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回白骨山众鬼抢新娘滴血潭群妖开夜宴（3）
  鬼惑心在众鬼魅嘈杂吵嚷声中款款走来，一把推开背对着他而立的红牡丹，冷哼道：“今日，总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你们人人都有功劳，今日你们且恣意寻欢，我不拘着你们。”
  黑牡丹连忙从血池边站起，扭动着细腰徐徐来到鬼惑心身边：“城主呀，您可来了，这夜宴少了您还有什么趣儿呢？”说罢，便伸出沾了血丝的手来抚鬼惑心的肩，鬼惑心瞧也不瞧一眼，嫌恶地挡开了她的手。
  黑牡丹顿时脸色一僵，缓缓收回自己的手，眸中闪过一丝嫉恨和不满，但很快就又换上了妖冶笑颜。
  鬼惑心顿了顿，道：“给我好生看着陈小姐，出了什么差池当心你们的命。”余光感到有人在盯着自己，不由得寻着目光看去。那没有来得及收回的目光到底被他抓住了，池中男子微微垂下眼别过头，身子往血池内压了压。
  “你……抬起头来……”鬼惑心指着那男子道。
  那男子闻言一震，却并不抬头。
  “说你呢。”
  那男子仍旧不动，鬼惑心不由得怒上心头，正要发作却听得那男子放声大笑：“哈哈哈，鬼惑心，别来无恙否？”说完，便从血池中一跃而起，溅起的血花喷了黑牡丹一脸，黑牡丹惊呼一声，想要出声嗔怪却又感觉事有异常，当下也不敢多言，一边气呼呼地擦掉血迹，一边默默退回到红牡丹身边。只盯着那浑身是血的男子看。围在血池边的众鬼魅，被人打扰了夜宴雅兴，此时焉有不恼？
  鬼惑心皱皱眉，不置可否地一笑：“想不到你还真的会来。不知你这次来，还回得去吗，铎青？”
  “铎青？”众鬼魅一阵惊呼，提到铎青与鬼惑心的恩怨纠葛，竟没有不知的，说到底还是为了一个女子。无论众鬼魅是否能想明白这个原因，他们也都知道，今日是有大战了。个个畏畏缩缩地拿出兵器严阵以待，又生怕被铎青第一个杀掉的是自己，一时倒也不敢上前。
  “只是这次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紫蛇和青蛇呢？”鬼惑心嗤鼻一笑。
  铎青淡淡一笑：“我没工夫和你废话，我的未婚妻出来太久，我该接她回去了。”
  “未婚妻？”鬼惑心嗤鼻一笑，“难不成你真想让她生生世世做妖吗？凭什么你要剥夺她再世为人的权利？”
  铎青呼吸一窒：“你……你又凭什么认定她一定愿意投胎转世？为妖亦可光明正大地享受凡人的生活，并可寿与天齐，有何不好？”
  “陈小姐本性善良，她尚不知自己是靠饮食鲜血而得以保存肉身，倘若她知道，如何禁得住这般打击？又如何愿意做妖？”
  “可她饮用的鲜血皆是从动物中取得，有何不妥？”
  “有区别吗？”
  铎青一时语塞，本以为鬼惑心轻易不会放人，免不了有一场恶斗。此时见他句句咬定曦儿应投胎转世再世为人，并没有一丝意图伤害曦儿，心下不由得疑惑这鬼惑心究竟与曦儿有何关系，顿时也把打斗之心减了几分。
  “要选择，也需要曦儿自己决定。你掳走曦儿强迫她按你的意图来，岂非太过霸道？既然你无意伤她，还有护她之意，我虽不知你们究竟有何渊源，但请你将曦儿请出来，听听她自己的想法。”铎青冷静道。
  鬼惑心冷冷地盯了他一眼，蓦地放声大笑：“哈哈哈……亏得你还是一介妖王，心智竟如此单纯。你以为我掳走陈小姐只是单纯地为了帮她投胎转世吗？我更是要你白骨山臣服于我的统治之下，要你的一众妖魅皆成为我练血灵大法的祭品！”
  红牡丹笑吟吟地插言：“城主妙计，先是调虎离山，再是擒贼擒王，最后便是一箭双雕了。此时，只怕白骨山已被咱们的人团团围住了吧。”
  铎青闻言不由得大惊，指着鬼惑心怒道：“你……你真卑鄙！”
  “岂敢，若非你自己太蠢，焉能使我如愿呢？”鬼惑心不屑道。
  挥手之间，玄青戟已握在手。像那年一样，他奋不顾身。他怜惜她身世坎坷，同情她在人世遭遇，答应她会让她在妖界获得人间没有的快乐。他不会再让她去受轮回之苦。而那些跟他出生入死的众妖，他又焉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恨意渐涌。
  “呀——”一声长啸，石动山摇，玄青戟刺眼的青光照的血池暗淡了颜色，池中女子微微一动，瑟缩着向后退去。所到之处石裂石崩，众鬼魅被石块击中者纷纷吃痛向后退去。玄青戟招招刺向鬼惑心喉间，鬼惑心却并不着恼，只是一味左闪右避似是不屑与铎青动手一般，铎青大怒。
