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有机会能与警察聊上两句，获知真正的情况，自然是好事。
  陆然跟着这位警察，来到教学楼内无人的角落。
  从警察慎重的言谈与举止，以及本次出警的数量，‘张小春’的自杀事件，绝不简单。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俊。”
  “李警官你好，我叫陆然。”
  “你的名字我们分局上下都知道，挺不错的年轻人。”这位警察对于陆然的态度十分友好，“说说看你对‘张小春’这位女生的了解，以及她昨天的情况。”
  陆然立马将能说的都说了出来。
  特别是昨晚放学回家时张小春的‘反常’行为——最后离开教室而独自走向卫生间。
  此外，陆然还给出一个信息。
  张小春疑似在昨日获得「纸条」，内容可能需要与他人互动，但由于张小春自身遭到‘排斥’的缘故，屡次遭到同学的拒绝。
  纸条会在第二日消失，相关信息无从得知。
  或许能从‘张小春’最初求助的几个人口中得到「纸条」内容。
  “观察能力挺不错，未来有没有兴趣考取警校，来我们局里工作啊？”
  陆然连忙尴尬一笑，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呵呵，还早还早。其实这件事情与我也有关系……如果我昨日没有犹豫，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李警官拍了拍陆然的肩膀而说着：“这或许能帮她一次，但却帮不了第二次，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不必多想。”
  “……李警官，除开自杀外，还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随着陆然这么一问，李警官微微皱眉。
  “第九中学属于半私立学校，我们分局也很难干预……这样吧，我给你更多的资料。但作为‘交换’，你如果在学校里有任何发现，得向我通报。”
  这是帮人民警察办事，又不是做什么阴险勾当，陆然连忙道：“没问题。”
  “我们对外只公布女生自杀，尸体已进行处理了，没人知道真正的情况……第一位发现尸体的清洁工人目前还处于昏迷状态。所以对于真实情况，你得严格保密，不可让任何人知道。”
  “清洁工昏迷？”
  陆然越发好奇，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小春】被发现在女厕所里时，的确处于‘上吊’状态……但她的身体状况，足以让法医写出一整本情况汇报。”
  “还有多余的外伤？”
  李俊郑重其事地说着：“一些刚入行的警察都见不得这种场面。我算是见识比较广，但今天看见时，差点将昨夜的晚饭给吐了出来。”
  “这么严重……”
  “首先，她的十根手指却被剁下来，以圆圈状摆放于身体周围……肚子被开了一口小孔，大小肠被完整抽出而用作上吊用的‘麻绳’。
  另外，在她的舌头、手掌、脚掌上也发现奇怪的符号。”
  “这！！”陆然光是听见这种描述就已是满头大汗，“难道不是自杀？”
  “经过校园内部严密的监控器检测发现，从昨晚张小春进入女厕一直到今早被人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可疑人员靠近或进入女厕。”
  “有没有可能凶犯提前藏在女厕所？”
  “经过我们调取前两天的录像进行排查，没有发现。”
  陆然根本不相信有人能以这样的方式自杀，“怎么可能？一般人早就在这一过程中因疼痛或流血过多而死亡……怎么还有力气上吊自杀？”
  李俊说着：
  “人体远比你想象的强大，尤其是某些意志坚定之人……我在早期跟着老前辈办案的过程中，曾经遇见过不少‘人体奇象’。【张小春】同学选择以这样的方式自杀，说明她体内蕴藏着极大的怨念……所以我才说，这件事与你无关！就算你帮她一次，早晚也会是同样的结局。”
  “怨念……就因为遭到同学排斥吗？不应该吧？”
  “这位女生或许表面上只是受到‘排斥’，背地里还受到校园霸凌与糟糕家庭环境的双重影响，这都需要我们进一步调查……陆然同学，如果你有什么发现可提前与我取得联系。”
  “好的。”
  陆然满头大汗，回想起昨天的噩梦，总感觉学校里将会有大事发生。
  “不耽误你上学了，可别因为这一次的事件影响学习……记得，真实情况务必保密。”
  “一定。”
  就在李俊即将离开时，陆然想起一件事情，连忙喊住对方：“话说李警官，你知道上次出现在我家中，戴着眼镜与报童帽的侦探是什么来历吗？”
  “你说的是闫木森，闫侦探？”
  “对，就是他。”
  “这个吗？闫先生一般不喜欢别人在背地里谈论他。我们这边迫于无奈的时候，就会找他帮忙寻找关键性的线索，是一位很聪明的男人，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谢谢了。”
  “嗯。”
  既然李俊这样评价，至少说明这位神秘的侦探与其事务所没什么大问题了。
  “待到高考结束，再去这家事务所里做兼职吧。”
  在陆然眼中，能在第九中学读书的机会来之不易，绝不能在这段时间内分神去做别的事情。
  …………
  陆然回到教室时，立即感受到一层‘阴霾’笼罩于整个班级。
  没有人聊天，大家都静静盯着课本，尤其是坐在张小春课桌周围的几人。
  显然，张小春‘自杀’已在班里传开了。
  就连一向以来十分乐观而喜欢开玩笑的牛肉面，当前也是一言不发。面对陆然的目光，牛肉面也只是尴尬一笑。
  早读。
  可以说是语文老师与英语老师的战场，谁来得早，大家便读什么。
  然而，今日两位任课老师都没来。
  而是班主任一脸严肃，行色匆匆赶来教室，让全班同学自行复习。另外，第一节数学课也改为自习。
  显然，老师们也需要接受警察以及学校领导的问话。
  就在大家情绪低沉时，班长‘张嘉欣’突然站了出来。
  这位女班长成绩优异不说，为人热情大方，深受全班同学的喜爱。
  “今天由我来领读吧……大家翻开语文课本第87页-《滕王阁序》！”
  随着班长的领读、教室里慢慢响起朗朗读书声，这才让低沉的气氛有所好转。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阅读期间的陆然，无意瞥向张小春原本的座位。
  吱！
  陆然一惊，身下的板凳猛得向后一划，发出尖锐的金属摩擦声，眼神里充满着恐惧与震惊。
  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座位上，坐着一位红色校服的长发女生，同样跟着全班一同进行着‘早读’。
  在她端着课本的双手上，明显可见针线缝合的痕迹，手指像是一根根缝在手掌上……