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进被抓了，在他的家里搜出了大量的裙子，女装，警察也找到了那双红色高跟鞋。
  然后，他被悄悄带到了警察局。
  市公安局二楼审讯室，沈修出现在这里，他苦苦哀求了潘雪好久，潘雪才破例让他过来聆听。
  审讯开始，沈修坐在另一个房间看着液晶显示屏上传来的同步录音录像画面。
  画面里，黄文进坐在审讯椅上，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黄老师，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潘雪倒了一杯水放在审讯椅的活动桌面上，“我们已经确认了从你家搜出来的红色高跟鞋和张华手上的红色印记是匹配的。”
  双手自然地握住纸水杯，黄文进声音很平淡，不带有一丝感情：“对，张华是我杀的，他该死。”
  “为什么，他还是孩子啊。”潘雪还没坐下的身子轻微颤动着。
  黄文进缓缓抬起头，阴冷笑道：“我对他那么好，而他呢。”
  黄文进用力捶了一下活动桌面：“他完全不领情，不领情就算了，他还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想要殉情。好啊，既然他想死，我就成全他。”
  审讯室突然鸦雀无声。
  纵然见过不少罪犯，审讯室里的几个警察也无法接受黄文进的想法。
  再怎么说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作为老师见死不救不说，还拿出屠刀痛下杀手。
  气氛有些沉闷。
  良久，黄文进继续说道，就像在讲故事：“那天，我约了张华在天台见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结果，张华带着韩冰一起来到了天台……”
  黄文进扭头看向身边的男警察：“给我来根烟。”
  “你说什么！你还想要烟。”男警察情绪有些激动，抓着黄文进的衣领面露狠色，“把事情交待清楚。”
  黄文进摇摇头，直接闭目靠在了椅子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见此，潘雪不由皱眉，不耐烦说道：“给他烟，让他把话说完。”
  “可是……”男警察刚想拒绝，就察觉到潘雪冰冷的眼神。
  这姑奶奶不好惹。
  男警察不甘不愿地掏出硬盒玉西烟，从里面仅存的两根烟拿出了一根塞进黄文进的嘴里。
  然后他把打火机调到最大火。
  “轰。”
  熊熊火光冒出来，既给黄文进点燃了烟，也烧了他几根头发。
  男警察用行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被火光烧到头发的黄文进没有丝毫情绪变化，相反还笑了，对着给他烟的男警察抛了个媚眼：“挺man的，我喜欢。”
  男警察听到这话浑身不自在，偏过头直接忽视了黄文进。
  “哈哈……”黄文进大笑，用力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说道：“那天，张华和韩冰在吵架，我就躲在一边。哪想到张华竟拉着韩冰去跳楼。
  我当时本想现身的，但我转念一想，不对呀！张华为了韩冰可以去死，而他对我的态度又是怎样……”
  黄文进突然变得亢奋，眼睛睁到最大：“你们知道张华怎么说我吗？他说我是变态，变态啊！所以，我就没有出去了，死了更好。既然我得不到，那么就毁了吧！”
  “接下来呢？”潘雪见黄文进一口接一口吸着烟忍不住问道。
  “接下来……”黄文进陷入了沉思，缓缓出声：“韩冰当然不想死，就拼命反抗，最后把张华踢下了天台，那丫头当时吓坏了，不要命的逃离了天台。
  我也以为张华死了，出事了我要走对吧，结果还没来得及走就看见张华的脑袋出现在天台边缘。
  他命真大，这都没死，我就做了一回好人，送他上路了。”
  黄文进把事情经过述说完，眯着一只眼睛扔下烟头：“还有什么要问的。”
  潘雪咬牙切齿，做人怎么能这样，如此淡漠生命。
  潘雪没好声说道：“最后一个问题，「遥」这个字有什么特殊意义。”
  “啪！”
  黄文进一掌拍到活动桌面上，起身大声吼道：“你怎么知道的。”
  “有故事。”另一边昏昏沉沉的沈修瞬间来了精神，揉了揉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液晶显示屏。
  可以说，刚才黄文进所讲的他都知道，唯独遥这个字一直是个迷。
  现在，终于能知道答案了。
  显示屏里，黄文进一直在摇头，最后无精打采地仰着头：“只有张华知道我的真名叫黄遥，你们怎么会知道的。”
  “黄遥！”这次轮到潘雪震惊了，“你是不是就是五年前花开富贵的杀人凶手黄遥。”
  “哈哈……”黄文进疯癫笑起来，没有否认，也相当于默认了。
  没想到，没想到，潘雪没想到竟歪打正着破了五年前的悬案。
  这一刻，她的心情很复杂。
  如果不是沈修帮忙，她们可能抓了韩冰就了事了。
  这份人情算是欠上了。
  而沈修不知道黄遥是谁啊，缠着身边的老警察问道：“五年前的花开富贵是怎么回事？”
  老警察目光深沉，含笑不语。
  好半天才吐声：“五年前，花开富贵301公寓有一个中年男子被残忍分尸，黄遥就是凶手。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找到他，久而久之就成悬案了，想不到今天竟然抓到了凶手。”
  “这不就证明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嘛。”沈修深有感触。
  ……
  黄文进认罪了，他承认两起案件都是他做的，随后他被带到了监狱。
  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市公安局旁边的「方便便利店」。
  “沈修，这次谢谢你了，我就送你到这里。”潘雪从便利店里买了一包中华烟给沈修。
  “你这是贿赂我吗？”沈修也不矫情，接过香烟随手放进兜里，“我帮你破案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
  “怎么说。”
  “有机会再告诉你。”
  潘雪若有所思地盯着沈修：“你说，我是不是要为你成立专案小组，专门调查你。”
  “……”沈修诧异，“我可是守法公民。倒是你们呀，要多用点心，凶手在你们眼皮子底下都抓不到。”
  “我们也没办法，现在的整容手术这么发达，黄文进就像换了一张脸。”潘雪说着说着双手合掌，“最后，我拜托你老实点，不要每次遇见你都要我来救你。”
  “嗯，拜拜。”
  沈修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