  一招天雷击，玄青戟上顿时白光如柱。
  一袭天雷划破了鬼惑心的手臂，鬼惑心吃痛一声，目中凶光毕现，倏地向后飞去。但见他目中如血殷红，整张面孔说不出的冷邪诡异。
  “血—灵—归—位！”
  嘶哑着吐出四字，但见血池中的血渐渐逆时针旋转、沸腾起来，那血愈凝愈高，待得血池中的血全数被吸起，已是一个巨大的人形血像，那血像狰狞怒吼，饶是见惯杀戮的众鬼魅亦不觉可怖畏惧。红牡丹、黑牡丹瑟缩着向后退去，目光却是被那血像吸引住一点也分不开。
  “去——”鬼惑心慢慢地做法移动着血像，那血像便缓缓地向铎青走去。
  铎青退后几步，蓦地挥舞着玄青戟就向血像砍去。只听得“哗”地一声，被砍之处血滴四溅，众鬼魅一阵惊呼纷纷逃开。须臾，又自动弥合。仍旧缓缓地向铎青走去。
  玄青戟不肯停下，血像迸发着更多血滴，不多久，浑身是血的铎青便深感力不从心，心下对鬼惑心妖法的进步神速大为惊异。
  “那么，受死吧，哈哈。”鬼惑心咯咯笑道。
  “血—灵—附—体！”
  说时迟那时快，血像竟飞也似地将铎青融在自己体内，任铎青如何挣扎，也都像蜜黏在身无法摆脱。
  鬼惑心冷哼一声：“用你来做血灵的祭品，还真是难得呢。”
  “快住手！鬼惑心，你给我住手！”一个女子的声音扰乱了鬼惑心的得意，诧异地寻着声音看去，竟是血池中的那个女子，紫色衣衫上亦是沾满血迹。
  那紫衣女子怒目而视，却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等等，哦，原来是她？哼。
  “紫蛇？你也来送死了，我方才还说为何不见你呢。”鬼惑心玩味道。
  紫蛇眼见铎青受难，焉有闲心与鬼惑心多言，只是飞快地往血像走去。鬼惑心一个挥手，紫蛇便受力不住后退了几步。
  “急什么，他被血灵吞噬了，下来就是你。哈哈哈……”
  “你……”
  “凭你的本事也想救他？痴人说梦！”
  紫蛇双肩一阵，美丽的星眸迸发出坚定的光芒。
  轻轻合上双眼，口中默念咒语，但见紫裙下面渐渐露出一条蛇尾来，不多时，整个身体也渐渐显出蛇身。
  “吱呀”一声，衣衫尽裂，整个蛇身在血池边傲然而立。
  巨大的蛇身通体紫光，火红的蛇信急急地吞吐着。一双眼睛几欲喷火。蛇首微微后仰，鬼惑心知道，这是要发起进攻了。
  巨大的蛇身不时地扭动着，长长的蛇信似一把利刃伺机而动。须臾，紫蛇猛地一个俯冲，张开血盆大口欲将鬼惑心吞入腹中，鬼惑心眉头紧蹙，挥手之间一把长剑在手，对着紫蛇发起进攻。那长剑招招指向紫蛇头下七寸之处，紫蛇当然明白其中利害，便也不急着进攻，蛇眼紧紧盯着那柄长剑顺势躲避。
  奈何鬼惑心毕竟是魔中之魔，功力远在她之上，在厌倦了枯燥乏味的对峙之后，一个跃身便骑在了紫蛇身上，紫蛇愈加愤怒惊惶地扭动着身体，意图将鬼惑心甩下去。鬼惑心咬紧牙关，紧紧搂住蛇身，任凭蛇尾所到之处皆是一阵地动山摇般的撞击。
  “嘶——”一阵刺耳的蛇鸣之后，紫蛇拼尽全力一个回旋便将鬼惑心甩将出去，那鬼惑心眼见身体渐渐偏离蛇首，当下想也不想便挥剑斩去。
  “撕拉”一声，蛇首便被斩断，跌落在地的一瞬间，被血灵围住的铎青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可无论如何挣扎，脚下也是无法移动分毫。
  鲜红的血缓缓地从断首处喷薄而出，那蛇首虽已奄奄一息，蛇身仍旧在做垂死挣扎，不停地扭动着，蛇尾胡乱地摆动着，所到之处无不是碎石满地。
  鬼惑心当下一不做二不休，又是连斩数十下，可怜的紫蛇竟生生被碎尸万段了。鬼惑心缓缓地向蛇身走去，从地上捡起蛇胆，正欲将之收入囊中，却发觉滴血潭不知何时闯进来两个人来。
  那是怎样的两个人？白衣翩跹如雪，恰似神仙入凡尘。女子发髻双绾，青丝如瀑，正惊惶而错愕地望着自己。那男子剑眉星目，亦是一身白衣，一柄宝剑背在身后，亦是惊愕万分。
  是她？竟是她，仙姑！才要欢喜，突然一种深深的恐惧漫上心头，不愿被她认出，至少不是现在，不愿让久别重逢之后她看到自己仍然是一幅妖邪模样，不，不要。才要离去，转眼便想，自己已然换了一副模样，她未必能认得出来。
  可是……
  她？！他们？！竟然会是……他们两人。哈哈哈……没想到，没想到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仍然在一起，只有他们两人！
