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江湖之变
作者:孤鸿雪      更新:2021-02-09 13:37      字数:3452
  琴音未绝,袖语已经抱琴跃出马车,身旁文四和陈风玄早已拔剑出鞘严正以待,“知道是谁了吗?”
  文四摇摇头,“没露面,不过看来很明显了。”
  说话间,文四猛的跃出,一剑挑开一支射来的偌大弩箭,右手虎口已震出血来,这弩箭一丈来长,碗口粗,虽然罕见他却并不陌生,曾经他在陪同戴相澜围攻天墓山时候见过。
  “小心点,刚刚只是热身,而且此时我们进退两难。”马车顶上,陈风玄持剑而立,提醒道。
  袖语和文四余光扫视一圈,发现此时马车停在半山腰上,前面的狭窄山路已经被巨石阻断,右边是悬崖,左边是深山,悬崖对面绝壁耸立,密林中窸窸窣窣的攒动,显然藏着不少人。当真是一处绝佳的埋伏之地,此时要么尽快破敌,要么葬生于此。
  “文四,袖语,不要中计,破开巨石,冲出谷地。”马车里的侯星魁大喊了一声。
  “遵命”袖语应了一声,运足内力双手齐弹,琴音骤急,刹那间一圈圈无形的气浪四散开来,所过之处兽走鸟惊、石飞树裂,两面夹射而来的精铁弩箭尽数被弹落而下,她娇声喝道:“四哥,开路!”
  还不等她话音落下,文四已身在三丈之外,他身子飞旋冲出,瞬间就撞在当道的巨石堆上。刹那间,火光四射、碎石飞溅,只听他断喝一声“斩”,爆步冲出,挡路的巨石瞬间被他冲开,他眼眉一挑,抬手喊:“走……”
  一个走字才说了一半,忽然间他双目圆睁,满脸惊恐,一柄漆黑如墨的剑忽然从一团黑雾中刺出,又从他口中穿过,直贯后脑,命已断绝。
  “四哥!”袖语怒目圆睁,惊叫出声。正要冲上前去,却被人一把抓住,连人带琴甩回了马车,侯星魁闪身奔出,猛的推出一掌,将那团黑雾打散,才发现原来齐鱼候站在前方,只见他诡笑着抽出文四口中的墨花剑,讥讽道:“暗影楼已毁于一旦,老东西,时至今日,你该后悔将暗影楼错负于人了吧?”接着他偏头看着马车,故意提高嗓门放声冷笑:“黄口小儿,出来让老夫看看,你如何能做一门之主?”
  侯星魁冷眼沉眉,忍着心中绞痛说:“陈风玄,我来挡住他,你不顾一切驾车冲出去!”说罢,他纵身冲出,先发制人猛得斩出几剑,立时便将齐鱼候拖入密林。
  “驾”陈风玄驾车直往前冲,密林和对面的悬崖上箭矢急射如雨,马车里袖语用后背将呼哧喝刹挡在角落,不让他冲出去,同时十指飞舞,愣是将射来的弩箭都挡了下来,但是弩箭掉落的地方越来越近,袖语额头上已经冷汗淋漓,明显支撑不了许久。
  眼看不远处便是山崖尽头,再过去就是平坦官道,那里正有一队熟悉的人飞奔而来,陈风玄一边甩鞭一边放声大喊,“袖语,坚持住,马上就冲出去了!段缺已经来接应了。”
  嘴唇发紫满脸惨白的袖语听见这声,立时震着精神,强硬运气,伴着娇喝猛的一弹,锵的一声金鸣后,袖语瞬间力竭瘫软在了呼哧喝刹的怀里,“袖语?!”呼哧喝刹满身是伤,用尽全身力气竟也不能将袖语扶起。
  这时远处的齐鱼候放声大喝“封死谷口,休让他们逃了出去。”
  这时密林中忽然蹿出十几名黑衣死士,直向马车扑来,陈风玄见状,立时狠拍了一下马尾,接着跳下马车,挺剑挡去,顷刻间便与死士战成一团。
  马车顺利冲出谷口,那里正奔来七八人,领头的正是段缺,只听他远远的大声喊道:“快救掌门!”
  袖语大松一口气,眨眼间段缺便挑飞一名接近马车的死士跳了上去,一股脑钻进马车,远远地只听侯星魁喊了一句“小心”,袖语刚刚平缓下来的精神还没反应过来,立马被身后的呼哧喝刹用力拨开“闪开”,断缺一剑刺出,去势快绝,使得是泥犁鬼剑,刺的是呼哧喝刹的胸口……
  “叮”
  然而,剑尖距离心口三寸之处,却被一件飞来的物事磕飞。段缺反应也快,立时撞开马车,一把擒住配剑飞退几步。再看那忽然飞射而来的物件,原来是一把四棱金锏,此时正被一个身着紫衫的中年男人握在手中。
  那男子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红脸卷须,模样甚是雄武,他面如钟馗声似洪钟,盯着段缺冷冷地说:“恩将仇报,卖主求荣,该死!”
  段缺手掌生疼,又见来人气势,不敢大意,脑子里闪过许多江湖名宿,忽然间他瞳孔微缩,面色剧变,讶声道:“金锏紫衣,赤面卷须,你是历南宫?!”
