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行侠仗义铮铮剑 抚今悼昔怅怅愁
作者:
洛葵 更新:2021-01-11 03:41 字数:2249
听他这样一叹一说,沈寒枫更生心急,怒道:“天下岂有寻不到的人!华郎中莫非是看不起沈某!”
华郎中道:“老生岂有这个意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那锁魂针的主人,是一个名为花须柳的术士,他原也是太医院的太医,会些奇门招数,我曾与他共事过几年,后来……”他忽然闭了嘴,面容之上也泛起淡淡哀愁。
“后来怎样?”沈寒枫追问道。
“罢了罢了,不过是些陈年旧事,不说也罢!”
这郎中说话有始无终,又不急不慢,不由得让沈寒枫多了心。但见他一直对沈水烟悉心照看,也晓得他是个好人,只是心思却太多了些。
此一时宋浮生渐渐恢复,听得华郎中之言,也道:“这花须柳的名号我也曾听过,闻听他因练功走火入魔,故而变作了不男不女。行于江湖之中,从不以真容示人,总带着不同的面具,平日里或是一老叟,或是一顽童,或是一村姑,或是一壮汉,反正迄今为止,连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没人知道。”
沈寒枫听罢倒不曾大惊,反而笑道:“何必这样吹嘘他,甚么没人知道,华郎中不是与他共事过?总不会也不知道吧!”说罢看向华郎中。
哪知他果真道:“在太医院之时,他也如宋公子所说这般。却因他医术神奇,总能轻而易举治好疑难杂症,故而圣上也不计较他,甚至还予以了他免死金牌,可谓风光。”
深寒枫听罢不禁冷笑道:“天下岂会有这种事!都是父母生养,哪里就他与众不同!”又问道:“那如今怎么办,总不能任由他将谢师弟害了!华郎中,你倒是给我拿个主意!”
华郎中沉吟半晌,方道:“有一人可以相求,只是这人还得你沈少爷出面去请。”
“要我出面……好说好说!不知什么人?”
“尊师楚悲了。”
这会子轮到沈寒枫叹气了,道:“华先生,你出的真真是好主意!谁不知我那师父,是个成天挖坟掘墓的祖宗,现在还不知在哪个山洼里呢,让我去哪里找!”想了想便起了身来,“我看呐,还是我自己去救谢师弟来的容易些。”
宋浮生听罢也道:“沈兄弟这话不假,与其坐在这里干着急,不如出门去,许还能想出主意。我伤也好了,与你一同前去。”
华郎中知道无论如何也拦不住了,便道:“二位少爷既已这么定了,老生也劝不住,只一言二位记住,但凡他拿出飞针,定要躲开!”
沈寒枫点头道:“华先生,那水烟就求你照顾了。待我救得谢公子,便回来接她。”
沈寒枫所言正是宋浮生所想,见他已说出口,便不再多言,走至沈水烟身侧,好好看了她几眼,又替她理了理碎发,方才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开。
那燕双见他二人要去寻谢梨安,如此自己孤身一人,不知怎样才好。
又因苏凝玉在此,她此刻是还没醒,但凡醒来了,必要与自己计较,到时候她没了孟文杏在背后助她,定要被她抽经扒皮了!
权衡再三,便也想去找谢梨安,与他一块儿,方才能得安心,故而乞怜道:“侠士,也带我一同去吧!”
沈寒枫道:“公主殿下,路上艰难重重,不知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和事,你贵为皇族公主,只怕受不了那样的苦,而在下也不敢担那份责任。”
宋浮生亦道:“是啊,不如公主也呆在此处,与沈姑娘做个伴,也不至寂寞。”
那燕双听罢也不多言,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静静在角落站着,累了,便蜷在角落打盹儿。
沈寒枫与宋浮生二人准备妥当,便辞了华郎中,华郎中因忙着照顾苏凝玉与沈水烟二人,便也不曾相送。
待天明之时,见她二人病情均已稳定,他方才能得歇息,却刚在椅子上坐着预备打个盹儿,恍然想起那沈寒枫中了锁魂针还不曾替他医治!
他固然是个真侠士,可大抵也坚持不了多久,若是毒发了,只怕不消半个时辰就要夺了命。
华郎中匆匆起身便要追赶,可又放心不下二位姑娘,踌躇再三,也没个主意。
那公主虽也劳累一夜,但因心中有事,又没个床榻供她,故而不能睡得安稳。华郎中刚刚急起之时她便已醒来,见他一脸慌张,先是问道:“先生可有要事?”
华郎中将事情始末如实与她说了,原没指望能得她帮助,岂料燕双道:“先生若是放心,就将此事交于我来,我小时候也学过一些医术,虽不及先生,但也能会得二三。且听我说的对或不对。那锁魂针,封其髀关,云门二处,为防扩散,髀关处,需在迈步,五里、阴廉、急脉、气冲、冲门处各施一针,云门处,需在缺盆、天突、俞府、气户、中府处各施一针。之后再以决明子、夏枯草、生地黄、桑椹子、女贞子、丹皮、玄参熬煮一天一夜,对雄黄酒下,方能将毒排去七八分。”
华郎中闻听稀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那燕双笑了笑,道:“先生瞧我说的可对?”
华郎中急忙点头道:“对对!不差分毫!只是……不知公主怎这般精通医术?”
燕双忽而露出一丝俏皮,起身作了个礼道:“蒋太医,我小的时候常去太医院偷药吃,还被你抓住过几次,你怎么一点也认不出我来了!”
闻听她这样说,华郎中眯着眼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恍然大悟道:“你是……琯昭仪之女!”
“正是正是,多年不见,师父瞧我的医术可有长进?”
“好,好……”华郎中不禁又打量了她一番,果然真真是琯昭仪之女,与她娘亲真的是太像了。
“公主殿下,”他忽起忧愁,“琯昭仪她……如今可好?”
燕双听他问及母亲,亦生悲悯,淡淡道:“有甄皇后在,后宫又有谁能过得好?娘亲本就不得宠,三年前又被定了莫须有的罪名,原是死罪,父皇念及旧情,仍只把她打入冷宫,连我也已几年不曾见过她了。蒋太医,从你走之后,娘亲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只怕命不久矣!”
华郎中有些哀痛,却仍故作镇定,握住燕双的手道:“孩子别怕,再过不了多久,那件事就能真相大白!到那时候,琯昭仪也就不必蒙受不白之冤了。”
燕双听罢双眼一亮,问道:“蒋太医,莫非你已经找到她了?”
诗云:
十五年前花月底,相从曾赋赏花诗。
今看花月浑相似,安得情怀似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