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雪再次调转车头，前往山城殡仪馆。张华的尸体就存放在那里。
  ……
  “你是怎么知道韩冰这个名字的。”殡仪馆门口，潘雪疑惑地看着沈修。
  “张华告诉我的。”沈修漫不经心说道。
  “呵呵。”潘雪嗤笑一声，“我说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啊。”沈修直直盯着潘雪，满脸诚恳。
  “算了，懒得跟你废话，没病也得气出病。”
  两人闲聊着进入了殡仪馆。
  “潘队，又来了呀。”守尸人（殡仪馆工作人员）起身说道。
  “嗯，过来看看那个高中生。”潘雪点头应道。
  “你们不是都已经抓到凶手了吗？”守尸人不解问道。
  “出了点问题，想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哦，跟我来吧。”
  守尸人带路走在前面。
  殡仪馆阴气很重，空气中飘散着尸体的「香味」和药水的味道。
  来到停尸房，守尸人拉开一屉太平柜，张华就装在尸体袋里面。
  “麻烦你了。”潘雪对着守尸人说道。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守尸人说完就离开了。
  待守尸人消失在视野里，潘雪拉开了尸体袋的拉链，张华出现在眼前。
  他就像拼接的木偶一样，左手右脚和脸被手术缝合线缝合在一起。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有什么证据指向凶手是另有他人。”潘雪抱着手说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陪着沈修胡闹，明明证据都已经很充足，而且韩冰也主动认罪了。但是，在她内心深处却选择相信了沈修。
  沈修戴上手套拉起张华的手仔细观察后，指着张华手背上出现的红色印记，说道：“你看这里，这个你们有注意吗。”
  “嗯，这个印记是高跟鞋踩后留下来的。”
  “有意思，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沈修嘴角弯起，似在问出问题，也在解答潘雪的疑惑。
  “对，高跟鞋。高中生应该是不允许穿高跟鞋的，那么，这个印记很有可能不是韩冰留下的。”潘雪瞪大眼睛，醒悟道：“张华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
  “假如，我说假如。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韩冰的确有把张华推下天台，但是张华抓住了一些东西没有掉下去，而是被真正的凶手出来补刀。”
  潘雪摇摇头，又点点头：“理论上有可能，实际上要考虑太多因素了，这要多巧合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但是，这个案件就这么巧合。”沈修斩钉截铁说道。
  “理由！”
  “答案在尸检报告上。”沈修打了一个响指说道。
  “有话直说，别和我绕圈子。”
  “……”沈修无语凝噎，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尸检报告你有认真看吗？”
  “废话，没看我怎么会知道张华手上的红色印记是高跟鞋印。”潘雪有些心虚说道。
  在她拿到尸检报告的时候，确实有看，只不过是扫了一眼。因为当时有人告诉她抓到凶手了，她就忙着去审问凶手，忽略了尸检报告。
  “既然你有看尸检报告，又怎会不知道张华手上的牙齿痕迹和红色印记，是差不多时间产生的。”沈修喃喃自语。
  听到沈修的话，潘雪深深看了他一眼：“我突然发现这件案子最大的疑点了。”
  “什么疑点？”
  “就是你。”潘雪指着沈修，“你让我觉得恐惧，你好像比谁都清楚发生的事。
  首先，我承认尸检报告没仔细看，如果真按你说的那样，你为什么会知道尸检报告的结果。
  其次，在车上你有提过「名字带遥的男生」，而你现在给我看的证据是高跟鞋印记，两者怎么会结合到一起。
  最后，你刚才的假如应该不是假如吧！”
  沈修微笑，闭上眼睛发出声：“你说对了，不是假如，张华出事的时候，天台上有三个人。”
  阴森的停尸房，沈修说出这样的话，让潘雪汗毛倒立，瘆得慌。
  潘雪拍着起伏的胸口，镇静下来说道：“今天就这样了，等我回去确定尸检报告的内容再找你。”
  “好。”
  ……
  离开殡仪馆，潘雪在和沈修分别的时候，说道：“名字带遥字的男生，你为什么会怀疑他。”
  “张华告诉我的。”沈修说完就点燃一根烟，挥着手走了。
  潘雪看着沈修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直到沈修上了出租车，潘雪才开车回警局。今晚又要熬夜了，暂时看来，这件案子的确存在疑点。
  第二天，上午9点。
  潘雪打通了沈修的电话：“沈修，你说对了，张华手上的牙齿痕迹和红色印记产生的时间前后不超过5分钟。”
  “我就说吧。”沈修咬了一口油条咽下去，说道：“那你们有去查霸蜀中学名字带遥的男生吗？”
  “你确定是男生？”
  “怎么？没找到？”
  “是的，只找到名字带遥的女生，会不会是张华说错了。他还有没有告诉你那双高跟鞋在哪里？那才是最关键的东西。”
  潘雪话音刚落，电话两边的人都愣了。
  沈修想的是系统里的提示不会出错。除非他理解错了，「遥」指的是另外的意思，不是名字里面的一个字；或者「他喜欢他」还有别的含义，凶手是女的。
  潘雪则是因为自己潜移默化中接受有鬼的事实而发愣。
  短暂的冷场后，沈修开口说道：“你能带我去霸蜀中学看一看吗？”
  “……好的，你直接过来吧，我现在就在霸蜀中学。”
  挂断电话，沈修囫囵吞枣地吃完早餐就出门了。
  ……
  沈修来到霸蜀中学，看见潘雪正在大门口左顾右盼。今天的她随意盘着丸子头，身穿白色连帽宽松羽绒服，裤子是显瘦微喇叭裤，脚踩简约布帆鞋，整体看上去时尚动人。
  更让沈修眼前一亮的是，潘雪松开的羽绒服里傲人的双峰和一双大长腿。虽然她长得不是很漂亮，却很有魅力。
  这是沈修第一次见潘雪穿便装，小心脏跳个不停。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等心跳没那么快了，沈修便上前打招呼：“嘿，美女，在等我吗？”
  “美……美女。”潘雪扫了一眼沈修，哭笑不得。她这是被一个弟弟挑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