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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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陆雍俊发生关系的那天晚上，我昏昏沉沉地睡去。
  我其实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在森林里迷路了，有蛇一直在追着我，我好害怕，我被蛇追了很久，最终蛇咬到了我，我倒在地上直直打哆嗦，我被蛇咬得浑身是血，浸湿了周围的草丛，可我却没有哭。
  后来是牧朗冰救了我，他抓着蛇将蛇扔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朝我走来，苦笑地摇摇头，半蹲在我面前，最后一缕阳光从高高的树枝上折射而下，辉映在他的发丝上，有着金色的光。
  他是如此地好看，我好像很久没有看见这么好看的男人了，他不仅好看，还是曾经最爱我的男朋友。
  周围的草木葳蕤，他看着我，静静的，就连充满讽刺的声音都显得不那么真实：
  “狗美希，你真像一条狗，没有了主人，连个流浪汉都过得比你好，你看看你现在过的都是什么生活？”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好像明白了他也跟我一样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他一边讽刺我，一边将我抱起，给我包扎被蛇咬到的伤口。
  我抬起头看着他，我问他过得还好吗？他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随后点燃了烟，坐在我面前抽烟，他怔了好一会，看着我，然后嗤笑，露出悲伤的神情：“你看吧，我抽烟你都不管我了，以前你都会管我的，你不在乎了。”
  “对不起，牧朗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受伤了，你不要靠近，也许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苟且偷生地活着，一天比一天恶心。”听完他的话，我心神疲惫，蜷缩在角落自责道。
  “算你有自知之明。”
  “嗯，你回去吧，等会那条蛇又要回来了。”梦中我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
  牧朗冰站在一棵有千龄的松树下，侧着身，像森林的守护者。
  他弯起嘴角，扔掉烟头，没有掐灭，燃烧了周围，瞬间整片森林着火了。
  “牧朗冰，你想我了吗？”我丝毫不害怕被他点燃火光的森林，而是扭过头凝视着身旁的男人。
  “我会想一个绝情的人吗？呵。”
  “也对。”我也忽然笑了。
  我们望着那熊熊大火，牧朗冰忽然牵起我的手，又说：“韦美希，我们一起去死吧？一起重新做人，然后重新活下去。”
  一起去死。
  真的可以一起去死吗？
  如果和牧朗冰一起去死。
  我真的愿意死掉。
  我愿意从高高的楼层上摔死下来，我愿意被刀刺进自己的心脏，我愿意承受各种各样的死亡方式，只要我身边有牧朗冰。
  我想。
  这个世界。
  我最爱的男人。
  依然是牧朗冰。
  醒来的那一天，我忘记了这个梦，只知道醒来的时候眼角的泪依然没有停止过流淌，痛醒的，心痛与头痛，还有陆雍俊那恶心的触碰，所有的痛，在那一瞬间燃烧。
  是梦。
  我居然梦见了牧朗冰。
  我很久很久没有梦见他了。
  他是不是想我了？
  为什么选择在昨晚让我梦见你呢？
  *
  水灵一直在问我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哭啊？
  她带我去一间无人的包厢里，我才慢慢地恢复了平静，我抽噎地将陆雍俊对我施暴的事情都告诉了水灵，水灵很惊讶地睁大眼睛。
  “什么？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怎么办水灵姐，我可不可以告他？我不要钱，我就是想让他蹲监狱，我就是想让他知道这样做的下场！”我咬牙切齿地说，我恨陆雍俊，真是恨之入骨，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恶心的狗男人。
  “你怎么可能告得了陆雍俊？”水灵苦笑，“他有钱有势有本事，对付你一个小小的夜场服务员根本不需要动什么力，j察也不会管的，更何况你是在夜场工作，大家只会说你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迟早的事情而已，况且你已经拿了他3000了，他肯定有理由不买账啊。”
