼泉的大业而帮忙做场戏罢了。一路做生意很快活,喝得尽心醉一场也很快活。
  那些他带来的百余礼泉士兵,暂时和大珩将士一起驻扎在军营。原本是战场上你死我亡的敌人,突然和平相处就多了分怪异的尴尬。不过武将本就是凭本事说话的人,战场杀敌也不过是立场不同各听号令。昨日同样打了一场喝了一顿之后,那仅剩的一点嫌隙便也消散了。
  画眠虽然并没有喝酒,却因为被荦舒闹着,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才入睡,就也难得地赖了个床。等她起身准备下床的时候,荦舒也跟着醒了,长臂一伸就把人捞了回来。
  “眠眠。”声音还带着宿醉之后的喑哑,带着湿气的呼吸绕在画眠的耳后,瞬间就让人红了脸。
  “脸红了?这么久了还害羞。”
  画眠挣扎着从他身上离开,被子被拉到了地上,露出紧实的肌肉。
  荦舒看着人光裸着背跑到了屏风后面去换衣服,又餍足地闭上了眼睛。说宿醉没反应是假的,躺着不觉得,稍微一动脑子就晕乎乎的。
  画眠换好了衣服走过来,见荦舒单手横在额头上,还以为人不舒服,“怎么了?”
  “酒没醒。”荦舒也不睁眼,笑着说道。
  画眠皱了皱眉,给人打水浸了块凉布,“我让人煮个醒酒汤,估计秦王和羌澜大哥也和你一样。”
  “不许叫大哥了。”
  “莛汌。”画眠觉得好笑,这个人怎么还再在意。
  “除非你也叫我。”
  “大哥?”听上去像兄弟似的。
  “叫哥哥。”荦舒已经坐了起来,也不管自己穿没穿衣服,就瘸着腿晃到了画眠身后,把人圈在怀里不让走。
  “……”
  性情清冷的姑娘,能和荦舒这般敞开着相恋就不容易了,又怎么会叫出这么软糯的称呼呢?
  “别闹了。”
  “不叫不让走。”
  “王爷。”
  荦舒不出声。
  “莛汌。”
  又惩罚性地轻咬了一口身前人的颈项。
  画眠挣扎起来,身后荦舒仿佛站不稳似的晃了晃,她立刻又不动了。
  “眠眠,我听着呢。”荦舒的坏心思都写在他脸上,可惜画眠看不到。
  “……哥哥。”
  画眠的声音小,又好像含在喉咙里,荦舒却听得清清楚楚,笑声从他喉间穿出来,直上眼角眉梢。
  “真乖。”
  画眠的脸早就红了,见他松口,立刻挣开走了出去。打开房门又停了一步,“我去煮汤。”
  身后人脸上的笑意便又藏不住地溢了出来。
  日子就要过成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