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收起了笑，冷掉的笑再挂在嘴边就没有意思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劝慰的话就不要说了，骂我的话就憋在肚子里，现在到我了。”
  “我对你没兴趣。”青芜淡淡的说道，她晃了晃手上沉重的锁链放在了腿上，清脆的响声一点点的平息，屋子里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在古松岭和三海想要击杀涴瑛兽的是你爹爹，锦娘……是被你们关在了山洞里是吗？而你在南通，为北冥之主开疆拓土，为他制造兵源。”
  “你果然聪明，但你有一点说错了。”九江没什么表情，在青芜说话的时间里他又从袖中摸出了他的骨扇，青芜看的近了看清楚了上面的纹路和上面刻着的字。
  那一行字小小的，一根手指就能藏起来，而这一次，是九江愿意给她看的。
  “哪一点？”
  “我阿娘。”
  九江垂着眼睫，苍白的手指抚上了骨扇，那一行小字掩在了手指下，声带微涩。“我阿娘死了，她没活下来。我后娘也死了，他们都被我爹当成了祭品，献祭给了魔修。”
  “你……就不恨你爹吗？”
  青芜艰难的把视线从那一根手指上移开，喉咙就像是别卡住了一样，发声都带着些许艰难。
  “他不是个好人，你帮了他……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九江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道。“所以我把他杀了。”
  “？”
  “不然你以为……就他们能杀了他？”
  九江是轻蔑的，就像是看不起这世上的任何一人一样，狂妄又自大。
  这一点让青芜很不爽。
  特别的不爽。
  尤其是想到在他叛变之前崇山上下待他那般的好……
  “那你为什么要死死咬着顾西涧不放？他没杀你爹。”
  这一次是真的被卡住了喉咙，凉薄的指间慢慢的锁紧，就连呼吸都要变得小心翼翼的。
  “可他让我阿娘知道了我爹在炼制魔修，若是你们当初不多管闲事，让环栗他们去陪我爹不就好了？我阿娘又做错了什么？她才是无辜的。”
  青芜不敢乱动，也不敢说话。
  九江说着说着就笑了，笑的发苦。
  “青芜，你也有错。”
  “是你的错。是你，多管闲事，顾西涧才会不留余地的排查此事，灾祸是你带来的。要不是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所以你为什么不杀我？要追着他不放？”青芜艰难的用举着锁链的手拨开了脖子上的禁锢。
  九江是不想杀她的，这一点青芜知道，所以才会这么大胆，才会仗着这一点这么肆无忌惮。
  哪怕他说的有假，青芜也想知道。
  “你？你还有用处，他没有。”九江后退了一步，骨扇轻轻地扫开，与此同时落在青芜身上的锁链应声断掉。
  “而且……看你们两相爱相杀不挺好的吗？我看着还挺高兴的。”
  青芜被这一系列操作搞得云里雾里的，只能用眼神质问着九江。
  “你别这么看着我，你越这样我就越舍不得杀你。”
  “……”
  青芜默默的在心底盘算了一番这人到底损了她多少话，好在之后一一偿还。
  九江像是看清楚了她在想什么笑的越发的肆无忌惮，也不再虚与委蛇。“你放心吧，等你没用了之后，我会让你舒舒服服的走的，不会让你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