  “可是我有证据，我能证明他真的对我强行施暴过，可是那房间都被我洗过了，但是有我进去过的证据，一定有摄像头拍到的。”我十分不屈服地说。
  说到这里，我突然没有了表情。
  我不知道陆雍俊带着我进去的时候有没有被摄像头拍到，但我肯定的是，那一晚的第二天，我害怕被别人发现我跟一个男人走在一起，刻意躲开去了停车场，不知道停车场有没有摄像头，但我知道我后来离开了。
  所以，很有可能都没有证据证明我去过那个酒店。
  “证据有用吗？如果证据有用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女生被莫名其妙强暴了，这种事在夜场发生得太多了，水仙你听姐姐的，要么要他给你十万，要么他包你，除此之外，你不要做别的傻事。”水灵不忘地叮嘱
  “我不要，我想报警。”
  “水仙，你能现实点吗？陆雍俊你惹不起，人家有本事，跟zheng府熟，你又是外地人，你怎么告？就因为他拿了你的第一次吗？他钱都给你了，你也收了，你已经被他耍得团团转了，怎么可能还有办法弄他？”
  “唉，水仙，我比你惨多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进入夜场做佳丽吗？我第一次是被轮的，他们五个人，轮完了在我身上尿，完事之后把我扔在荒野之外，要不是我舍不得我年迈的父母，我早自杀了，我放屁了吗？我屁都没放，那个时候我没有本事弄死他们，后来我找一个富豪，我有了钱，拿钱找了几个打架的，把他们五个打得要死，把他们下面用刀割了一半，没割掉，我还在他们身上注射了东西，我骗他们说那是爱滋病患者的血液，他们吓得魂都飞起来了，我就喜欢看男人丑陋的样子。”
  “他们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们良心发现，而且文化低，所以就忍气吞声，没有去报j。我其实并没有给他们注射爱滋病血液，一来是我找不到这样的血，二来是我还想让他们重新做一次人，那是我最后的善良。”
  最后的善良。
  我静静地听着她诉说以前的事情，她说的时候，眼里泛着泪光，我第一次看见水灵流泪的样子，梨花带雨，性感却又让人觉得心疼。
  “水仙，你就像以前的我，天真无邪，童真善良，但你现在真的告不了陆雍俊，你没有掰倒他的本事就不要去冒险，他没死，反倒你死了，这样对谁都没好处。”水灵严肃地握着我的手提醒道。
  “我不想被他包，所以只能这样拿他没有办法吗？”
  “你只能找他拿钱，如果他有点良心就会给你，如果他没有，那你也只能没办法了。”
  “我恨死他了怎么办。”我的心像一颗即将要爆炸的定时炸弹。
  “忍，水仙，一定要学会忍，这是活在这个社会最基本的一个字。”
  我点点头，心里却并不是这么打算的。
  忍？
  我不可能会忍。
  但我觉得水灵说得对，我确实没本事，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服务员，我掰不倒他，这个社会不是虚拟的世界，更不是什么公平世界，我看透了，我看破了。
  我只要他一句道歉。
  不道歉可以，我要找他要十万。
  如果他不给，那么我就一定要试试，我要把他的这些事情公开媒体，让整个成都的人，整个中国的人都知道他陆雍俊所做的丑陋事情。
  我不介意自己也露面。
  我说到做到。
  十万。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数字。
  自己的第一次真的值这个价格吗？
  虽然不知道值不值，但自己那一晚被欺凌被下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赔偿了。
  就算知道自己有了这个打算，可我心里也依然不好过，躺在床上，我给牧朗冰打了一通电话，两通电话：“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是空号。”
  曾经我背得滚瓜烂熟的手机号码现在却成了空号，看来牧朗冰弃号已经很久很久了。
  我看了看牧朗冰的qq，他所有的钻都没有续费了，等级一直都是65级没有再升级过，头像一直灰色。
  空间开放了，可是里面全是一些s情的内容，他的号被盗很久很久了，盗号的那个人似乎也放弃了这个账号了，已经半年没有更新过内容了。
  牧朗冰。
  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好想告诉你，我真的就像一只没有主人的狗。
  你说对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尽到作为一名父亲的责任，我好想偷偷去看你，看你背孩子的样子，一定很酷又很成熟吧？
