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谢各位同仁的信任，咱们共事这许多年，秦某一定尽最大努力带各位回去。”秦老爷看着座下各位，所有人都选了杀出去。
  “咱们可不能让那群妖怪小瞧了，老夫这身子骨虽没当年硬朗，但还是能给这些宵小之徒一些颜色看看的。”李老爷开口说道，说起当年，眼睛里都有光。
  李老爷说完，另外几位也纷纷附和，一时间众人士气高涨。
  “今晚大家回去好好休息，给手下的人也讲讲咱们现今的情况，明日咱们制定计划。”秦老爷开口说道，座下众人纷纷退出营帐。
  “明天见。”
  “明天见。”叶星楚看着江遥远去，生死，只看明日。
  “阿离，把所有实情告诉手下的人，想等援军的不阻拦。”
  “是。”
  叶星楚抬头看着满天繁星，很久没抬头看天了，星光繁复触手可及。
  不知道皇城怎么样了，长安怎么样了。
  皇城皇宫
  长安看着乱糟糟的皇宫，一片狼藉，朝歌大军已经在城外，随时都能冲进来。
  方才母妃让曼珠带着她悄悄离开，她拒绝了，出了这皇城，外面也是一样的战乱，没了皇宫的庇佑，他们也很难活下去，更何况朝歌的军队就在城外，能逃到哪儿去？
  她看着父皇站在观星阁的最高处，看着城外大军，她慢慢走过去。
  “父皇。”
  “你怎么不跟着你大哥哥走？”皇帝见来人是长安，有些诧异，现在太子的队伍应该已经快出城了。
  “我不想走，我想陪着你。”长安挽上父皇的胳膊，父皇宽大的龙袍下是瘦弱的身体，这么多年，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她虽不知政事也知道父皇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好孩子。”皇帝摸了摸长安的小脑袋。
  “父皇这一生，最后悔的便是没守好祖宗留下的江山，愧对先皇。”
  长安看着父皇瘦削的侧脸，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像是揉进了星光一般熠熠生辉。
  “我护不住这个国家，护不住你们。”
  “父皇，朝代更迭，几千年来都是如此，这不怪您，只是这个国家的气数尽了。”她看过不少史书，一个国家只要存在久了就会许多隐藏在暗处的弊病，这些黑暗会慢慢吞噬一个国家，不可避免，也无法挽回。
  皇帝转头看着她，似乎一夜之间这个还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孩子长大了。
  “小长安长大了。”
  两人沉默，只看着城外越来越接近的火光，似乎都能听见兵器的碰撞声。
  “皇上！朝歌攻进来了，姑苏的军队也早已经包围了皇城，太子……太子没了。”一名禁卫军跪倒在长安和皇帝身后。
  长安心下骇然，转头看向父皇，父皇身子一晃，她赶紧扶住。
  “知道了，你下去吧。”长安赶紧扶住父皇坐下。
  “孩子，我还想看你嫁人，想看你有自己的孩子，我想看你的皇兄皇姐都能有自己的归宿，没想到，到头来竟让你们都埋葬在这皇城里。”皇帝双手颤抖着，颤颤巍巍的抚上长安的头发，长安低头不让父皇看见的泪水，乖巧的将头放在父皇膝上。
  兵器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冰冷坚硬的铠甲声仿佛已经到了耳边，长安听见城破的声音，听见厮杀的声音，听见了尖叫，听见了哭嚎。
  “孩子，你找个地方躲好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呆会儿。”
  长安抬头，看不清父皇的表情，长安知道父皇想做什么，点点头转身离开，父皇的龙袍在夜风下猎猎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乘风归去。
  他没有自称朕，在那身龙袍之下他也不过是个脆弱的人。
  长安拭去眼角的泪，一步一步走下了观星阁。
  “公主，您可回来了，朝歌已经在皇宫外了，你快换上这身衣服。”长安看着老嬷嬷递来的宫女衣服，笑着摇摇头，伸手抱住老嬷嬷。
  “嬷嬷，你快走吧。”
  长安不管老嬷嬷再说什么，从妆奁里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刀，这是父皇当初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削发如泥，刀尖上泛着寒芒。
  长安将它藏进袖中，走到殿外，殿外桃花已经开了，一院的桃花随夜风飘落，这世间真美，她还没看过宫外的风景。
  “朝歌杀进来了！”
  “快逃啊！”
  长安看着观星阁的方向，朝歌的军队已经进来了。
  “公主。”长安转头看见是老嬷嬷。
  “老奴答应了娘娘照顾您，便会一直陪着您。”老嬷嬷有些心疼的看着长安。
  长安眼中含泪，点点头。
  耳边的喧闹声越来越大，有人已经冲上了观星阁，长安看着那袭明黄色从高处坠下，像秋日的落叶，单薄，让她心疼。
  “父皇……”
  长安听不清耳边的声音，泪水模糊了眼睛，老嬷嬷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