  恨，一点点萌生，吕洞宾！又是你！
  “你……何方妖孽，竟敢犯下此等滔天恶行！”吕洞宾冷声道，说罢便抽出雌雄宝剑。
  鬼惑心早就对他恨之入骨，睡梦中亦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此时恨意涌现，自然也在伺机而动。
  何仙姑从错愕中回过神来：“今日我们八仙便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妖孽！”玄女剑横空而出，何仙姑一把执过剑便冷冷对着鬼惑心。
  替天行道？妖孽？从前她也曾这样对他说过，心，痛了。
  口张了张，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再说什么。
  红光闪过，便没了鬼惑心的踪影，只有圆圆一枚“明珠”失落在地，滚了几圈便到了吕洞宾脚下。
  十三回白骨山众鬼抢新娘滴血潭群妖开夜宴(4)
  吕洞宾拾起那枚珠子，知是千年蛇胆。又见满地蛇尸，满室人兽残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众恶鬼妖精见城主早已不知去向，纷纷乱作一团。红、黑二位女妖一头跪倒在仙吕二人面前，嘤嘤泣道:“二位定是神仙吧？不然怎么你们一来，便把我们不可一世的城主都吓跑了？上仙饶命啊，我们以后一定要弃恶从善，再不敢作恶了！求大仙开恩放过我们吧！”
  众恶鬼见此亦纷纷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吕洞宾淡淡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虽然尔等犯杀戮太甚，罪孽深重。但只要你们诚心改过，我们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但若你们今后仍旧不知悔改，肆意杀生，我们便要替天行道，到那时你们便要付出比今日更甚百倍的代价，明白吗？”
  众鬼如获大赦纷纷称“是”，心中着实感激，但又怕两位上仙临时起反悔之意，随即四处逃散而去，一刻也不愿多加停留。黑牡丹深深看了一眼仍自挣扎的铎青，有所不忍，却被红牡丹拽着手相携离去，暂不多表。
  那鬼惑心一走，血灵之术登时失效，铎青体内的血灵便自行冲体而出，倾洒在地，化为一滩血水，扑鼻的腥气令人几欲作呕。何仙姑本欲再追，却被吕洞宾拦下:“算了，仙姑，他会血灵之术，我们要杀他可能没那么容易，还是先找到仙儿和宾儿要紧。”
  那铎青愣愣地看着紫蛇碎成万段的尸身，悲痛不已。青蛇冰冷且怨毒的话言犹在耳:“哥哥，你为了一个女人疯魔了不成？那恶鬼城是什么地方，你打算去送死吗？好啊，你送死没关系，我的脸毁了也不要紧，可是你难道还要连累紫蛇一起死吗！”
  铎青痛苦地闭上眼睛，他本想一个人悄悄潜入恶鬼城救了陈曦儿。可紫蛇竟一路尾随，至恶鬼城他才发觉，彼时再要赶她走已是不及。他们只好佯装凡人混进被驱赶着进城的队伍里……想不到，紫蛇竟为此送了命。
  铎青强忍悲痛，看向仙吕道:“二位神仙，我铎青在此求二位救救我妹妹紫蛇。她虽是妖，却从未伤人性命！她本不该死啊！”
  何仙姑心中不忍，轻叹道:“紫蛇舍己救人实在可歌可泣，然现下她已然形神俱灭，实在无力回天。若强行逆天改命，恐有违天道。你若明白她的苦心，不如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做。我们行至白骨山，受人之托来此救你们。现在，就让我们护送你回白骨山吧！”
  鬼惑心带着陈曦儿行至一处断崖，陈曦儿一身鲜红嫁衣随风摇曳，冷冰冰地盯着鬼惑心道:“你究竟想怎样？”
  鬼惑心淡淡道:“我是来还欠你的情。陈小姐，当日你被冯梦儿所杀，怨气太重化为骨妖……难道你喜欢一直靠鲜血维持容貌和性命吗？我知道铎青肯定没有告诉你真相，若不然你怎肯安心永生永世做个骨妖呢？现在让我来帮你……”
  “你……你是李白甲？”陈曦儿惊道，“你怎么会是恶鬼城城主？”