  小柔的空间设置了，我看不了她的qq空间写了什么，我很失望，但也没有要刨根看到底的念头，躺在床上，开着灯，好静，静得我有些害怕。
  第二天晚上，陆雍俊没有来，水灵问安安要他的手机号码，安安一直觉得水灵是跟她抢客人，死活都不肯，她还十分骄傲地炫耀：“昨晚我跟陆哥出台了，一晚上他给了我7000块钱呢，今天白天还给我买包包和衣服，可疼我呢，我怎么可能会给你”
  多讽刺，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听到了我心里十分难受。
  安安不是第一次，而且经验十足，虽然长得比我好看，但我不至于只有3000吧？忍受那样的耻辱与强暴，一句道歉都没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是真的不可能会忍。
  好不容易等到陆雍俊来了，那一晚是晚上十点多，对我强行侮辱的事情已经过去将近十天了，我心情依然没有得到平复，每天都在等待陆雍俊来花城，这几天等待是十分煎熬的，我内心十分难受。
  水灵为了让我跟安安有一个上下之分，她稍微把我打扮了一下，一直觉得安安很漂亮，水灵给我化了个妆之后，我觉得我可以在花城称第二了。
  今天是安安的订桌，而且客人正好是陆雍俊，我看见安安扭着屁股，恨不得屁股碰到他下垮一样，身穿紧身的包臀裙，手里提着一个新的包包。
  我直接走过去拦住了他们的路，对陆雍俊说：“我有话要跟你说，方便借个地方吗？”
  “你有什么事就不能等我下班的时候再说吗？你又不是佳丽，干嘛对陆哥形影不离？”安安的笑容一瞬间就变了，十分讨厌地瞪着我说道。
  我没有理她，我知道我这样做确实很过分，但我真的忍不了，我一秒都等不及了。
  “哇哦，今晚的你好漂亮。”陆雍俊露出笑容，挑眉询问：“找我又是为了上次的事情吗？不是都解决完了吗？”
  “方便借个地方说话吗？我不想让你心爱的安安知道你丑陋的罪行。”我咬牙切齿斗胆地审问。
  陆雍俊冷笑：“罪行？我很好奇我是犯了什么罪，走，出去谈。”
  随即他放开安安。
  我深呼吸，走了出去，陆雍俊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等到走到花城旁比较偏僻没有多少人的地方，我转过身的瞬间，他像一只恐怖的恶魔朝我扑来。
  “啊！你干什么！滚！”我大惊失色，想推开他却推不开，只好嘶吼着，他很快就用手捂住了我的嘴。
  “嘘，别叫，小水仙，这几天我没有找你，你生气了？吃醋了？告诉我，嗯？是不是？”陆雍俊紧紧地捂住我的嘴，嘴角泛着一抹玩世不恭的味道。
  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膝盖一下子就踹到了他裤裆下。
  “我操！”陆雍俊面色大变，很是用力地推开了我，“操你！敢踹老子***？你不想活了？”
  “陆雍俊，我找你是有事情，而不是跟你暧昧。”我一字一句地说。
  “什么事？”
  我踹得并没有很用力，他恢复起原来的冷漠，询问道。
  “关于你使用迷药和媚药以及对我施暴与强暴还有夺走我的第一次，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
  “我什么时候强暴你了？你情我愿的事情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好吗？”陆雍俊从口袋拿起一包烟抽了起来，不冷不热地说。
  “什么叫你情我愿，你明明就对我下药了为什么不承认？”
  “我承认什么？你有证据吗？有人证吗？口空无凭，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做就做了，没做就没做，不要把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施加在我身上，我不会认。”
  “陆雍俊，你敢对天发誓吗？如果对我做了这种事，你全家死光吗？”
  “好啊，如果我对你强暴了，我全家死清光。”
  我急得差一点就要骂他了，可是他却一本正经地对天发誓。
  他还有良心吗？
  明明就有对我强暴了为什么还要这么理直气壮地说他没有做？如果做了就全家死？
  “满意了吗？”陆雍俊嗤笑地看着我。
  “说了我没做。”
  “而且第二天我还给你钱了，你也收了，这不已经了结了吗？还是说你对3000不满意，所以想要来找我要钱吧？该不会你觉得你自己很值钱吧？”
  “呵，你连安安都不如。”
  “起码，老子可以放心地内身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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