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直到你出月子。
  他了解程湘刚烈的性情。
  得知真相还会原谅他的可能，几乎为零。
  从这一角度，他也会坚信，晏沁绯所言，不过妄想过度的疯言疯语。
  晏沁绯知道了。
  李瑾玉猜到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程湘也会知道。
  能陪她到生下孩子、熬过月子，已经是极为幸运的一种设想。
  悲观至极的薄寒辞，掌心摸索着她如玉的肌肤，呢喃：“我爱你。”
  而程湘在担心薄寒声非法囚禁晏沁绯，会不会出事。
  其一，非法就是非法，倘若曝光，薄寒声百口莫辩；
  其二，晏沁绯毕竟是晏家的大小姐，长久没消失，晏家人不会没作为。
  真要薄寒声为晏沁绯堵上前程，她也是舍不得的。
  她犹豫要不要劝薄寒声再考虑考虑这事，没听清他的话，本能应了声：“啊？”
  薄寒辞字句千钧，“程湘，我很爱很爱你。”
  话里深浓的爱意，蒸红了她一张老脸，暗忖：为了求我放纵你囚禁晏沁绯，你也不用这么拼吗？
  程湘再一想，晏沁绯作恶多端，囚一囚又何妨？
  最最最不可原谅的是，这次晏沁绯居然想伤害薄承礼。
  心登时软了。
  且男人的甜言蜜语在耳边回荡。
  程湘情生意动，低头，蜻蜓点水般啄吻男人的耳廓。
  眼瞧着被她亲吻的皮肤渐渐变红，再次怦然心动，流连缠绵。
  “程湘。”
  薄寒辞声音嘶哑，克制着翻涌的情意，低低喊着他的名字。
  程湘玩够了，直起腰，愉悦地说：“我洗过澡了，你快去洗澡！”
  才跨一步，小手就被温热的大掌包住。
  “你帮我洗。”
  程湘：“……”
  不就囚禁个晏沁绯，他至于这么粘人吗？
  某个大胆的猜测萌生，她忽然严肃地盯住他：“薄寒声，你老是告诉我，承礼的生母，是不是晏沁绯？”
  这回换薄寒辞无语凝噎。
  转瞬，他又无比庆幸。
  即使程湘知道樊映荣的存在，也相信樊映荣是为了他的安全，在必要的时候代替他存在，并没有往其他方向猜。
  他知道，她两次几乎主动踏入敌人的陷阱，都是牵挂当年失去的孩子。
  今晚之前，他也没想过，他兜兜转转寻找的第一个孩子，居然是他从大嫂手里接回的，鲜少有耐心哄逗、照顾的林弋弋。
  也就是。
  薄承礼。
  还真是——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虽然某些事情尚有疑点，但他总归知道薄承礼是他和程湘的第一个孩子。
  他想告诉程湘，让她心里有个寄托。
  可告诉薄承礼是她的儿子，等同于告诉她，他是薄寒辞。
  因此，他不得不忍。
  当然，眼下程湘这近乎荒诞的猜测，他还是可以驳回的。
  “不是。”他强调，“晏沁绯和我们一家，没有丝毫关系。”
  嗯。
  只是暂时被你囚禁。
  程湘稍稍心虚，转移话题，“我帮你洗澡？”
  “荣幸之至。”
  光束炽白的浴室。
  程湘坐在浴缸边沿，左手扶腰，右手缓慢地给他解扣子，不忘提要求：“你不准弄湿我的睡衣，也不准亲我，不准故意拖延时间，明白吗？”
  “如果我都做到，你可以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