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
  “嗯？”
  “你的研究笔记都在警局，有问题？”
  白桀摇头“没事，一些简单的书面结论而已。”
  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大师兄和花孔雀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无论在说什么都严肃异常，白桀没有过多解释，而对方似乎也只是例行询问。
  “那就好。”
  木教授选择的躲避场所的确极为隐蔽。
  每三道口就会有一个二阶路口转弯，转弯后又是十字交叉口，就像一座巨型迷宫，只要做错一个选择，估计就会困到找不着北。
  “到了。”
  “老师，小师妹带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孩子让你受苦了。”
  白桀站在台阶下，看着那如同实验所复刻版的房子和形容憔悴的木教授，面色微沉。
  “先进来休息会儿，天黑了再离开。”
  闻言，花孔雀从副驾驶座拽下来一个巨型的包裹，跳下了车。
  “凭他们，再给一个星期都找不到这里，吃完饭再说呗，去璃星还得准备些东西。”
  进到房子后，白桀换下了囚服，穿上他们准备好的白色t恤，安静坐在沙发上。
  “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
  木教授拿出三个碗，盛满了白糯香甜的大米，又喷出了一大碗火锅汤。
  “边吃边说吧，一句话也解释不清。”
  “老师你想太多了，不就是我在研究细胞基因重构技术，碍着某些人的道了呗。”
  花孔雀说的满不在乎，但木教授的脸已经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
  重重摔下筷子。
  “之前我说的你都当耳旁风是吧！这种东西福祸不明，你好奇想试探我不拦着，但你居然想要光明正大的把这种东西发表公布于世发，真是疯了！现在还连累了你师妹！”
  “我承认师妹的事情是我的错，但您不能否定我的研究啊！东西是好是坏，取决的是用他的人，而不是本身！细胞基因重构没有错！我也没有错！”
  “疯了真是疯了！”
  木教授怒极攻心，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为了这点东西，你伤害了那么多条人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到一些东西，自然要有所付出！
  我并没有觉得我做错了，你觉得被用作实验体很可怜，但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谁不可怜呢？
  用他们几条生命来换取无数人从此远离疾病，远离困苦，重获新生，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我们做科研不就是为了把世界变得更好吗？”
  花孔雀也站了起来，一向调笑的眼眸中再也不盛半点笑意，只剩下无尽的严肃和决绝。
  “老师，您要明白，和平美好都是需要牺牲的！”
  又来了，难言的熟悉感。
  白桀轻皱眉心，也放下手上的碗筷。
  这顿晚餐，不欢而散。
  木教授转身上了楼，苍老的背影透着让人鼻酸的沧桑和漠然。
  “我，我也不想这样，成果能不能发表，是不是一战成名，我真的不在乎，但为什么怕？为什么都要否认我的成果，否认它的存在意义！”
  花孔雀颓然的跌落在椅子上，眼眸发烫。
  白桀听完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无法义正言辞表明谁对谁错。
  木教授作为星球顶级研究者，所有科研文章的发布都会经他之手，只要是他否定的东西，根本无法从官方的渠道走入众人视线。
  花孔雀不甘心自己所得到的成果就这样被隐瞒或者说是浪费，铤而走险，私下进行最后一步实验研究以及联通地下出版社，打算先斩后奏。
  可，此举却引来了更多隐患。
  “你要做这些就把自己的尾巴藏好，流浪汉不足为虑，但元奥，你不该出手的！”
  大师兄的语气颇为冷冰，但他的不满并不在于花孔雀的研究课题，而是在抨击他的处事手段。
  “做了那么多年研究，你居然还没有弄清楚研究方法的选用要遵循什么样的原则！难怪会一败涂地！”
  “闭嘴！你就会放马后炮！”
  花孔雀不敢对木教授大吼大叫，压抑的火气此刻全都撒在了面前人的身上。
  “你以为我想选她，是她好死不死，自己溜进了研究所，居心不良死有余辜！”
  “你——”
  “好了！不管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会承认自己是错的！小师妹，你理解我的对不对？！也只有你能理解我了！”
  白桀“……”何出此言？她脸上写了什么吗？
  “之前你在讲座上讲的那些内容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你也意识到了什么，也想要做出突破是不是！！”
  “讲座？”虽然时间不久，但白桀一向记不得自己胡言乱语的话。
  “对！你说我们是一个虚拟场景里的虚拟生物，是别人圈养的电子宠物！
  有人精心设定各种参数，让我们得以在这个世界中生存下来，而等到某一天他们对这种游戏失去了兴趣后，就会进行垃圾清理，然后创造出一种新的虚拟事物！你忘了吗？这些都是你说过的！”
  白桀抿了抿唇，想了起来。
  “你不必激动，没错，我是说过。”
  但这也不过是她脑海中闪现的一些莫名熟悉的片段。
  “所以你也是认同的！认同我的观点，我的想法，我的成果！”
  花孔雀兴奋不已，扯住从车上拿下来的大布包，就掏出了一沓资料。
  “这些都是我现阶段的研究报告，实验做的不多，但很多规律已经显现，只要再一点，一点点时间，就能够彻底成功了！”
  白桀也不客气，对方递到她手上就翻了两页。
  旁边还有一道声音，细致的给她一步一步讲解着。
  大师兄看到眼前的场景，深深叹息，也跟着上了楼。
  “他走了正好！就知道和教授沆瀣一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自己在研究些什么东西，贼喊捉贼的家伙！”
  花孔雀嘴上吐槽不断，但明显没有敌意愤怒，更多是调侃。
  “来来来，继续跟你讲哈。”
  “……”白桀表示自己已经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