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祠堂
作者:
代晓· 更新:2021-01-10 07:51 字数:2399
窗外虽然漆黑一片,但有那种鸡蛋大的萤火虫在飞舞。借着萤火虫的光亮,依稀能见到竹楼下有人影晃动。
我喊醒了丁九斤和蒋北方,然后跑到三楼喊林娜和刘倩下来。我们五个人简单商量了一下,认为从楼立柱爬下去,可能会有危险。就各自从登山包掏出登山绳,钩子一端挂在后窗框上,然后滑了下去。
我们先后先落了地,暗处忽然就闪出一个人来,丁九斤举刀就要砍过去,被我一把拉住了。
与此同时“呼”的一声,竹楼着起火来,耳听得干柴烧得“噼噼啪啪”作响,火势越来越大。
“小哑巴!”丁九斤也看清了这个人的轮廓,急忙把刀收了回来。
哑巴少年嘴里小声“嗬嗬”着,拉着我就往后山方向跑,亮子他们也紧紧跟随着跑起来。
“他们跑了,快追!”一个人喊道。
“綳绷,嗖嗖嗖!”身后有弓弦和利箭破空的声音。
蒋北方“哎呀”一声,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丁九斤一把薅起蒋北方,连拖带拽的往前跑。
值得庆幸的是,这是一片竹夹杂着北方林木的竹林。这些树木遮挡了弓箭手的视线,让我们身体的目标不是那么明显。但密密麻麻盲目射来的箭矢,也着实让人心惊。
哑巴少年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悉,他领着我们穿梭在林子里,很快就脱离的弓箭的射程。
“喳喳喳!”一串哨音响了起来。
这种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以至于多年以后,我时常会冷汗淋漓地从噩梦中醒来,久久不能入睡。
“妈的,又来了!”丁九斤深恶痛绝地骂了一声。
林子的上空传来了飞鼠的叫声和滑翔的声音,对于这种夜间能视物的生物,我们实在是难以应付。
“轰!”丁九斤冲着头顶开了一枪。
一道火光喷出之后,传来几声惨叫,噼里啪啦地落下来十几只飞鼠。
在夜黑风高的晚上,要是用冲锋枪打这些飞鼠,无疑是浪费子弹。只有丁九斤的霰弹枪才能发挥一些威力。
我只知道蒋北方被箭射中了,不知道林娜和刘倩怎么样?但看她们两个人的跑动速度,应该没有受伤。
亮子在对付飞鼠,我就拖拽着蒋北方,跟着哑巴少年往前跑。
一阵阵急促刺耳的哨音,撕破了夜晚的宁静。我们耳边都是飞鼠“喳喳喳”的叫声。它们从半空中滑翔下来,对我们发起了攻击。
丁九斤连开了五枪,轰掉了上百只的飞鼠,但还是有几只飞鼠乘隙冲向了林娜和刘倩,吓得刘倩哭出了声音。
以林娜的身手,对付三五只飞鼠应该不成问题。我担心的是刘倩,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见到飞鼠模样就能吓哭了。要是飞鼠扑到身上,估计一定会受伤。
我回头看了一下,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扑棱”一声,凭着感觉,我一偏头,一只飞鼠从我的脸颊掠了过去,吓得我一激灵。
我们跑过了罂粟田,前面就是那些亭台楼阁。最后,哑巴少年带我们跑进了一间好像是庙宇的古旧建筑里。亮子这一路开了二十多枪,我也用开山刀劈翻了五六只飞鼠,现在终于可以喘上一口气了。
哑巴少年关上大门,上好了门闩。随后用火石点燃了殿堂前的一根粗如儿臂的蜡烛。
这是一个三四百平方米的大殿,四面没有窗户。大殿整体砖木结构,青石地面,飞檐拱门都用榫卯连接,漆色鲜艳,像是不久前修缮过。
大殿正中是一个人的塑像,一身道袍的打扮,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左侧的石雕,是一只面目狰狞,露出森森牙齿的飞鼠;右侧是石雕的一头鼋,背上背着一座石山。
一条长方形的供桌上,除了摆放着几种水果,还有一长列的木牌。上面写着姓名。
这是古老家族的家庙,正中间的塑像应该是这里人祖先,飞鼠和巨鼋也就是他们族人口中的圣兽,而那些木牌应该是逝去先人的牌位。
我们明白了哑巴少年的意图,这里是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飞鼠不会有机可乘。而且这是家庙,这些人再怎么着,也不会放火烧了列祖列宗的塑像和牌位。
这时,从后堂走出来一位白衣少女,正是哑巴少年的小情侣。
“各位哥哥姐姐,竹花这厢有礼了!”少女万福道。
“小哑,竹花妹子,谁要害我们?是不是族长?”丁九斤本想叫小哑巴,却觉得不礼貌。
“他叫青竹。小时候迷路来到这里的。”竹花说:“是师爷怂恿族长,说你们要毁了圣山和神仙花,还杀了圣兽。祖宗会降罪族人,是对祖宗的大不敬。还有怕你们出去,让外人知道这里。青竹送茶时偷听到他们在一起商量,晚上要放火烧竹楼,青竹就射了一支箭提醒你们。”
“小兄弟,谢谢你!”丁九斤拍着青竹的肩膀说:“我们一定会带你们出去。”
我见蒋北方疼的龇牙咧嘴,就喊亮子过来帮忙。
林娜也是刚处理完刘倩的伤口。原来刘倩还是被一只飞鼠咬了一口,被咬的位置在胳膊,已经红肿了起来。
刘倩眼泪汪汪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吓得我和丁九斤都赶紧挪开了目光。
蒋北方被箭射中了屁股,我们让他趴在供桌上。亮子一使劲儿,拔出了箭矢,蒋北方疼的叫了一声。我仔细看了看伤口,箭头上应该没有涂毒。我找出急救包给他的伤口消了毒,上了些云南白药止住了血,然后包扎了一下。
“嘭嘭嘭!”大门被猛烈地撞击着,听声音是用木槌在撞。青竹跑到供桌旁,把那些牌位放到地上,然后“嗬嗬”地示意着。我和丁九斤明白过来,跑过去抬起了供桌,堵到了大门口。
丁九斤还是不放心,跑过去试了试鼋的石雕,一用力搬起了起来,我也赶去帮忙。我们两个人抬了两个石雕,都堵在了大门口。
我们眼下能做的,只有等待到天亮,然后再想办法逃离此地了。
撞门声还在持续,夹杂人语和飞鼠的怪叫声,我和亮子都子弹上膛,随时准备射杀冲进来的人和飞鼠。
“竹花,你祖上姓什么?这里除了你们族人,还有外姓人吗?”林娜问道。
“我祖上姓陈,相传是陈抟老祖的后人。南宋时避祸到此。我们大部分都是陈姓,只有师爷和青竹是外姓人。”竹花答道。
“师爷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林娜问道:“他姓什么?”
“师爷姓王,我奶奶活着的时候说,师爷七八岁的时候跟他师傅来的。”
“他师傅呢?”
“我没见过,听说他把自己葬到了圣山上。”
我和丁九斤都是一愣,圣山上的那口青铜包裹的棺材,会不会就是师爷的师傅?如果是,那么棺材里的东西,为什么不提前交给徒弟?赫索又是怎么知道棺材里有东西?赫索现在去了哪里?
我的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一团迷雾,而且愈来愈浓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