  鬼惑心哈哈一笑，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不错，我是李白甲。可我本身就是个妖怪，当初不过化作了凡人模样行走世间。谁知……竟惹得你为我痴心一场，更白白丢掉了性命。”
  陈曦儿愣愣道:“那场婚约你心中并不欢喜，为什么要答应我爹？”
  鬼惑心道:“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一般对我用心过，是你让我知道了被人所爱是何等滋味，至于婚约，那不过是我一时糊涂……”
  陈曦儿呵呵冷笑，不可思议地看着鬼惑心道:“原来，你根本就无情，也不懂情。我很庆幸自己遇到了铎青。我愿为他而永世为妖，食血又怎样？其实我心中一直都知道，不过是他要瞒我我便故作不知罢了。”
  鬼惑心浑身一震，不由得想起百年前曾有个女子同样嘲他不配谈情。他抿唇不语，拢了拢袖中之画，心中一阵酸楚。许久才道:“你所言当真？”
  陈曦儿决绝道:“当真！我要回白骨山，我要去找他！”
  “好！我放你走，我不喜欢欠人家人情，从今往后，我欠你的情也该还够了，你请自便吧。”鬼惑心说罢，化作一阵黑烟遁去了。
  白骨山，巨大的牛头骨森然而立。孙仙儿和孙宾儿帮着青蛇照顾受伤的小妖，来自恶鬼城的一场偷袭，令白骨山众妖伤亡众多，若不是仙吕二人及时赶到，化解了一场干戈，还不知会是怎样的场景。青蛇强压怒气，暗自担心铎青和紫蛇。
  “仙儿！宾儿！”仙宾二人寻声望去，却见仙吕二人和铎青迎面走来。
  “仙姑！吕叔叔！”孙仙儿欢喜地拉住何仙姑的手，“太好了，你们终于回来了！怎么样？那恶鬼好对付吗？我知道，一定是被你们杀掉了对不对？”
  吕洞宾淡淡一笑:“那城主被我们吓跑了，不知去了何处。剩下的小鬼小妖们有心悔改，所以便由他们去了。”
  孙宾儿点点头:“果然还是神仙厉害，不用动手都可以把鬼吓跑，吕叔叔，我决定以后要跟你好好修仙了！”
  “你呀你，平时肯用功就好了。不过现下也不晚。”吕洞宾折扇一转，轻轻地敲了一下孙宾儿，“不过，经此一事，你和仙儿还是回凉山一趟吧，你们爹娘还有外婆都急疯了……”
  孙仙儿嘟嘟嘴，不甘道:“才不要！这人间我还没玩儿够呢！对了仙姑，怎么不见紫蛇姐姐同你们一起回来？”
  何仙姑轻叹一声，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青蛇幽幽走来，硕大的蛇尾透着青光。眼见铎青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下便猜到了几分:“紫蛇出事了，是不是？”
  铎青低头不语，却从怀中取出一物:“这……是紫蛇留下的。多亏二位上仙帮忙，将紫蛇的尸首安葬在了白骨山。”
  青蛇冷笑一声，目露凶光，长长的蛇信子徐徐地倾吐着:“那陈曦儿呢？死了没有？”
  “青儿！”铎青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竟什么也说不出，因为说什么都是错。
  孙仙儿轻轻拥住青蛇:“我知道你心里难过，若是难过就哭出来。”
  “生或死，不过大梦一场。紫蛇舍己为人，实在精神可嘉。你们也不必太难过了。”何仙姑轻声道，“铎青，还请你将紫蛇的蛇胆小心收好。”
  吕洞宾在一旁冷眼瞧着，只觉近日遇到的这几个妖精，皆非寻常小妖只知作恶，倒颇有几分人性与善念。紫蛇命归混沌，自己无力回天，但这青蛇容颜受损，自己倒有一物或可得解。于是，伸手探入怀中，取出小小一颗透明珠儿，说道:“此物名曰'泣凰珠'，乃是驻颜仙药。或可帮青蛇姑娘恢复容貌。”
  青蛇微微一震，“恢复容貌？”自容貌被毁，自己多少次从梦中哭着醒来，心心念念地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恢复容颜？
  铎青眸中晶亮，看着吕洞宾道:“上仙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是这样，那便太好了！若能医好青蛇妹妹，即便叫我现在死去我也愿意！”
  “当然是真的。这泣凰珠可是天下女子皆梦寐以求的驻颜神药。”何仙姑微微一笑，随即施法将泣凰珠输入青蛇体内，但见一道青光划过。青蛇原本布满蛇鳞的脸顷刻褪去蛇斑，变作了一张如玉娇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