  “无耻之徒,不配叫本大爷的名字!”历南宫轻蔑讥讽道。
  世人皆知,历南宫乃是李长陵的贴身随扈,论修为,即便是在整个风陵场也能进入三甲。然而便是如此高手,却是憨直痴人,对李长陵简直忠心不二,可以说是李长陵少有的心腹,被敕封为忠义侯,李易曾经当众戏言,“无忠义侯驻于门外,吾不敢眠也!”可以说,历南宫就是一根肠子从头到脚,没有半点弯曲,李长陵说什么,他就一字不落的做什么……
  段缺畏惧他威名,面色已变,不敢回呛只是悄悄后退。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放肆冷笑:“哼,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暗影楼掌门呼哧喝刹为一己之私,与陛下做对,必然引火上身,我等是弃暗投明。反倒是你——历南宫,你历氏一族自慧宗、景帝起,已是三代忠良,可谓世受皇恩,你却愚忠于一心谋反的李长陵,你不怕地府的历星柘老将军英魂难安吗?”
  历南宫转眼看去,原来是齐鱼候与侯星魁二人已分将开来。他看着满脸讥讽的齐鱼候回呛道:“原来是潜行阴沟暗渠,专门背后放冷箭的老不羞,何谓天命大道,你自是不懂,本大爷亦不屑与你做口舌之争,你若不服,来战便是。今日,我看你能不能带走一人!”
  说罢,只见他手一抬,立马从密林深处窜出数十名精锐高手,弯刀劲弩,身手不凡,立时就解了陈风玄之危,再看那对面山崖,只听一阵拼杀呐喊,顷刻间就有军士器械被推下山崖,摔得粉身碎骨……
  见对方也是有备而来,齐鱼候双目微凝,咬咬牙只得作罢,“历南宫,与仁宗做对,你必死无疑,到时历氏三代忠名也将毁于一旦。”说罢,他纵身一跃便与段缺一道跳入崖谷,隐踪遁去。那些被围住的黑衣死士没了主心骨,片刻间便被历南宫的属下斩尽杀绝。
  历南宫蹲下身子,给袖语掏出一瓶丹药,看着呼哧喝刹说:“前天夜里,我们得到密报,暗影楼已经被焚毁殆尽,凡事忠于阁下的长老弟子都已经被处决,掌门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愿意拐弯抹角,既然仁宗皇帝已容不得诸位,不若随我西去幽州,投靠我家主公。”
  袖语和候星魁同时看向呼哧喝刹,只听他反问道:“若我不答应呢?”
  历南宫似乎早有准备,想也不想便答道:“我家主公又说了,若是贵掌门习惯了江湖中的自由,昆仑以东,整个幽州境内,阁下可任选一座小城或者名山大湖以做根基,重开暗影楼,我主人必然倾囊相助;或者若是阁下厌倦了江湖纷争,他也可以安排铁甲巨舰护送掌门出海,从此野鹤闲云,落得清净自在。”
  呼哧喝刹与侯星魁对视一眼,见他点头,便强振着直起身来,抱拳道:“早听人说长陵公是名门高才、智计无双,既然承蒙不嫌,又临危相助,还请阁下代为引见!”
  见状,历南宫喜形于色、朗笑出声:“哈哈,好,我家主人最是爱才,必然喜出望外,绝不会怠慢了诸位。”
  说着,便命人收拾了残局,一路护送呼哧喝刹等人奔西而去……
  太白山下,昆仑一行还未行出数里,便有弟子匆忙来报,送上的是一封拜贴,拜贴的主人正是古道神盟的新任盟主——叶朗雪!
  “师傅,师祖,此时我们刚刚下山,叶朗雪便送上拜贴,想要我们几大宗门一同上路,这莫非刚刚坐上盟主之位,便要发号施令了?这未免太操之过急了吧。”丁冕不解地问。
  古南海斟酌片刻却摇了摇头,说:“非也,反而这叶朗雪不愧是少年雄才,他这样是为了拉拢我们,先展现一点诚意而已!”
  “该是如此,”元清丰也点点头说:“既然他有心率先示诚,那我们也不要扭扭捏捏,索性就一同上路,这样既保障了安全又可以借此向仁宗示弱,如此或许可以短暂落个左右逢源,未免成为下一个太白剑宗。如今对我们来说,安然回到昆仑山,养精蓄锐比什么都重要。
  落名峡,山风吹得青丝狂舞,衣袖鼓动,顾惜颜坐在一间悬崖绝壁上的石室中,这恰是当年丁冕与青华二老暂歇之地,当初这里是三人,今日依旧是三人,除了顾惜颜,还有屠狂南和左岸霄。如今这二人只是江湖中的小角色,并不算坏了司神雨的规矩。
  听了左岸霄带回来的消息,顾惜颜微微叹息,只说:“幸在林笑非先避一步,否则一旦撞面动了刀兵,太白山上必定血流成河,二位,如此看来,此行闯荡禁宫,唯我等三人了。”
  “左右不过烂命一条,任凭姑娘吩咐!”屠狂南报仇心切,寒月妖刀已经擦了一遍又一遍。左岸霄为人谨慎,小心翼翼地问:“禁宫内高手如云,此行必然九死一生,我与屠狂南性命都是庄主所赐,死不足惜,但救出庄主事大,不知姑娘可有良策?”
  顾惜颜扫视他二人一眼,点点头说:“嗯,屠狂南熟悉禁宫的路径,左少侠细腻沉稳,我们三人一道,可以演一出好戏,至于能不能救的了他……尽人事听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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